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嬌兒!”

林晚節的心一下亂了。

看到玉嬌兒痛哭而逃,流淚狂奔的樣子,糙漢的心也亂了。

他要離開,本能地想去追玉嬌兒。

可剛一鬆手,大夫人卻夾住他的腰,同樣含淚,朦朦朧朧地盯著這憨子。

意思很明顯,讓他不要走。

氣氛很怪異,整個月湖都變得壓抑起來。

月湖中的錦鯉似也受不了這樣的氣氛開始躍出水面。

清脆的水聲刺激著林晚節的神經。

玉嬌兒卻已經跑出去了很遠。

現在到了林晚節選擇的時候,每個人都知道現在是林晚節選擇的時候。

大夫人期盼著憨子這一次能留下,不要像上次那麼冷漠。

雖然大夫人知道自己的希望不大,甚至也有一點兒希望這憨子是個痴情之人,不要那麼輕易變心,但她的內心之中還是有那麼一點點渴求的。

水榭門前,三位夫人之中最落寞的人還在。

簡娘含淚,捂著自己的小腹,雖然有了這個男人的孩子,但她連一點兒希望都沒有,根本就沒有出現在林晚節的備選之中。

整個蕭家最可悲的人是自己才對!

但誰會看到,誰會理解呢?

無聲之中,林晚節還是甩開了大夫人。

不管大夫人怎麼糾纏,以林晚節的力氣,只要他想要離開那就一定可以離開。

林晚節走了,追著玉嬌兒去。

衝出水榭的時候撞了簡娘一下,差點兒將簡娘撞到了月湖裡。

還好林晚節一回頭,伸手拉了簡娘一把,見其穩住身形,才鬆了口氣。

“謝……”

簡娘含淚道謝,而這男人連一句謝謝都聽不全,已經追著玉嬌兒去了,再也沒回頭多看一眼。

“玉嬌兒,玉嬌兒……你開門聽我解釋!”

玉嬌兒跑回房間第一時間鎖了門,不管林晚節如何叫喊都不搭理,只是把頭捂在被子裡面哭。

林晚節要撞開一道門何其簡單?

但他沒有選擇用強。

小翠也被鎖在外面,只能是乾著急:“林大哥,你是怎麼惹到夫人了?”

“……”林晚節發現自己沒法解釋,哪怕是跟小翠解釋都不知道如何開口。

事情本就是自己的錯,是自己的背叛,無論是從內心還是從身體上都背叛了玉嬌兒。

以前縱有無數次香豔的場景,林晚節都保持著本心,沒有忘掉玉嬌兒。

但在剛才,一切都變了。

林晚節穿越這麼久,還是做不到把自己當做古代男子一樣,可以心安理得享用三妻四妾。

尤其是遇到了玉嬌兒,雖然是古代的青樓女子,但她的內心卻是最接近於現代女子的。

玉嬌兒把一切都交給了男人,也要求男人把一切都交給她。

看似是佔有慾在作怪,但林晚節很清楚,玉嬌兒只是想要個公平,一個在感情上的公平,僅此而已。

在玉嬌兒看來,這就是理所應當,也特別簡單能做到的。

可林晚節沒有做到。

除了解釋,林晚節此刻內心更多是自責。

現在被小翠一問,一下變得更加無措了,甚至有些不敢面對玉嬌兒。

林晚節沉悶了一會兒,敲了敲門,說了一句:“我走了,等過些時候再跟你解釋……不,跟你道歉。”

今日發生在月湖的事情不知被哪個下人看見了,林大跟三位夫人之間的感情糾葛居然在暗中流傳,甚是已經傳到了外面。

林晚節心情低落,對外界傳言置若罔聞。

實際上他也沒閒工夫去關注這些事情。

蕭家的危機尚未解除,一點兒流言蜚語算什麼?

嘭!

房門被人踹開。

蕭玉蟬殺氣騰騰地進了屋子,將方巾往林晚節的桌上一摔,露出一頭瀑布般的長髮。

“林大!這就是你不跟我去書院的原因嗎?”

蕭玉蟬氣炸了,還沒回到家,在家門口就聽到了今日月湖發生的事情。

外面的人還會抱有懷疑,可蕭玉蟬是知道內情,就知道事出有因。

林晚節坐在凳子上,一聲不吭,根本都沒看蕭玉蟬一眼,把大小姐的憤怒當成了空氣。

蕭玉蟬感覺自己被無視,更加惱怒,走到林晚節面前站著,擋住他的視線。

“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到底做了些什麼?”

林晚節蹙眉,偏頭轉到一邊。

又被無視了!

蕭玉蟬更加氣惱,再到林晚節眼前,抓住了林晚節的耳朵,讓他不準轉頭。

“以前沒跟你說過,現在不得不提醒你了!無論是我娘,還是二孃三娘,她們都是嫁過人的了!你不準喜歡她們,誰都不可以,你知不知道?天底下那麼多好看的姑娘、小姐,你喜歡誰都可以,但是不能喜歡她們!”

蕭玉蟬說得很嚴肅,後面加了一句“小姐”,心思便有了些許變化,莫名地臉上染了一層紅霞,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這會兒,大小姐還在猜測這憨子會是什麼反應?

沒想到林晚節猛地起身,一下將蕭玉蟬頂翻坐倒在地。

蕭玉蟬尚未反應,只聽得一聲怒斥:“別來煩我!”

林晚節撂下一句話,摔門離開。

蕭玉蟬懵了,她還沒見林大對自己如此兇惡的時候,而且還這麼粗暴。

自己都摔倒了,他也視而不見……

委屈難過,惶恐不安,各種不好的情緒湧上心頭,大小姐眼眶紅了,在林晚節的房間中放聲大哭,以為用自己的哭聲能把林大給叫回來。

可此時,林晚節已經到了蕭府外面。

所有的下人都看著林晚節離開,沒有人敢阻攔,更沒人敢多問。

林晚節要找個地方放鬆一下,調整一下鬱悶的心情。

於是本能地選擇出來走走。

可人到了街上後才發現好像沒地方去,穿越至今離開了蕭家連一個朋友都沒。

想了一圈,林晚節走到了永安堂,只有薛神醫算個忘年交,還能說兩句。

只是永安堂外一輛馬車正在準備,一個小藥童從裡面出來,還揹著行李。

林晚節有些疑惑,攔住了他:“誒?永安堂這是怎麼了?薛神醫呢?”

永安堂的人都認識林晚節,小藥童見他後,無精打采地說:“永安堂暫時歇業,師父要去遊歷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