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0:開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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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到發腥的血味,登時就有鬼魂湧進院落看熱鬧。
當看到那一身攜光的紅時,個個匍匐在地,不一會兒竟跪了一院子的鬼。
「開啟!」
「主子,他們都說臭了,你剛吃完東西要是再吐……」不等鬼大說完。
「我瞧著你是想再死一次。」她狹長的眼尾一挑,怒道。
嘭!
恐嚇成功,他麻溜把棺給掀了,還狗腿般又提來了一盞燈籠,「娘娘請!」
酆都常年恆溫,屍體並沒有腐化多少,只是脫水有點嚴重。
「一半兒?在哪兒發現的?」這身量怎麼瞧著這般眼熟。
「回娘娘,就在院裡,那日他嚷著要吃穌餅,我和他娘都在屋裡頭忙活,等餅子炸好,剛端出來就……就看到他……只剩了一半兒的身子趴在地上嗚嗚……娘娘你可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呀!」男人話落已嗚咽不成調。
「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沒有,什麼都沒有。」男人悲痛擺頭道。
「行了別哭了,冤有頭債有主。」她話一頓,看著趴在地上的女主人意味深長道:「你這紅被子蓋得好哇。」若她沒看錯,那個小男孩兒就是虎子。
「娘娘難道……」女子震驚一喜想要確認什麼,卻又被生生打斷。
「請帝后娘娘做主啊!」
院外徒聽一聲雷動般的哀嚎,眾鬼紛紛讓道,剛走出白家,無憂就被眼前的一幕狠狠給震撼到了。
白家的棺木全部整整齊齊擺在了街道上,每家的棺槨上都蓋著大紅喜被。
白家的燈籠不再高掛門戶,而是提在一個個滿臉淚痕的母親手中。
一口口棺槨裡躺著的是一條純真無邪的生命,看到他們為人父母的無奈和無力,無憂心中陡然萌發出一種使命感。
「開棺!」
身穿喪服的男人們悲痛一呼,齊齊將棺蓋推落。
嘭……
棺蓋應聲而落!
噗通!
他們緊跟著跪了下來,無憂從來沒有聽過這麼響的跪拜聲,早在院內她的瞳色已發生改變,此刻紅瞳卓豔更如無間地獄的王。
「請帝后娘娘為我兒做主!請帝后娘娘為我兒做主!請帝后娘娘為我兒做主!」
一聲聲一遍遍每個字傳入無憂的耳朵好似重有千萬萬斤。
酆都的神奇就在於,酆都啟,下酆都的人類都能看到鬼魂,酆都閉時,卻不行,即是有惡鬼作祟,他們也遍尋不到。
「今兒是我和冥九夜大婚的日子。」她話一出,眾百姓心裡咯噔一下如死灰跪在地上,看來他們這是衝撞了帝后娘娘,這可是大不敬的死罪。
這時耳邊又聽到,「各位帶著自家孩子給我道喜,本娘娘歡喜的很!」
他們個個激動得抬起頭,看著那圓月下,身披金光的女子,如同神明一般震懾人心。
「對了,紅喜被是哪個的主意?」她語氣驟轉問道。
「娘娘洪福,喜被都是我們自發蓋的,今日酆都大喜,帝君與帝后成囍,我們也發自內心的高興,都連忙趕製了一床喜被,希望自家孩子能沾點喜氣兒。」無憂知道,他們也確實沒有辦法了,才想到一個如此不是辦法的辦法。
「起來吧,別跪了也別哭了,那為禍四方的狗東西還沒有抓到,你們先把自己哭瞎了,到時還怎麼看那惡鬼受那魂飛湮滅之刑。」這事兒她管定了。
「謝帝后娘娘洪恩!謝帝后娘娘洪恩!謝帝后娘娘洪恩!」
眾人足足拜了三次才起身,再次將白祭燈籠高高掛起。
「棺槨蓋上,紅喜被也蓋上,酆都剛
啟,陰煞氣頗重,對了,酆都還有沒有沒被遭害的孩子?」
怪不得他們首進酆都時,沒有看到一個小孩子,還以為這裡有什麼封閉私塾之類的。
這時圍觀的人群中走出一個身穿青色長袍的男子,無憂認得他,是賣肉包子的肉三哥,「回稟帝后娘娘,只剩一家了,那就是一絕齋的宋家,他們家的小少爺我昨天還見過呢。」
正當無憂想要提議到宋家一探時,一道拔高的聲音再次讓所有人都面帶愁容。
「不好了……不好了,宋家掛白了。」
「帝后娘娘,宋家少爺也遇險了呀!」
「媽的!腿腳快的帶路!」無憂臉色煞氣迸現高聲一喝。
「娘娘跟著我。」一道鬼影閃過,無憂急忙追趕,幾道街的狂奔,很快就到了宋宅。
「帝后娘娘你要為小民做主啊!」聞聲跑來的宋家主宋松河急急撲在地上哭求。
無憂惱他擋住了去路,一把提起他的後脖頸向旁邊一扔。
「先閃開!別打擾老孃捉鬼!」
她本意是想扔到一旁去,只聽一聲慘叫才緩過神,力氣太大給扔出宅子了,她尷尬摸了摸鼻子裝沒聽見繼續向宅子裡面探尋。
滿園家奴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看到她走過來,誰也不敢擋道,連滾帶爬把路給讓了出來。
這這這……帝后娘娘也太恐怖了。
長生殿,小鬼們帶回的東西數不勝數,使百官們都看花了眼。
