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大陸,鎏靈密林

翠裳鳥鳴音剛落,一道白影飛速閃過,「千塵兄,你這去也匆匆來也匆匆,是在擺陣嗎?」開腔的正是符籙宗的大師兄餘燼。

他劍眉星目一身英氣逼人,配上符籙宗弟子才能穿的薄金甲,更顯得英俊瀟灑。

手握一隻白玉筆,筆尖沾有紫金箔,那正是靈器榜攻守兼備排行十八的白夜行卒。

「餘燼兄不愧乃我知音也。」千塵抽出腰間摺扇,煽出的風竟有一種入骨沁香撲鼻而來,凡聞到的人無不是四肢百骸泰然九竅順明。

「這香,好特別,叫什麼名字?」竟能透過香氣使人進入修煉的最佳狀態,即是不入定也能輕而易舉調動周身修為。

「魂約,在我師尊房裡偶爾發現的,我只撒了一些在扇面上,戒兇、戒燥、安神、定魂。」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調配出來的,他連試了上百個配方都沒成功。

「魂約……好名字!你師尊?就是那殺上擎天大陸的蒼吾長公主姬無憂。」

「餘兄也知我師尊的事?」

聞聲,餘燼點點頭笑道:「她乃星辰大陸的風雲人物,誰人不知。我師傅說他曾洗澡被你師尊看了個精光,她不僅沒叫沒逃,還端坐在桌前,邊吃糕點,邊點評我師傅的身材,我給你學學啊。」

話落擺了一張厭棄的神情:「嘖嘖,這位師兄體黑麵瘦,不好不好,沒事兒多泡點花苞湯。你知道嗎?當晚氣得我師傅坐在水桶裡凍了一夜,更是隻要一有空就把自己泡在花瓣水裡,現在還天天堅持每晚泡著呢。」

聽到餘燼的描述,千塵像是收起爪牙的兇獸瞬時有了人情味,嘴角沁笑寵溺說道:「她一向如此,關注點永遠都那麼奇特。」

他話盡,餘燼英眉一蹙,「你這語氣不太對,你應該從來沒有見過她才是。」

「我師傅說的啊,再說了,忘憂石亮了,這天也應該變變了。」不知道為什麼,餘燼竟從他溫和的眼眸中看到了鋪天蓋地的怒氣,讓他不禁有種心驚膽戰的感覺。

「你是說……她她沒死?」不是說被大能者圍剿撲殺了嗎?

一霎,千塵周身漫起迷霧,湛藍的瞳色似要將餘燼撕碎,「她怎麼可能會死,你這話要是被她聽到準被她打個半死。」

再一定神,餘燼再睜眼,眼前並沒有任何不明的霧體,千塵的眸色也沒有任何變化。可他剛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他想若他餘燼不是千塵的好友,此刻恐怕已是一粒塵埃了吧!

「是為兄我不對,千塵兄可要為我保密才是。對了,崔家可不好惹,聽說他身後有擎天大陸的靠山。」他師尊的話題日後還是少提為妙!

「是嗎?我千某人更不好惹。」他嘴角勾起一抹放浪不羈的邪笑。

「你呀,傳言崔家長女貌美如玉,恬靜溫婉。」餘燼好奇問他對崔思湄的看法。

一陣溫香又入肺腑,「餘兄也說了是傳言,今日一見,傳言不可盡信哪!」恬靜?聒噪還差不多!

「崔家勢大,難道千塵兄就不動心?」崔家的資源不比宗門差,數不盡的財富更是鳳炎第一。

「呵,給我提鞋都不配。」千塵風輕雲淡話一落,符籙宗的弟子個個面露難色,都覺得他是個瘋子,各自心裡都不禁唸叨,希望他們的師兄夠聰明,千萬不要拉符籙宗下水。

「哈哈哈哈哈……好一個提鞋都不配,不愧是我餘燼最好的兄弟。」眾人心如死灰,果然還是逃不掉。

要說這兩人是怎麼相識的,那還得從三年前年一遇的四圖秘境開啟說起。

秘境的入口處是一深淵萬底,所有人都削尖了腦袋往裡跳,唯獨千塵穿著一身黑色長袍躺在樹上小憩。

看到他不動聲色,以為他是忘了秘境開啟的時間。一向不愛管閒事的餘燼竟走了上前。

「這位仁兄醒醒,秘境已經開啟了,仁兄醒醒。」樹上的人仍不為所動。

看到越來越多的人跳下秘境,餘燼的師弟也開始近前催促:「師兄,我們該走了,不然就要落後了。」

「仁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各種屍骸被扔出了秘境口,直到堆成一座屍骨山,隨著一聲獸吼,樹上的人也睜開了獵豹般精明的雙眸。

