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服下丹藥,冥九夜就發覺無憂額前的薄汗已然慢慢退卻。

非但如此,她整個人的氣色也肉眼可見的提升了許多。

她雪白的面頰透著一抹輕描的粉色,凝脂白玉的頸間,鮫皇珠發出熠熠光彩,宛若有蓄滿能量的靈石。

難道這丹藥是用靈獸的血煉製的?冥九夜暗暗思量。

直到……

他日後與那萬星之主對壘,才恍然大悟,這裡面哪兒是什麼獸血,不過是蓄謀已久的威脅罷了,後話……

「夫君,發什麼呆呢?」

蔥白的指尖輕輕點上了他的鼻子,溫熱的觸感讓他呼吸一滯,這時冥九夜才反應過來,原來是自己想的太入神,不知不覺竟停下了腳步。

「沒事,我只是在想這些蛇都跑哪兒了?」兩人此刻也走到了岔路口,呆愣在原地,「走哪邊?」

「夫君,不如扔金幣,花面朝上走左,花面朝下就走右。」

「好。」冥九夜從荷包拿出一枚金幣遞給了無憂,示意她來。

接過金幣,無憂毫不猶豫向上空一拋,隨後「叮」的一聲落地。

「是右」

撿起金幣,兩人便牽起手向右側的通道走去。

越走通道內溫度愈來愈低,不止冷還有一種溼氣撲面而來,「夫君,我衣服都貼身上了。」

她不說還好,一說冥九夜回頭直盯著她玲瓏有致的嬌軀再也挪不開眼,不盈一握的細腰,蕩人心神。

「夫君……」

她口含朱蔻,姣麗蠱媚,眸含春水,像喝了酒一樣,醉顏微酡。

「冥九夜!」

無憂終於怒了,這二貨夫君怎麼叫著沒有任何反應呢!

被高聲一喝,冥九夜被瞬間拉回理智:「咳咳……夫人,怎麼了?」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夫君,你是不是不舒服?」她一靠過來,暗香襲人。

冥九夜極力的忍耐已達到了上線,猛得,一把將無憂的手腕扣在了頭頂,「夫人不行。」

「什麼不唔……」無憂話沒說完盡數被冥九夜堵在了唇齒內。

他近似瘋狂的擷取無憂僅剩的呼吸,直到她雙腿發軟,身若無骨的被他託了起來。

怕無憂在這寒洞著涼,冥九夜百般不捨又在她的紅唇上輕咬了一口,方啞著嗓子說道:「夫人欠我一個洞房花燭夜,日後一定要補給我。」他輕蹙著眉頭,語調略顯委屈。

「嗯」,無憂眼尾緋紅糯糯應道。

待無憂稍緩和了一會兒,冥九夜才輕輕放下她,又重新握起她的手,「走,夫君給你捉蛇吃。」

他唇角不禁微微上揚,嘴裡還遺留著無憂齒間甜絲絲的溫度,彷彿洞房花燭,指日可待。

嘩啦啦……嘩啦啦……

前方有水聲不斷逼近,兩人沒了去路,一道白花花的水幕遮住了視線。

巨大的水簾,如同萬千銀箭從高空墜下,「夫君,蛇能過去嗎?」水勢並不小。t.

「應該可以,你看。」冥九夜指著地上的滑痕給無憂看。

「好吧,反正身上也溼了,那就……衝過去?」

「好。」兩人牽手一起衝了出去,入目的景象使二人猝不及防。

只見水簾的後面是數十個巨大的交姌蛇團,一條又一條互相纏繞再纏繞。

美妙的時刻被二人突然闖入,它們表現的異常暴躁,個個從蛇團中豎起蛇頭,張著棉白魚口發出「赫赫」的聲音。

「又不是故意的,兇什麼兇!」無憂大步一上,喝斥道。

蛇也許是沒想到會有人類不怕它們,一時竟被無憂

嚇得縮回了脖子,綠幽幽的蛇瞳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夫君,帶回去一半吧,少說也有千數了。」

「你是想把他們引入後山?」後山異獸估計不會讓這些東西活過第二天。

「不,不死城的樹林裡就很適合,蛇一窩能生好多,對不死城的生態還是很有幫助的。」

「是幫助你下飯吧,寶貝。」冥九夜毫不客氣拆穿道。

「肉少總比沒有的強,我們帶走一半兒,這裡生態也不會被破壞,兩全其美。」無憂進而解釋道,如果不死城物資充盈,她是一定會下禁捕令的。

「好,那就帶走一半兒。」說完就有六個交姌的蛇球消失在了原地。

淡定走過蛇堆,兩人繼續向上探索,整個谷內幽冷清淨,空氣中卻又凸顯出一種淡淡的香。

「丫頭,你怎麼又不讓我抓蛇了?」

剛經過蛇團時,冥九夜本想挑一條花蛇帶上,待找到一處不錯的歇腳地就為無憂烤制一下,沒想到被她拒絕了。

「夫君,我聞到了一種果香,說不定我們還能找到其他好吃的。」

蛇如今被冥九夜送回了空間,她何時想吃都可以,主要是吃了丹藥後,她反而沒之前那麼難受飢餓了。

「嗯,聽夫人的。」走出谷底兩人終於看到了這一方天地的全貌,宛如一個酒杯倒扣在盤中。

陰溼的草地上佈滿了綠油油的植被,「夫君,這野菜不錯,要不移植回去一些?」

「這種不是我們吃的那種,不過也是野菜,及時吃還不錯。你看這裡!」冥九夜低下身子指著草地上浮的水,「是冰水,我們後山雖然也有冰,可卻不會滴水。」冥九夜再次指出不能移植的力證。