剛開始是各類美食也還算正常,後面入殿的種類繁多,更千奇百怪。
「主子說,把這些東西帶給帝君嚐嚐,也讓百官好好瞧瞧,仔細的瞧!」鬼二模仿完語氣後,看到冥九夜點頭,三個小鬼就一溜煙先退下了。
「帝君,娘娘讓小的們瞧什麼呀?」
不明所以的秦廣王是十殿閻羅中排行第一的閻王,他也沒聽懂帝后娘娘的話中話。
「本帝只管嚐嚐,你們仔細的瞧,帝后回來以後肯定是要提問的。」眾鬼批文也不看了,一個個趴在一堆美食物件上開始了探查討論。
「花開的不太好?」
「酆都剛啟,陰陽失衡中,這花兒能活著就錯了。
「這魚挺新鮮的呀!」
「難道是因為太新鮮了……」
聽他們扯皮,冥九夜無奈搖頭,真的是蠢得無可救藥,這要是無憂在,準一鬼賞一個腦瓜崩。
宋宅,夜幕已深,酆都百姓無論人還是鬼都提著燈籠將宋宅投在光暈之下。
陰涼刺骨的寒意從地間騰起,無憂猛然間聞到一種木香,宋家很大,一個院子套一個院子,剛剛僅僅是外院。
剛踏進內院,那種木香明顯重了一點,鬼魂都是虛的,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身前香,或者它有肉體藏身。
等等!
肉體!
「小公子的肉身呢?」
「在在內室裡。」
就在這時,一個長相清秀的丫鬟開口道,棺槨還未買回來,只能先放在內室床上。
無憂大步一跨兩步並一步,推開房門,吱呀一聲,房內坐著一位悲痛交集的老婦人和一個還在哀嚎的女子。
「兒子你醒醒啊……醒醒啊……」聽到動靜,二人一抬首,發現門口站著一個人。
猩紅的眼瞳配囍服,眉宇間透著一股邪魅陰沉,兩位婦人登時嚇得不敢再出聲。
走近小孩兒的屍身,無憂眼皮一跳,青銅鏈叮琅琅的響。
「滾出來,否則,要你好看!」
聽到她的話,女子和老婦人同時瞪大了雙眼,難道惡鬼就附在自己孩兒的身上
。
話畢,一道虛影從小孩兒屍身上突然溜走,無憂伸手去抓,卻被它狡猾溜了。
「鬼大!」
果然不負所望,鬼大一手就揪住了那個鬼影,那鬼影身量不大倒也是一個孩子。
那小鬼一頓鬧騰:「放開我!我要給我兄弟報仇!放開我!」這下所有人都懵了。
「誰是你兄弟?」
「宋家慈」,無憂右眼一挑,遂即就有人解惑道:「娘娘,宋家慈就是死去的宋家小少爺。」
「你看到那厲鬼了?」
「沒有……啊!你憑什麼打我!」
收起揚出去的手,無憂輕輕揉了揉手腕,眸深似海幽幽笑道:「就憑你姑奶奶我是酆都的帝后,說!你哪兒來的?」
「哼!我要是能想起來,小爺我早走了。」小鬼雖被抓著,仍舊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欠扁樣子。
「鬼大,他賞給你吃了。」媽的,敢在我面前自稱小爺,上一次在她面前自稱小爺的,都不知道投胎死幾回了。
「謝主子賞!」
鬼大登時裂開鬼嘴就要去啃他,小鬼忽地大哭起來:「哇!不講理啊!我兄弟死的好慘啊!你們不捉惡鬼抓***什麼呀嗚嗚……」
「你天天守著他?」她紅唇一啟,心裡也瞬時明瞭。
「對,只是今日我聽說酆都大喜,我想進下酆都湊湊熱鬧,不曾想嗚嗚……」
「閉嘴!聒噪!」無憂嫌棄一斥。
「上都衙門除了高老頭,就沒官了嗎?」
「有有有,上都官宋松河拜見帝后娘娘!」被丟出去的男人胡亂整理了一下衣裝,又抹了一把鼻子的血才附身下拜。
看他一身的狼狽樣兒,無憂笑聲輕淺道:「呃……宋大人剛才手誤,沒沒……沒摔壞吧。」
「小人不敢,是下官愧對酆都的百姓啊!」
既然無恙也無需客氣,「行了,咱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還記得酆都第一個孩子出事是什麼時候的事嗎?」
「小的有登記,小的現在就去拿來。」說著宋松河領著兩名家僕慌慌張張朝著書房跑去。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待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麼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
什麼,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藉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傢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裡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裡,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鬍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裡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