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無憂爽朗的笑聲,孟良不禁心中對冥九夜的敬意又多了一重。

寵妻無度,果然還得是酆都的君。

「帝君帝后,這……種沙棘是……」

「沙棘可以有效防治沙化,阻擋沙塵,不過這裡的沙棘普遍矮小,我在這裡逛了一圈也沒見到像樣的高樹……夫君,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夫人不是已有應對之策了嗎?」冥九夜言有深意的笑道。

「夫君是說葡萄樹?」

「嗯,葡萄樹屬於木質藤類植物,只要有高架它就會一直向上攀爬,日積月累,葡萄藤會越來越粗,愈來愈堅韌,很容易形成一個擋風網。」

被靈泉水澆灌過的葡萄樹,可以無限延伸攀爬。

冥九夜說完,無憂又接著說道:「那架子……可以先依著城門實施,第一層防風網形成後,就可以向外再種一層,一層又一層循序漸進,這樣不但提供了百姓的糖分,還能有效鎖住地下水的形成。」

「地下水……」

城主萬山到現在已經驚歎的不知該說什麼好了,這兩位居然是專門為了日落城的百姓而來的,心中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對於城主的「自作多情」,無憂兩人並不知情。

「對,地下水,一旦綠植增多,空氣中的溼度……」無憂說著又頓了下來看向身邊人,「夫君,還是你說吧,我說的這種估計他聽不懂。」

「不不不,帝后娘娘不用向下臣解釋。」

只要能讓日落城的百姓過上好日子,他不懂也沒有關係。

「行,反正說了你也聽不懂,總之……有人來了!」無憂臉色瞬間從談笑風生變得冷厲可怖。

她抬手摘下一片葡萄葉,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嘴角邪魅舉手在半空中上下丈量,下一秒,葡萄葉像一片利刃一般,「嗖」的一下。

無憂閉上雙目,當聽到一聲微不可聞劃破肌膚的聲音時,臉上消失的笑容再次衝破怒氣的鉗制,展現了出來。

「妖孽!原來是你!」黑衣人不過幾個呼吸就已經跑到了眾人眼前。

「住口!你你你誰啊你!」萬山看見來者不善,本著忠誠奉主,壯著膽子呵斥道。

「蘇也,獵魔人。魔物!乖乖束手就擒,否則,免不了受皮肉之苦!」他兩眼如炬,死死盯著早已不耐的無憂。

「魔物?你想獵我?」無憂回首愕然道,看來城中那箭矢並非意外。

看到無憂的真貌,蘇也驟然一愣,「哼!原來是你,如此美貌的魔物,我的四月弓獵來倒也不吃虧。」

「獵你祖宗!」一嘴一個魔物,當她是死了不成!

無憂剎時冷意翩飛,城主萬山慌忙從牆邊摸出一根木棍,準備上前幫忙,怎料被孟良一把捉在了手裡。

「孟姑娘,你快放開我,我得去幫娘娘。」

萬山看大戰在即,急得兩眼直冒火,這帝君怎麼這麼沉得住氣,媳婦兒都要受欺負了,還在哪兒看果樹!

「別去添亂!」孟良喝斥道。

「我這是去幫……」

嘭!

一聲巨響!

只見剛才還威風凜凜的黑衣人,這會兒一身塵灰半躺在地。

「好啊!原來你這魔物還有幾分能耐,不錯不錯。」蘇也一個鯉魚打挺就起來了,他上下打量著無憂,無憂卻正眼也不給他。

「魔物……」

「老子有名,0726!若你t叫錯,小心你的狗牙。」無憂咬牙切齒說道。

「是嗎?剛才是我不備,這會兒你斷不會有這等機會。」他狂妄的說完,就想去夠背後的長木匣子。

「那就試試!」

一條銀色長鞭「啪」的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纏上了蘇也的手腕,打斷了他接下來的動作。

無憂用力一扯,蘇也立馬就被動了許多,奈何無憂力氣有限,再加上蘇也生的高大,堅持了幾個呼吸,銀棘就被無憂重新收了回來。

「鞭子不錯,還能自動收回。」蘇也兩眼灼灼盯著無憂手中的銀棘,看得無憂怒火中燒。篳趣閣

覬覦她的所有物,簡直就是找死!