「那我們挖點回去吧。」

「好。」兩人默契拔掉髮釵專心致志挖了起來,只是剛挖兩顆,無憂就放棄了。

「不行不行,我手快凍掉了。」這水寒冷刺骨,只要碰上手很快就會失去知覺。

看到無憂的手凍的通紅,冥九夜快速起身把她抱在了一方略微乾燥的石面上,順手捏了一個訣將她的衣服恢復乾爽狀態。

「你等著,夫君來挖。」

「夫君,你為什麼不用陰司之術?」很多時候,明明只要他一動手就能快速解決的事情,他還是願意花費時間陪著她瘋。

「傻丫頭,夫君恨不得天天同你一起做這些平常夫妻都會經歷的事情,那樣時間才不會走的那麼快。」

他的一番話,引得無憂呼吸一滯,她知道,冥九夜也在害怕,靈念之間的意識壓制不是他想贏,他就一定能獲勝。

那個熟悉且陌生的另一個他,會不會也是勢在必得,不肯放手。

「夫君,你說這裡的冰水從哪裡來的?」

聽到無憂的話,冥九夜手下的動作才停了下來,兩人一同望向正前方不遠處的圓弧山峰。

「應該是那裡,夫人,這些夠嗎?」冥九夜指了指手邊疊放整齊的野菜問道。

「夠了夠了,夫君收起來,我們去那裡看看。」

「嗯」,冥九夜收好野菜後並沒有像往常一樣去牽無憂的手,而是自行往前走。

「夫人跟上!」

「來了!」

柔軟的小手在一瞬間緊緊就裹住了冥九夜的手指,「夫君,怎麼能先走,萬一我丟了怎麼辦?」說著雙手捧起他冰涼大手放在嘴邊為他哈氣取暖。

看到她像個小松鼠似的鼓著桃腮,冥九夜心裡像灌了蜜一樣甜,「不會丟,丟了夫君就去找,直到把你找回來。」他反握住無憂的手,牽著她一起走。

一剎時,他肌膚下星辰湧動,衣訣飄飛,

手也變得溫溫熱熱。

感受到被包裹的溫度,無憂盈盈一笑,她的傻夫君,處處都在為她著想。

兩人朝著山峰進發,可是望山跑死馬,約走了有一炷香後。

「完蛋了!夫君」她無力的往冥九夜身上一靠。

「怎麼了?寶貝。」冥九夜連忙托住她下沉的身子問道。

「我們為什麼要用走的?不是有豹日豹月嗎?」這傻夫君有的時候是真的傻!

「對對對,是夫君不好。」隨著他的話落,豹月從空間被召喚了出來。

不多時,豹月便把他們帶到了山頂,跳下骨背,冥九夜順勢就把豹月又收了回去。

站在山峰上向下看,這裡的景色如同濃淡相宜的水墨畫一般,再多一絲彩就會顯得格外俗氣。

「夫君,看!是果樹!」在他們身後的懸崖旁長著一顆果實累累的參天大樹。

甜絲絲果香在鼻尖前飄來飄去,「夫君,把銀棘給我。」

冥九夜點頭手中便多了一個銀色長鞭,「給。」

接過銀棘,無憂奮力一揮一帶,一顆紅彤彤的果實就到了她的手裡。

「夫君,這個能吃嗎?」這次她學乖了,先把果實拿給冥九夜看。

「是酥果的一種,可以吃。」正要把果子還回去時,卻發現無憂已經沒影兒了。

「無憂!」

「夫君!我在這兒呢?」

尋聲,定睛一望,她居然趴在陡峭的懸崖邊上,正在挖著什麼東西,銀棘也被她落在了一旁。

「風起!」冥九夜袖間一道勁風「呼」的一下就繞到了無憂的身側。

「丫頭,你在幹嘛呢?」她在的位置太過危險,恐不能承受兩人的身量,所以冥九夜只能站在稍遠的地方。

「夫君,這兒有一顆小的,我要把它挖出來,移回不死城。」

「嗯……寶貝,為什麼不挖大的呢?」問出來他就後悔了,大的她怎麼能挖的動。

「那不行!把大的挖走,那些蛇該餓肚子了,這裡環境清幽,還是不要破壞的好。」說完她手中已經多了一株約有她手臂長短的樹苗。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待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麼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麼,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藉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傢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裡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裡,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鬍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裡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