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並行,夜風如絲。

黑暗中的寂靜讓林晚節緊繃的神經終有了些許放鬆。

窗戶開著,外面兩個府兵躲得遠遠的,睡在花草之中,在夜風中瑟瑟發抖。

風帶著一股乾草的腐臭味,混著春日裡的花香,吹著點點灰塵落入房中。

林晚節沒有絲毫感覺,平穩的呼吸下,床鋪被巨大的身軀壓得有些變形。

一步外的屏風後忽然有了個人影,纖細如蓮藕一般,柔美的線條似蜿蜒的溪流,緩緩延伸,柔和沒有任何波折。

顯然,如此柔美溫和的身姿不會有多餘的衣物遮擋。

看著身影,便能想象出躲在屏風之後身無寸縷的曼妙身體,抬手移步間,影子在屏風後不斷變化婉轉,不知是一種怎樣的體態?

林晚節吸了吸鼻子,昏沉沉的思緒中沒有發現屏風後影子的動作,但一股處子的幽香和刺鼻的脂粉氣交融在一起。

此味濃淡不相容,顯得十分特別。

睡夢中就像是在冰火交融下,寒冷和滾燙並存。

林晚節心尖一顫,睜眼時,一滴溫熱的露水粘在了唇角,下意識就舔了舔,微甜,似濃稠的牛奶,但又帶著清泉的味道。

“好吃嗎?”

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忽然在眼前傳來,迷迷糊糊的男人終於醒了。

“王妃!”

“噓!”

一聲提醒,床邊的女人跟靈活的小蛇一樣掀開被子直接坐在了林晚節的身上。

林晚節縱有千般力氣,一個嬌滴滴溫熱的女人身子卻如千斤巨石一樣壓在了林晚節的身上,讓他使不出一絲力氣。

“王妃……”

“今夜太悶,我睡不著。”

溫柔的聲音再次傳來,王妃的面孔揹著月光,黑漆漆的,看不見是何表情?

但,又是一滴溫熱的山泉滴下來,林晚節剛要張嘴,溫泉落入口中,沒有經過絲毫阻隔流入腹腔。

咚咚……

林晚節感覺到了心跳聲,後知後覺,王妃身無寸縷,一身柔滑。

“王妃,這是作甚?”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還能作甚?”

“……”

“別擋了,我自見了你,便日思夜想,夜不能寐。”

黑夜裡的女人像是變了個人,言語有些顫抖,神情甚是激動,忽然便撲在了林晚節的身上,親吻起來。

林晚節迷迷糊糊,這妖精有著說不清楚的魔力,剛才那兩滴水也不知道是什麼,身體瞬間就起了反應。

莫非是春藥?

林晚節閃過一個念頭,剛想著,一支小手就伸進了自己的衣服。

林晚節趕緊去抓,但衣服內的小手跟靈蛇一樣扭動躲閃,怎麼都抓不著,一番摸索後,王妃的手沒抓住,卻把自己的衣裳脫了。

一身精壯的肌肉在月色下顯出了幽光。

到了床上,還是這樣的身體才算男人,這妖妃眼睛閃動著水霧,激動得山巒起伏,晶瑩的水珠不知是眼淚還是口水,吧嗒吧嗒滴在了林晚節的胸膛上,冰冰涼涼,令人刺骨生寒。

林晚節看了南宮穎一眼,竟有了股毛骨悚然的感覺,感覺自己反倒是個黃達大閨女,身上的女人要吃男人了。

這滋味不好受,剛剛還很曖昧,可現在又有一點兒詭異。

林晚節振作精神,一個翻身將南宮穎給按在了床上,先前有些恍惚,現在就清醒了。要壓制南宮穎,林晚節只需要用一隻手。

“沒有男人能拒絕本宮的,你,你把手放開。”南宮穎試著掙扎了一下,卻沒有絲毫動靜,故而皺眉說道。

“王妃,不好意思,我……我這人有處子情結。”林晚節實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如是回答,然後又擦了擦汗,看了看支稜起來的褲子,心說剛才真是好險。

妖妃之名果然名不虛傳,差一點兒就把持不住了。

這個妖妃是真不敢亂碰,先不說她是王妃,關係暴露會有多大的風險。

以後她要糾纏自己,或是糾纏玉嬌兒,都是天大麻煩。

關鍵玉嬌兒又是個醋罈子,現在都沒哄好呢,再招惹出個王妃,以後的日子沒發過了。

南宮穎聽了林晚節的回答,先是一愣,然後咯咯咯地一笑:“咯咯咯……要是有處子之癖,那今夜本宮還就便宜了你。”

“啊?”

南宮穎雙腿張開,把屁股抬了起來:“你若不信自己看看,本宮雖為王妃,卻還是完璧之身。”

“噗!”林晚節差點兒咬了舌頭,“什麼?王妃還是完璧之身?怎麼可能?十年,王妃已經跟著王爺十年了。”

“當初王爺要了我,無非是想證明自己不懼流言,想要證明自己比皇上更強。而王爺一身刀槍不入的神功,其根本就是童子身,若是跟本宮發生了關係,王爺一身功夫也就毀了。試問王爺又怎麼會碰我呢?”

林晚節手抖了一下,差點兒被南宮穎掙脫,心說這也太狗血了。

南宮穎擺弄身子,極盡賣弄,口中嬌滴滴地說:“現在你可以放心了,不會有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就算王爺知道也沒有什麼。因為……”

林晚節還以為對方會說王爺不會在意之類的話。

不想,南宮穎稍作停頓,緩緩道:“因為你我已是命不久矣,若再不做一些快樂的事情,只怕這輩子都沒法享受了。”

“命不久矣?”林晚節皺起了眉頭。

“咯咯咯……林大夫,你不會認為自己還能活著離開王府吧?”

“為何不能離開?”

“以我對王爺的瞭解,王爺吩咐把所有病人集中在一起後,肯定是要把潛在威脅都消滅的。今夜,王爺就會把所有人都抹除。”

“王爺已經答應我,明天一早就會有藥物送來,只要我能把他們都治好……”

“答應你?”南宮穎打斷,“林大夫,別傻了,王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潛在威脅。哪怕是你和我,也會在抹除的名單中。”

“不可能!王妃你已經痊癒,而我根本沒有病。”林晚節堅定搖頭,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南宮穎笑容逐漸收斂,偏頭看著窗外,幽幽一聲嘆氣:“哎,但我之前病了,而林大夫跟我在一間屋子裡住了兩日,在王爺看來,這就是潛在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