「可惜……你不配!」無憂挑釁完,蘇也臉色也在一瞬變暗,他右腿向後一踢,長木匣子從他身後飛出,他側身接住,很快一張佈滿紅色圖騰的滿弓就出現在了他的手裡。

「四月弓!」

他大喝一聲,滿弓上立馬就閃爍著幾道紅色光束。

「帝君,你不去幫幫娘娘嗎?那人手裡可有張弓。」

這會兒,萬山終於看不下去了,斗膽小跑到冥九夜身前問道。

「不用,娘娘想活動一下筋骨。」

彼時在大街上,無憂是顧慮城中百姓和失神的他,無法放開手腳大幹,此時,若不讓她玩兒盡興,回去就不能抱媳婦兒了。

「這……活動筋骨……」帝君都開口了,萬山只好乖乖又躲在一邊觀戰。

「原來在大街上襲擊我的玩意兒就是它呀,紅色,我喜歡。」說完無憂就迎了上去。

蘇也看著朝著自己撲來的少女,他第一次不想開弓,只是人魔殊途,他拉起滿弓,衝著無憂的心臟,鬆手。

「嗖–」

無憂沒有躲,直迎而上,當箭矢離自己僅有一寸時,她徒手一把捏住,霎時就甩了出去。

看到她徒手接箭,蘇也怔愣在原地,直到紅色箭矢碰上滿弓消散,他才緩過神來。

不料,下一秒手中的四月弓就被奪了去,「夫君,這顏色是不是和我的裙子很配。」無憂興高采烈的拿著四月弓跑到冥九夜身前問道。

「嗯,是挺配的,夫人跑來跑去累不累?」

「還好,夫君我想試試。」無憂話落,她學著蘇也大喊道:「四月弓!」

怎料紅光的箭矢立馬就被黑色的煞氣所吞噬,取而代之的是透著黑色魔氣的利箭,紅色圖騰也一瞬轉化成了黑色。

「夫君,這玩意兒原來是隨屬之品。」它的屬性完全是靠拿弓的人而定。

「怎麼會這樣?你對我的弓做了什麼!」

看到四月弓翻天覆地的變化,蘇也牙呲欲裂的咆哮道。

他的弓是他在異世煉化的的武器,怎麼會在這女人的手中同樣受用。

「你也看到了,它認我做主了。」讓你獵我,不好好整整你,難解我心頭之憤,無憂暗暗想道。

「不可能!它是我的,還給我!」蘇也發了瘋似的朝著無憂撲了過來。

「來啊!」無憂舉起四月弓,拉滿弓。

蘇也登時就剎住了腳步,他不能死,他還沒有帶魔物回去贏得佣金,為他的爺爺治病,他不能死。

「還以為你不怕死呢,原來也不過如此。」無憂把弓遞給了冥九夜,蘇也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那弓在他眼前消失。

「我的四月弓呢?」

他的問話,無憂充耳不聞,而是疑惑向冥九夜問道:「夫君,按你說的四月弓應該很厲害才對,可這……如此輕易易主,著實不能稱得上「好」字。」

「在異世錄中,四月弓是很厲害,不過也僅限於獵魔之用,比如末世以後的變異種。」

他媳婦兒可是魔中魔,連魔君龍絕都甘拜下風,哪兒是一個四月弓就能拿下的,怪只怪他在客棧時沒有深想,給無

憂了造成了一種四月弓強悍的錯覺。

「變異種……原來是這樣的啊,喂!你是不要命了嗎?敢來這裡尋魔物。」

若是碰上真正的魔族,別說弓了,估計連他這一身腱子肉也會被撕的稀巴爛。

「我……我需要錢救我的爺爺。」只要能獵到魔族,他就可以拿到封賞。

「你爺爺?他在哪兒?」

「他在天目城。」他剛說完,無憂就看向了冥九夜,當看到冥九夜搖頭時,無憂終於可以肯定這貨是迷路了。

「滾吧,別讓我再看到你。」僅是為了他剛才所說的「孝心」,無憂願意放他一馬。

誰知,他不肯離開喃喃說道:「沒有弓,我回不去。」

「呵呵,有了弓,你也未必能回去。」

這傢伙不會以為入了異時空可以隨時返回吧!

