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流僅停一秒,無憂就睜開了雙眼,她的眼睛如飲血般赤紅額頭血管清晰可辨,只是她表情詭異難辨。

“夫人?”他輕聲喚她,無憂的情況看上去不太妙。

“夫君”嗓音厚重像是生鏽的牢門,聽得左央心中一頓。

正當左央想要抱她時,她一把將他推開,一個不妨左央差點跌倒,她朝著衣帽間快速跑去,左央只好拿起電話緊跟在身後。

電話那頭的人也不敢出聲,只能耳朵緊貼著手機,生怕錯過什麼病症。

她拿著鑰匙想要開啟暗門,手一直在抖,始終對不準鎖眼,氣急敗壞的她竟然輪起身後的椅子開始瘋狂打砸。

嘭!嘭嘭嘭!……“去死!去死!”

左央被她突如其來的瘋狂驚到了,顧不了那麼多,衝上去緊緊把發瘋的人圈禁在懷。

“寶貝你冷靜點!發生什麼事了,你告訴我好不好!”他的話哽咽中帶有祈求,他真的怕了。

“夫君放開我!我要殺了他們!”她四肢並用,極力掙脫。

始終害怕弄疼她,剛鬆開一點就被她逃離,幾個回合暗門早已破敗不堪。

她一腳踹開進去直衝保險櫃,他不能讓她開啟,否則待她清醒她要怎麼解釋裡面的東西。

“乖,聽話。”

他死死抱住她向外拖離,誰知她的手指頭死死地摳進了保險櫃的縫隙中,指甲外翻鮮血淋漓,她像個不知疼的機器奮力抵抗。“夫君放開我,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他們!殺了他們!他們都該死……”到底是誰讓她如此肝膽俱裂,聽到她殺氣騰騰的咆哮,左央壓不住心底的疑慮。

“殺了誰?寶貝你要殺了誰?”

趁機大手一落,挑斷了她和保險櫃的連結,心疼的將她抱了起來。

“我看到一群人在分食你,每個人都想從你身上得到好處,每個人都帶著邪惡的嘴臉,每個人都想從你身上扯下一些皮肉來,壞人!他們全都是壞人!他們應該同這萬惡的人世一同走向滅亡!全部去死!我要他們全部去死!去死!去死!”

聽到她嘶聲裂肺的控訴,他終於忍受不了,一個手刃下來,無憂癱軟在懷,原來……她看到了。

“夫人,不要離開我。”

她的癲狂粉碎了他引以為傲的冷靜,她的憤怒徹底擊穿了他耗費心思偽裝起來的厚重盔甲。

他幽咽的抽泣聲像個受傷的小獸,一遍又一遍親吻她臉頰淚痕,誰也無法替代她在他心中的位置。

“咳咳……”電話那邊無端吃狗糧的人還是忍不住製造出了點動靜。

聽到聲響,左央才抹了一把淚起身抱起無憂,將她放在了客廳的沙發上,用熱毛巾輕輕擦拭她的臉,又拿來碘伏給她手指消毒。

“哥,她為什麼會看到我幼時經歷的事。”

那邊靜了大約三十秒才開口:“那個能量石你還記得嗎?我們一起看過裡面的記載,有一句話我記得很清楚,寫道:生世羈絆,後面還有一句:日月同輝。”

“日月同輝?太陽和月亮同時出現……共享靈魂”,左央反覆碎念,為何他會有這樣的理解思路。

“我也沒能參悟其中奧秘,不過爺爺說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對兒夫妻留下的,上有載言:靈魂契約。”又頓了片刻說道:“那些人你別管,他們已經沒什麼價值了,現在哥就去處理掉,你放心。”

你放心,哥一定把仇給你報了,一定要那些人付出慘重的代價。

“哥,你最好把我的磁場資料也順帶刪除了,丫頭闖了禍事我怕他們把我身份翻出來。”

“嗯,弟妹還好嗎?”

“我第一次見她失去理智。”一句話下來他的淚又不爭氣掉了下來。

“兄弟,振作點!都過去了”。

是啊,都過去了。他再也不是鷹祖父抱回去油紙包裹中的骷髏架,他是勾魂判官,他是她的他,是她的光,是她的四面八方。

通話完畢後,他看著她的手指肌肉慢慢開始癒合淡化,他的丫頭會是他堅持下去的無堅不摧和所向披靡,只要他們能夠在一起,任何困難最終都會被攻克。

他將她圈進懷裡,兩人一同沐浴在日光下,剛好應上了那句“靜守時光,以待流年!”

這個時間段正是喝下午茶的好時光,夜鷹穿上一身深藍條紋西裝,領釦選用了點睛之筆的橘色寶石紋又戴上了他工作時的金邊眼鏡,紳士翩翩。

他五官端正,輪廓稜角分明,修長高大卻不粗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獵鷹,正如他的名字一樣冷傲孤清。

平時最不喜穿正裝的他竟也打扮了起來,因為他要去赴一場“盛宴”,他的大手開啟了房間中許多藥櫃中的一格,抓取出一個透明玻璃試劑放進了前胸口袋。

在長平,最富有厚重藝術氣息的還屬在838號的靈頓莊園,挑高的門廳和氣派的雕花鐵門盡顯莊嚴浪漫。

轉角的石砌上爬滿了紅色薔薇,院中鬼斧神工的雕塑噴泉大放異彩,在午後的陽光下竟有彩虹烘托華貴。

鬱鬱蔥蔥綠植的盡頭,是一棟三層樓的清幽別墅,內裡白色的柱子巍峨聳立,灰色大理石磚捲起雪白渦花,如果無憂在,她一定認得出這是哪裡。

因為這個場景剛好出現過在她的夢裡。

一身西裝革履的夜鷹如約而至,到了才發現受邀人還沒來一個,他氣定神閒嘀咕了一句:“得,多謝各位的配合。”說著從前胸口袋取出試劑將其中液體全倒進了紅酒瓶中,還特意拿起輕搖了幾下。

約有十來分鐘左右,那群人攜家帶口姍姍來遲,看來是全家老小全部出動啊,也好,省得他再耗費心思斬草除根。

彼此含蓄了幾句就有人受不了心中的惡念,率先出聲。

“夜公子,你當真備了那道美味?”在場但凡年齡老成的,無論男女個個眼冒綠光垂涎欲滴,好不陰森詭異。

“這……我看這是你家孫子吧!這麼小,要不今天還是算了吧。”他看向身邊正在玩耍的小孩兒惋惜道。

一臉橫肉的男人連忙擺手:“沒事兒沒事兒,我就是帶他來嚐嚐鮮。”話落,其他人的臉色才有所緩和。

嚐鮮?人命在這群人眼裡好比砧板魚肉,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