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山上掉下來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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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杭州,行了兩個時辰,停在官道。
簡娘對幾位武行師父表示感謝。
在城中時,簡娘見到兩位鏢師為一被欺負的乞丐打抱不平。
覺得這是好心人,便上前央求要出城。
兩位鏢師見簡娘面容姣好,有行蹤鬼祟,聯絡城中發生事故,猜測簡娘是蕭家丫鬟。
在城中就詢問簡娘身份。
但簡娘哪兒敢承認?竭力否認。
鏢師見之,也不逼問,等把簡娘送出城後又說道:“姑娘,你看我們都把你送出來了,總不用擔心咱們是壞人吧?”
“我們是蕭家的朋友,咱們的生意是跟蕭家……”
另一個鏢師剛要交底,立馬被人捂住嘴:“胡說什麼?想惹麻煩是嗎?”
現在誰都不敢跟蕭家扯上關係,就算是老鏢局的鏢師也很珍惜現在的富足生活。
自打在揚州開啟了內衣內褲的營生,再也不愁生計了。
雖然他們很感激蕭家的幫助,但不能把自己的平靜生活打破。
簡娘眉頭緊皺,看這些漢子說話和表情,似乎跟蕭家有些關係。
但現在的簡娘正如那驚弓之鳥,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引起自衛的本能,她現在誰都不會相信。
鏢師拱了拱手說:“姑娘,你若真是蕭家的人,便跟我們去揚州,咱家老爺樂善好施,管你養活一輩子。”
老爺,養活一輩子?
聽這些話就像是被另一個老頭包養。
簡娘嚇壞了,轉頭就跑,衝入田地裡,直往大青山的方向去。
“誒?跑什麼呀?”
鏢師都懵了,他們拿出一百顆好心來,怎麼還是把人給嚇著了?
那人想去追,後方一人按住其肩頭,搖了搖頭:“哎,算了吧。”
簡娘不敢停留,穿過一片又一片的田地,直到目野之中沒任何人了才停下。
這時,簡娘才發現自己所處田地中滿是被推到的大棚,大棚裡的菜種都已經死了。
她以為是蕭家的田產。
殊不知自蕭家傳出來的大棚蔬菜已經遍佈杭州各處,只因在瘟疫中沒有存活下來。
非但蕭府被抄,店鋪被砸,連蕭家的田地,本該生機勃勃的大棚都沒保住。
簡娘不知這算不算牆倒眾人推。
只知道沒有了蕭家的庇護,往日的日子只有靠自己了。
看著自家田地如此荒涼蕭條,心中悲涼更甚。
也更加激發出了她的求生之心。
“孩子,娘一定會保護你,讓你平平安安來到這個世界。”
未來的孩子就是簡孃的一切。
但養在溫室裡的嬌花第一次面對現世的艱難,很快便感受到力不從心了。
這一路堅持,讓本就羸弱的身子變得更加虛弱。
走在沿山而上的小路上,簡娘搖搖晃晃地昏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簡娘夢到了玉嬌兒。
夢見玉嬌兒拖著林晚節冒著大雨在泥濘地山道上走著,繩子撕破了她的手心,嵌進了肩上的肉中,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裳。
但她還在堅持,小小的身子不知從哪兒來的力氣,拖著林大兩百多斤的身軀不斷往上。
夢中的玉嬌兒小小的身軀裡裝著無限的力量,風吹雨打都沒有絲毫猶豫,她看著山路的眼睛是那麼堅定,回看林大的眼神又是那麼溫柔。
溫柔得讓簡娘都很羨慕,也很佩服。
一睜眼,簡娘醒了。
山路中下起了淅淅瀝瀝的雨,溫柔得感受不到重量,只有一絲絲入骨的冰涼。
這跟夢中玉嬌兒遭遇的暴雨比起來不值一提。
在此之前,簡娘聽說玉嬌兒死了,聽蕭玉蟬講書林大和玉嬌兒的故事,她是不怎麼相信的。
玉嬌兒看著比自己還要柔弱,怎麼能作出那麼偉大的事情來?
直到做了這個夢。
夢裡的一切都是那麼真實,像是自己親身經歷了一遍。
眼前的山路比夢裡的山路好走得多。
夢中的玉嬌兒給了簡娘勇氣,她又站了起來。
在蕭家時研究花花草草沒有白費,到了山裡,簡娘打不到獵物,但能分辨什麼野菜能吃。
一番折騰摘了好幾斤的野菜回來,隨意煮了煮就囫圇吞了。
主要是怕孩子餓了。
吃飽後,簡娘繼續出發。
現在有些迷茫,沒有方向,也不知道去哪兒。
她出城只因在城中會被通緝,出城後想找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隱姓埋名。
可是簡娘一輩子沒離開過杭州,她連大青山在哪兒都不知道,如何找到揚州,或是別的城市?
加上她這容貌,想要隱姓埋名不容易。
大夏天地,漫無邊際,卻無容身之所!
簡娘心中有些悲涼,抬頭看著上方崖壁,不知此山是何名?更不知此山幾丈高?
想著,簡娘瞳孔一縮,好似有什麼東西從山崖上掉了下來。
這還得了?
崖壁少說也有十丈,落地的聲音不是石頭,似是活物。
簡娘料想是什麼野味。
從跟這麼高的地方掉下來,哪怕是頭猛虎也得死了。
頓時大喜,朝天作揖。
定是菩薩見她和孩子可憐,賜予野味給他們孃兒兩補充營養。
可興致勃勃地跑上前,在一堆枯樹葉堆積的軟土上發現了一個人!
哪兒是什麼野味?
居然是個女人!
而且是個絕色女人!
簡娘從未覺得世間有女人能跟自己的容貌相提並論,就算家中姐姐和妹妹都不算。
可山上掉下來的這個真把簡娘給嚇到了。
雖然臉色蒼白,嘴角帶血,但五官生得恰到好處,冷冰冰的,透著一股子仙氣。
如此美人,女人見了都喜歡。
只可惜……
“哎!”簡娘嘆了口氣,“姑娘,我就近詢個地方把你埋……”
“咳咳……”
忽然,從山頭摔下來的女人咳嗽了兩聲,咳出來了一口黑血。
居然沒死!
簡娘嚇得一哆嗦,連退好幾步。
看了看頭頂的山崖,一眼望不到頂。
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就算是塊石頭也要裂開好幾塊。
一個活生生的人,摔下來竟然不死?
簡娘以為自己見鬼了,揉了揉眼睛。
然後就聽見那女人開口了:“熱……我好熱……水,給我水……”
簡娘回過神,跑到女人身邊,只是碰了一下她的手,都被燙得一抖。
“這麼燙!”
然後解開水袋送了過去,順口問了一句:“姑娘,你姓甚名誰?家住何處?我送你……”
女人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舒服多了,迷迷糊糊地回了三個字:“秦懷柔。”
然後就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