「你這話什麼意思!」蘇也滿臉錯愕的看向眾人。

「我家主子的意思就是,你回不去了,無論弓在不在你的手裡,你都回不去了。」孟良解釋道。

「哼……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他頭皮一緊,硬氣的說道。

「呃……夫君,這麼蠢也能當獵魔人?都沒有智力考核嗎?」無憂嘴一撇發問。

「夫君也不知道他怎麼當上的,沒被變異種給吃了,還真是祖上有德。」

冥九夜剛說完,無憂就糾正道:「不對不對,應該是祖墳冒青煙。」

「你們!士可殺不可辱!」蘇也破著嗓子一吼,換來的只有一個白眼,「夫君,找哥要副毒藥吧,把他給毒啞,吵死了。」

「好,夫君晚點就要,困了嗎?」

「嗯嗯,是有點困了。」就這樣,兩人旁若無人又抱在了一起。

無憂窩在冥九夜懷裡,很快就睡覺了。

「萬城主,娘娘乏了,晚一些待我準備好種植葡萄的注意事項,會來交給你的。」

「是是是,一切都仰仗孟姑娘了。」

就這樣,冥九夜抱著無憂在蘇也的注視下朝城主府外邁步離去。

二十兩銀子少是少了點,但放到現代也是八千到一萬塊。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兩銀子,一名百夫長每個月三兩銀子。

也許他會收吧。

另外,秦虎還準備給李孝坤畫一張大餅,畢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錢。

現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過今夜了。

「小侯爺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餓,手腳都凍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說道。

「小安子,小安子,堅持住,堅持住,你不能待著,起來跑,只有這樣才能活。」

其實秦虎自己也夠嗆了,雖然他前生是特種戰士,可這副身體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堅韌不拔的精神。

「慢著!」

秦虎目光猶如寒星,突然低聲喊出來,剛剛距離營寨十幾米處出現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聲音,引起了他的警覺。

憑著一名特種偵察兵的職業嗅覺,他覺得那是敵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猶豫,萬一他要是看錯了怎麼辦?要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跟以前可是雲泥之別。

萬一誤報引起了夜驚或者營嘯,給人抓住把柄,那就會被名正言順的殺掉。

「小安子,把弓箭遞給我。」

秦虎匍匐在車轅下面,低聲的說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話,嚇的他差點跳起來。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麼,這個時代居然沒有弓

箭?

秦虎左右環顧,發現車輪下面放著一根頂端削尖了的木棍,兩米長,手柄處很粗,越往上越細。

越看越像是一種武器。

木槍,這可是炮灰兵的標誌性建築啊。

「靠近點,再靠近點……」幾個呼吸之後,秦虎已經確定了自己沒有看錯。

對方可能是敵人的偵察兵,放在這年代叫做斥候,他們正試圖進入營寨,進行偵查。

當然如果條件允許,也可以順便投個毒,放個火,或者執行個斬首行動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直到此時,他突然跳起來,把木槍當做標槍投擲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鎧甲的,因為行動不便,所以這一槍,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著秦虎提起屬於秦安的木槍,跳出車轅,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為了情報的可靠性,斥候之間要求相互監視,不允許單獨行動,所以最少是兩名。

沒有幾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撲倒在地上。

而後拿著木槍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聲脆響,那人的腦袋低垂了下來。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點虛脫,躺在地上大口喘氣,這副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就說剛剛扭斷敵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雙手就行,可剛才他還要藉助木槍的力量。

「秦安,過來,幫我搜身。」

秦虎熟悉戰場規則,他必須在最快的時間內,把這兩個傢伙身上所有的戰利品收起來。

「兩把匕首,兩把橫刀,水準儀,七八兩碎銀子,兩個糧食袋,斥旗,水壺,兩套棉衣,兩個鍋盔,醃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東西,你有救了……」

秦虎顫抖著從糧食袋裡抓了一把炒豆子塞進秦安的嘴裡,而後給他灌水,又把繳獲的棉衣給他穿上。

天還沒亮,秦虎趕在換班的哨兵沒來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腦袋,拎著走進了什長的營寨,把昨天的事情稟報了一遍。

這樣做是為了防止別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現在身處何種環境。

「一顆人頭三十兩銀子,你小子發財了。」

什長名叫高達,是個身高馬大,體型健壯,長著絡腮鬍子的壯漢。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繳獲的戰利品,以及兩具屍體。

此刻他的眼神裡面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發財,是大家發財,這是咱們十個人一起的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