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宇還不服,李老爺將他攔住,苦口婆心地勸說道:“夠了,咱們已經輸了。”

“爹,蕭家霸佔我們五萬兩銀子!”

“這就是商場!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真是這樣?”

一個突兀的聲音出現在這對父子跟前,抬頭一看竟是林晚節。

林晚節居高臨下,冷笑說著:“無非是禮尚往來罷了,做生意就得有規矩,你若不講規矩,別人也不會給你講規矩。李老爺,您說是嗎?”

沒有回答,林晚節轉身帶著大夫人離開。

這案子算是有了定論。

李家的名聲是徹底臭了。

成了假造婚約騙錢的無賴貨色。

非但在民間人人喊打,就連跟李家合夥的生意夥伴也對其退避三舍。

在商業上,信譽一旦崩塌,想要再建立就難了。

事情才剛剛開始,李家的生意在隨後的時間裡將一落千丈。

但在月湖下的十幾箱聘禮估計一時半會兒是動不了了。

大夫人帶著林晚節回到蕭府,走到月湖中的水雲居休息。

月湖春景比西湖更美,沿湖的垂柳抽枝生新,盡是青綠,清風吹拂柳條搖曳,和湖中波紋相映,水面倒影青綠色,有魚兒在一片青綠中游動,似一張活過來的山水畫。

水榭外的風鈴還在響,聽到這些叮鈴鈴的聲響。林晚節思緒飄忽,想到了許多在雲水居的場景。

大夫人站在水榭邊看著外面,仔仔細細盯著水面,確信是一點兒端倪都敲不出來,方才回到了桌邊喝了口酒。

“林大,沒想到你是如此大膽心細,居然在年前就已經料想到了今日情景。沒有一點兒紕漏!”

見林晚節沒有回答,大夫人又說:“本以為此事會讓夫人心裡惴惴不安,畢竟是件不道德的事情。卻不知為何,夫人我心裡有種莫名的快感,真的是好好出了一口惡氣,而且靠著些陰謀詭計賺了五萬兩銀子,心裡非但沒有自責,反而有種成就感。你說,夫人本心是不是壞人?”

一長段話問過。

林晚節還是沒有回答。

這時,大夫人才注意到林大表情,有些恍惚,有些痴傻,有些追憶。

然後大夫人便明白了,這憨子估計又去想那個女人了。

這裡的確留下了許多他們的記憶。

大夫人蹙眉,在公堂上得勝歸來的喜悅一掃而空。

每每念及林大和玉嬌兒,大夫人心中總是不快,煩躁之下,上去拍了林大一巴掌。

大夫人無心,這一巴掌卻拍在了林大的屁股上。

林晚節身體反應越發敏捷,回手就是一抓,把大夫人的小手抓了個正著。

這就尷尬了。

大夫人的手放在林晚節的屁股上,不像是拍,像是摸。

大夫人自己都感覺像是在猥褻男人,俏臉瞬間通紅。

林晚節鬆開手,輕咳一聲:“夫人要摸就摸吧,別人可不行。”

這話一出口,大夫人羞得要跳湖了,一記粉拳砸在林晚節的臀上,嬌嗔道:“你個憨子作死的呢?說的是個什麼?趕緊滾回玉蟬身邊,月湖對面你不許過來。”

林晚節撓撓頭,老老實實回了小姐的院子。

大夫人也紅著臉蛋兒從雲水居出來,想著剛才那種手感……

原來男人的屁股摸起來跟光滑的石頭一樣,這麼爽!

“王雨檬啊王雨檬,你在胡思亂想個啥!”

大夫人羞得不行,揉著胸口回到房間,發現老爺坐著,手裡拿著一封信,沉默不語。

大夫人心情愉悅,便說道:“李家的案子已經瞭解,我們完勝。那些聘禮都藏著的,不會被人發現,可以留下以備不時之需。這些都是林大的功勞……”

說著說著,大夫人發現老爺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感覺有些奇怪。

“老爺,怎麼了?”

走近一看,大夫人嚇了一跳,只見蕭老爺臉色慘白髮青,似是丟魂,機械地抬頭看了大夫人一眼,兩眼一黑,直挺挺地倒了過去。

手中的信滑落在地。

“林大,林大!快叫林大過來……”

……

半個時辰後。

老爺臉上恢復了氣血,人也醒了,躺在床上喘氣。

林晚節收了針,對大夫人道:“老爺是突然受了驚嚇,導致的氣血上湧,還好發現及時,尚可用針灸舒緩。若是再受驚嚇,恐怕會有生命危險,那時候只有開顱放血了。”

“開顱?聽說靖王爺就是!”

“但老爺跟靖王爺不同,我怕老爺撐不過來的。”

“好了,你們不要說了。”蕭老爺突然打斷,“不是老夫一人之事,恐怕整個蕭家都會有滅頂之災了。”

“什麼?”大夫人一驚,“老爺,好端端的為何要說這些?”

“信……信在哪兒?”

“信?”

大夫人這才想起老爺昏迷前手中拿著的信。

林晚節有所發現,走出幾步把地上的信給拿了過來。

“夫人,是這個嗎?”

大夫人將信遞給蕭老爺,蕭老爺又將信交還給大夫人。

“你看看吧。”

然後看著林大:“你出去一下。”

林晚節要走,大夫人卻說:“老爺,讓林大留下,不管什麼事情,我們都需要林大。”

蕭老爺病懨懨地點點頭,然後開口:“當朝有八位王爺,都說靖王爺深受皇恩,十分受寵。但真正最受寵的還是京城的誠王殿下。老夫本是誠王府的管家,年邁退休,告老還鄉,藉著在誠王手底下積攢的一點兒老本在杭州定居。雖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但蕭家的根兒還是在誠王一脈。這封信是從京城來的,有人說誠王謀反,已經將誠王收監。城王府的人都受到了牽連,為了收集誠王的罪證,就算是脫離城王府多年的老僕人也被抓了回去,很多人都被抄家,被活活打死了。”

說到這裡,蕭老爺又有些頭疼,捂著頭表情難受。

大夫人看過了信,臉色也是慘白,壓抑著聲音輕輕說:“難道京城的官差會千里迢迢地來杭州捉拿老爺?”

“不僅是老夫一人,蕭府之中,上上下下幾十號人一個都跑不掉。現在……現在可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