「走吧,你師弟不是在催了嗎?」說完先餘燼一步跳了下去,驚得眾人頓在原地多時,才躍身一跳。

剛跳入秘境就身至深林,刺耳的鳥叫,伴著古怪的蛙鳴。周圍的溫度更是驟然急降,彷彿能凍住任何事物連空氣也不例外。

正當所有人想要調動修為禦寒時,「切記,不要抵抗寒力,不要停繼續走。」餘燼同眾師弟使了個顏色,先照著他的方法行。

一行人有許多,都是後來居上的修士,剛走出百米就有人罵罵咧咧:「老子快冷死了,誰不用修為護體才是傻子。」眾人見他調動周身修為,氣血回暖臉色也好了許多。

就在所有人也想如此行時,意外發生了,「啊啊啊啊……」那大漢竟自己燒了起來,與他一同來的,想要上前滅火也被火蛇捲了進去。

最可怕的是人在火焰中燒的半死不活的時候,一道寒流直接將猙獰的神情凍成了冰雕。

自此後,餘燼一聲不吭領著師弟們跟在千塵的身後,也擔當了一次護「花」使者。

另一邊,崔思湄領著家族修士,遠遠地看著前面隨風流動的白衣。

「大姐,那紫月貂如今跟在那千塵大師兄的身邊,我們還是算了吧。」崔思冉跟在後面小聲說道。

此前大姐受辱,大家都有目共睹,自她出生就從來沒人敢給她臉色看過,如今被人當眾罵滾……她不敢細說,生怕觸了黴頭。

怎料,崔思湄回眸一笑,「冉妹妹,我們既然來了自是不是半途而廢,你去求求千塵公子將紫月貂讓給你,妹妹如此嬌美動人,我想他應該不會拒絕的。」

「啊?大姐,我我……」崔思冉臉色煞白膽怯的向後縮了縮身子。

誰知崔思湄登時臉上就露出了冰冷的不悅,讓人不敢拒絕,「就這麼定了,走吧。」說完就疾步走了過去。

無人敢反駁她,崔思冉灰溜溜的跟在身後,她雖也是崔家嫡女,可珠玉在前,崔家哪兒還有她說話的份,更何況她這個長姐最愛踩高捧低。

「她還真是不死心。」

察覺到有陌生的氣息混入,餘燼臉上也露出了厭惡的神情,他以為這崔家千金最起碼是個知廉恥,想不到……崔家還真是教養有方。

「這種人少沾,免得惹得一身腥。」千塵加大了扇起扇落的幅度,似是要扇走那鬧人的風。

「千塵大師兄,我我……」崔思冉站在遠處聲似蚊吟,「大聲點,不然小心你的舌頭。」一道後來的警告,嚇得崔思冉差點哭出來。

她的姐姐竟然……「千塵師兄,可不可以把紫月貂讓讓給我,我可以拿東西換。」她雙眼水汪汪的,桃腮也跟著顫動,一副泫然欲泣的嗚咽模樣,任誰看了都不忍心回絕。

「不可以。」

他的語氣中充斥著淡漠,連一絲多餘的神情也不願多給,冷若冰霜的眼神更是讓人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溫度。

「藥王宗的大師兄未免也太無情了吧,我妹妹只是想要一隻紫月貂而已,更何況,伴生果閣下都收了,這紫月貂是姑娘家才喜歡的靈寵,難不成……千塵師兄是有心上人了?」霍思湄聲音故意放大了不知多少倍。

從一旁經過的家族修

士紛紛都駐足觀望,一是想看看藥王宗的大弟子到底長什麼樣,日後見了也方便行事,二來是想看看誰敢惹崔家神女的不快。

「當然,她就喜歡毛茸茸的物件。」千塵話一出,別說眾修士,離近的餘燼更是心跟著一顫,他怎麼覺得今日的千塵有點不對勁呢?

他何時有了心上人,他在他面前唯一提過的女子只有他的師尊……他的師尊……要回來了。

這一發現讓他有點不敢正視千塵的臉,他害怕被捕捉到神情而滅口。

「哦?不知哪家的掌上明珠?」

「與你無關。」

「看來是個小門小戶的,藥王宗赫赫大名,大師兄居然看上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多少……」話還沒有道盡,一道掌風甩在了她的臉上。

「小心你的嘴,再有下次,我藥王宗上下踏平你崔家宗祠。」說完毫不留情轉身與符籙宗的人就離開了。

其他家族修士也都紛紛捂著嘴離開了,他們聽到了什麼!丹藥第一宗藥王宗向崔家下戰書了!藥王宗大師兄千塵掌摑了鳳炎第一神女!這不僅是打崔家的臉更是下了鳳炎皇室的顏面。

太魔幻了!看來崔家要迎來鉅變了,有的試煉也不進行了,轉身就出了鎏靈密林朝著自己所在的國家、宗門、家族傳遞這一訊息。篳趣閣

一時間,藥王宗踏平崔家宗祠的訊息不脛而走,無論皇室還是宗門更或是家族,都紛紛進入密林打探訊息的真偽。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待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麼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麼,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

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藉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傢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裡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裡,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鬍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裡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