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棧,無憂便急急睡下了,飯也沒吃一口,幾乎是倒頭就睡。

“帝君,娘娘是不是不舒服?”孟婆端著剛倒好的熱水擔憂的問道。

冥九夜沉吟半晌才想起他白日裡輕掐的那一下:“許是傷了腰。”他輕柔捏起無憂的衣角頓了一下,“去外面候著。”

“是。”孟婆把熱水放下,推開門輕輕帶上。

衣帶漸開,冥九夜深吸了一口氣,輕柔的將無憂的細腰扳正,一個兩指大的空白窗出現在她的腰間。

紅豔的髂骨清晰可見。

“怎麼會?”他真的只是用了一點點的力,甚至還沒有她平時自己亂動的受力重。

擔憂她背上的美人骨,冥九夜連忙又抬手揭去內衫,紅彤彤的美人骨正在以微不可見的速度向深處蔓延。

“夫君……冷……”

聽到無憂的嚶嚀,冥九夜慌忙應道:“好,夫君正準備給你換厚睡衣呢,等著。”

他單手在憑空取出一件毛絨絨的睡衣,是左央先前為無憂備下的。

一夜,冥九夜未敢閉眼,他害怕閉上眼無憂就會從他的眼前徹底消失,以至於他墨藍的瞳孔充血的嚇人。

“夫君!你昨晚幹嘛去了?”處在睡眼朦朧中的無憂,忽地被這“慘狀”嚇得一激靈。

“咳咳……夫人昨晚說夢話,嚇得夫君都不敢睡。”生怕無憂察覺,冥九夜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夢話?講鬼故事嗎?可是夫君是萬鬼之主呀,看看你,眼球都凸出來了了。”這傢伙,明明就不會說謊。

“很醜嗎?”冥九夜眉頭一鎖緊張地問道。

“嗯!醜死了!所以,快點再睡一會兒,不然我就餓死自己。”無憂用最拙劣的策略,也就是冥九夜最在乎的自己威脅道。

“好,我睡,但是夫人不能走。”聽言,無憂直接把腰間的毛絨圓球與冥九夜長衫的飄帶系在了一起。

“夫君睡,我不走。”

她其實心裡都明白,這憨憨定是為了她的身體擔憂了一夜沒睡。

“好,我睡。”為了讓她安心,冥九夜乖乖閉上了眼。

約有一炷香後,“娘娘,老奴備了吃的。”一道猶如黃鶯鳴唱的少女聲,從門外傳來。

“孟婆婆,進來吧。”無憂說完將進入睡眠的冥九夜裹了個嚴實,還特意放下一半的床幔。

孟婆推門而入看到無憂正坐在床上,“娘娘,是在桌上用,還是榻上?”

“榻上吧,帝君還在睡覺。”

“好,娘娘稍後。”

鬼氣化成一張軟桌,孟婆將飯菜一一呈上。

“今天半晌休息,孟婆婆一會兒記得給你未來的婆婆一些吃的,她還在哺乳期,不能餓著了。”無憂不放心提醒道。

“是,多謝娘娘掛念。”

“嗯……你即已恢復花貌,孟婆婆這個稱呼可以向後再拖些年歲再叫,你的俗名是……”

“俗名……老奴記不得了,除了後君,俗世之事忘的差不多了。”提及,孟婆的美目中掠過一絲哀傷。

“昨日之事昨日死,是大可不必全記的,若婆婆不介意,本帝后就做主重新給你起一個了。”這花容月貌,再叫孟婆婆可就有些不合適了。

“不介意不介意,老奴求之不得!”這是多大的恩寵,她怎麼會嫌棄呢!

“我賜你單字“良”名,往後你便叫孟良,良有善意,望你不忘初心,方得始終。”

“是,孟良叩謝帝后娘娘賜名!”

這“良”字意重,孟婆第一次覺得自己以往做的還不夠好,配不上這麼美好的名字。

“行了,退下吧,一會兒吃完了再喚你。”

“是,孟良告退。”

同片天空下,沙海中,屍佈下,“這女人是不是不要命了?”鬼大化成花生米大小半躺在裡面調侃道。

在他的身前,一個滿頭大汗的新嫁娘已經拖著死屍走了有數時了。

“可不是嘛,就睡了那麼一會兒,估摸著兩個時辰都不到。”鬼二也是同樣身量坐在屍布上侃侃又言:

“你說她是怎麼想的,這肉身都臭了,等她拉到酆都也成白骨了,有什麼用?”

“笨,酆都可是個容納萬鬼之地,豈會有人害怕這白骨之軀。”

“那她圖什麼呀?這小子除了哭的嗓門大外,長得真是一言難盡。”鬼二持續挖苦道,那碎嘴的,剛被抓進青銅棺就開始哭鼻子,哭得昏天暗地也不罷休。

“圖……不知道,人是世間最難懂的物種,本老大也不知道。”鬼大四肢一癱搖頭道。

沙沙––

“終於停了,這沙子磨布的聲音,聽得老爺我牙疼。”

“別忘了自己是鬼,出去看看,要是被她跑了,主子那惡婆娘一定會把咱倆丟油鍋炸個千萬遍。”

想起無憂發狠的模樣,鬼二不情願抱怨道:“又是我,下次讓老么出來給你搭夥。”說歸說,他還是探出頭向外看了看。

“她在幹嘛?”

“呃……等一下,別催,她在……聞餅?她怎麼不吃啊?”只見那紅衣女子,抱起一張大餅,深吸一口氣後,又慢慢呼了出來,後又再試幾次。

“蠢貨!她這會兒吃了,還怎麼到酆都?這女人也不多做點……那碎嘴的,不會家裡就只剩這點米麵了吧?”不得不說,鬼大真相了!

麻七是個孤兒,準確來說是個乞兒,他自小憑藉“碎嘴”這門口技,成功在日落城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