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排名十一位是嗎?”

冰冷的聲音如鬼魅一般,白客一身惡汗,痛得青臉血紅。

在江湖混得久了,受到太多追捧,青衫白客真以為自己是天才,是百年不遇的練武奇才,是武林中的後起之秀,是天下排名第十一的高手。

自打遇見這位來自都察院的首座大人,年輕人才知道真正的高手是什麼樣的。

沒有想到自己在對方手上一招都接不住,那如影子一般的速度根本連反應都做不到。

還有對方的那一爪,瞬間制住真氣運轉,一點兒反抗的餘地都沒有!

這就是朝廷的鷹犬?

“啊……”

白客在地上痛苦嚎叫,不敢與這群人正眼相對。

“大人,這種廢物,一刀砍了就是。”

“既是廢物,便放他一馬。”

陸明上前一把揪住了白客的領子:“回去告訴白蓮教的人,滾出杭州,滾出江南,否則別怪都察院不客氣。”

言罷,不待迴音,用力地一甩,直接將人甩了出去。

白客從地上艱難爬起來,不敢回頭,一瘸一拐地離開。

……

都察院高調進入的杭州城。

城內氣氛忽然變得微妙。

杭州百姓只聽到都察院自報身份,威脅白蓮教。

可跟著都察院一路進城的蕭玉蟬卻聽到了另一條訊息。

都察院此行之目的乃調查欽差之死和收集誠王的罪證。

小姑娘記住了訊息,卻未放在心上。

回到蕭家,尚未進門便看到娘們守在府門前,陰沉著臉。

此行蕭玉蟬是揹著孃親去找林大的,回家之前就想好要被訓斥,老老實實低著頭走過去,喊了一聲:“娘。”

“林大呢?勸回來了?”

蕭玉蟬搖搖頭。

“這麼快就回來,是把人給惹毛了吧?”

“娘,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林大那人,若能勸回來,娘會等到你去?說了先放他一段時日,你非不聽,現在弄巧成拙,他是更不會回來了。”

“那,那怎麼辦?”

蕭玉蟬心急,扁著嘴又要哭了。

大夫人幽幽一嘆:“哎,此事先放一邊吧,蕭家還有很多事。”

大夫人不想勸,是不知怎麼勸。

以林大對玉嬌兒的感情,沒個一年半載,估計不會釋然。

想著,大夫人遠遠地看了看大青山的方向,心想與其苦苦哀求,不如利用林大不在的時間裡好好把蕭家經營起來,重現輝煌,這樣以後才能體面地站在他的面前。

“夫人,夫人……”

一個家丁匆匆跑了過來。

“何事驚慌?”

“杭州出事了,官差殺人了。”

“殺人?”

“一支自稱朝廷官差的隊伍的在街上殺了三個白蓮教的人,把人頭砍了下來,掛在了集市門口。”

“什麼?”

大夫人心驚,白蓮教可是杭州百姓的恩人,深得民心。

朝廷的人豈敢在這時候殺白蓮教的人,難道就不怕激起民怨?

家丁話未說完:“關鍵不在這兒,那些官差還準備跟陸姑娘動手。”

“陸姑娘?”

“白蓮聖女陸婉兒陸姑娘啊!”

大夫人臉色變了,陸婉兒是林大的朋友,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林大將藥物託付給她,足見她跟林大的關係匪淺。

“現場什麼情況?”

“那些官差十分厲害,陸姑娘根本不是對手,好在有百姓保護,十幾個百姓攔在官差面前,才讓官差沒有下殺手。現在還在集市口對峙呢!”

“趕緊去看看情況。”

大夫人吩咐一身提著裙襬就往街上走。

蕭玉蟬湊上來問:“是不是穿著斗笠和披風的人?”

“大小姐,你怎麼知道?”

還真是!

蕭玉蟬心想,這才多久,又跟白蓮教鬧上了,還殺了人。

一股不好的感覺湧上心頭。

西市口。

越來越多的百姓匯聚,將整個集市圍堵得水洩不通。

陸婉兒嘴角帶血,被幾個民婦攙扶著。

更多的百姓則是讀者七個騎在馬上的斗篷客怒目而視。

“聖女大人是杭州的恩人,要殺聖女,那就從我們的屍體上踩過去!”

“對,有本事就先殺了我們。我們反正已經死過一次了,不怕再死一次。”

“是聖女大人給了我們新生。”

集市口的街上聲勢震天。

陸明舉著都察院的腰牌已經不好使了。

“都察院辦案,誰敢阻攔?”

就算陸明的喊聲中帶著真氣,傳播很遠,但是,現場的百姓太多,聲音終究是被淹沒在了民憤中。

放眼望去,人潮湧入,全都是來給聖女大人聲援的。

即便是都察院,也沒見過這等陣仗。

杭州百姓都跟中了邪似的,不顧生死,連朝廷的官員都敢阻攔。

陸明身為都察院神刀營的首座大人,在京城都能橫行無忌,即便是丞相王爺之流見了他都得禮讓三分。

今日卻被一群刁民攔路!

這如何能忍?

“一群賤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首座大人真氣躁動,還好帶著手下來的。

幾個手下趕緊阻攔,勸說:“大人不可!這麼多眼睛看著,肯定會被傳開。殺一個兩個還好說,您這一出手,幾十條人命沒了,皇上也保不住啊!”

陸明深吸一口氣,強壓心頭之火,將腰牌收了起來。

剛才在城門口用腰牌唬人,沒人敢上前。

是因為陸明毀掉的只是一尊白玉雕像,是死物。

但聖女大人則不同,她是實實在在救了大家的人物。

百姓的敬重和感恩由心而發。

瘟疫剛剛結束,正是陸婉兒聲望最高之時。

此時此刻,別說是一個官差要殺陸婉兒,就算是皇上來了,百姓也要跟他急眼。

這時候,大夫人也已經到了。

擠開人群到了陸婉兒身邊,關切問:“陸姑娘,你沒事吧?”

陸婉兒臉色蒼白,左肩有一個掌印,嘴角帶血,眼中有些不甘。

她是第一次遇到朝廷鷹犬,都察院可是比靖王府還要恐怖可怕的存在。

沒想到這些人這麼厲害,尤其是為首那個。

那種讓人心寒的壓力,只有在師父巔峰時期自己才感受到過。

“沒事。”

陸婉兒站了起來,擦了擦嘴角的血,隔著人群望著馬上的燙傷黑臉。

“三日內,白蓮教退出江南!這是本官給你們的最後期限,下次見面,本官可就不會這麼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