“義父在上,受孩兒一拜!”

徐浩源聲淚俱下,不敢絲毫怠慢,對林晚節磕頭不止。

林晚節沒沉默站著,待禮畢之後,雙手一振,生生將手銬扯斷。

這麼細小的鐵鏈在林晚節手中跟鬧著玩兒似的。

“走走走,青龍使先進來說話。”

徐化抬手指路,將林晚節送往後院的一間茶室內。

朱白鶴也跟著進來,臉是陰沉著的。

徐化剛要說話,朱白鶴就吩咐:“你先退下,我有事情跟青龍使交代。”

徐化張了張嘴,似乎還在猶豫。

朱白鶴冷眼一掃,“嗯?”了一聲。

徐化還是拱了拱手,笑著退了出去。

徐化走了,林晚節立即問道:“杭州知府也是白蓮教之人?”

朱白鶴點了點頭。

林晚節大驚,現在他的心裡好多問題解不開,正好可以利用青龍使的身份多問問。

“既然是白蓮教的人,為何會跟靖王府一起搜山圍攻?”

“加入白蓮教的是徐家,不是知府。徐化若是暴露,朝廷會立即換人,到時候得不償失。”

話音一頓,朱白鶴眼神更陰沉了幾分:“至少徐化是這麼說的。但情況並不如我所說,這次的青山寨遭遇重創,徐化沒有起到任何預警作用,反而帶著人一起圍攻,差點兒把我的人一網打盡。現在我懷疑徐家有反叛之心,所有留在縣衙監督他。而且是他隱瞞了靖王府偷偷運送了神武大炮來杭州,如果知道有神武大炮,青山寨不會被滅。”

事情有些複雜。

徐化代表的徐家都已經加入了白蓮教。

這非但是知府,還是杭州第一大家族。

難怪對方在聽到青龍使的名頭後變得唯唯諾諾。

林晚節想問一問白蓮教接下來還有什麼打算,可話到嘴邊又咽回去了,感覺這不是自己該問的問題。

“凌波仙子和陸婉兒呢?”

“那日我們下山後就分道揚鑣了,如果沒有猜測,她們二人應該去尋找恢復功力的方法了。短時間不會出現在杭州城,並且還強調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可以找青龍使來談。”

“談?談個屁啊!”林晚節默默想著,他壓根兒就沒想過加入白蓮教,難道陸婉兒想用這種方法逼自己加入?

儘管心中各種幻想,但現在絕對不是表明態度的時候。

只能預設自己是青龍使。

朱白鶴雖然是血手人屠,但在山寨裡被林晚節打服了,現在對林晚節的態度也特別好,拱手行了一禮:“之前在半山腰,多謝青龍使給我們解圍,不然我們白蓮教杭州分舵就徹底完了。”

“都是自己人,應該做的。”

朱白鶴忽然眯著眼睛,有了幾分警惕:“你雖然救了我們,但也聽說是你把那些商戶給放了!青龍使,你也好給我們一個交代。”

“當時情況必須放人,且不說這些商人死在神武大炮下,會對杭州的商業造成多大影響。就算是我不放人,最後他們也會被靖王府的人所救。與其把這份恩情送給靖王府,還不如攥在自己手頭上。這麼簡單的道理,朱雀使不會不知道吧?”

林晚節解釋合情合理,朱白鶴連連點頭,最後一絲懷疑也沒有了。

凌波仙子雖然隱瞞了自己的傷勢,但朱白鶴相信這位青龍使是真的。

這大個子展現的能力非同一般,未來無可限量。

而凌波仙子就喜歡這類有著無限可能的人,把他安排在青龍使的位子上並無不妥。

朱白鶴重重嘆了一口氣:“哎,此次白蓮教遭受眾創,教主震怒!以後你我定要通力合作,在杭州城再幹出點兒成績來,不然往後的日子不好過啊。”

林晚節心想:你好不好過關我鳥事?

嘴上卻是認真說著:“那是一定。”

正在說話,知府徐化在外敲門:“兩位聖使,不好了!靖王府來要人了。”

“靖王府!”

這三個字就是白蓮教的天敵,饒是朱白鶴,聽到靖王府來都很緊張。

“要人?要什麼人?”

“要青龍使!”

朱白鶴一驚:“你莫非犯了什麼事,被靖王府給盯上了?”

林晚節蹙眉,現在可不好解釋。

白蓮教和靖王府勢不兩立,現在他是白蓮教的青龍使,又是靖王爺的朋友,任何一個身份穿幫都不好說。

想了想,林晚節打了個哈哈:“沒什麼,靖王府根本不知道我的身份。應該是來接我的。”

說著,林晚節上前一步,示意徐化帶路。

看著林晚節的背影,朱白鶴陷入了沉思。

“這人好像叫林晚節來著……林晚節,林晚節……”

忽然朱白鶴猛的一睜眼:“林晚節不就是治好靖王爺的神醫嗎?”

朱白鶴是知道林晚節這個人,卻沒有跟青龍使聯絡在一起,即便之前聽有人叫他林晚節,卻也沒多想。

因為林晚節的莽夫形象實在沒法跟神醫掛鉤。

聽說治好靖王頭風的人是個年輕大夫,他還以為是個小生。

沒想到是個這麼大塊頭的人物,而且還那麼能打!

治好了靖王爺的人怎麼可能是青龍使?

一定是哪兒出了問題!

朱白鶴意識到情況不妙,下一刻推門而出。

林晚節已經出了後院到了衙門的公堂。

同一時間,林晚節思緒也在飛轉。

潛意識已經告誡自己是要穿幫了。

但他還在天人交戰,不知保留那一層身份。

要麼真的加入白蓮教,當青龍使,為白蓮教辦事。

要麼就趕緊撇清關係,表明自己的立場。

無論怎麼選,絕對不能腳踏兩條船,否則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想著,林晚節已經到了公堂。

公堂內,鄭陽生帶著幾個靖王府的府兵站立不動。

見到林晚節行來,鄭陽生趕緊上前,將林晚節拉到身邊,皺眉問道:“林兄,你沒受委屈吧?”

林晚節搖搖頭,沒有任何表情。

但林晚節的衣裳都是徐家家丁留下的拳腳印記,便知道林晚節沒說實話。

鄭陽生有些惱火,盯著徐化說:“徐大人,這位可是靖王府的貴客,到底是徐家的哪位少爺敢如此對待靖王府的客人?”

徐浩源又被拖了出來。

這小子死的心都有了,心說這還有完沒完?

都已經跪下叫爹,認了義父,怎麼還要被人問責啊?

這個大塊頭看著也就是個傻愣子,怎麼會認識這麼多貴人,到底有多少層身份?多少個馬甲?

“爹,您饒了孩兒吧!我真的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