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7：“這扇……真給我？”

父親不急，我們先吃飯。」雲染害怕自己媳婦兒餓肚子趕忙說道。

「好好好，先吃飯先吃飯。」

月朗星疏下，一聲暴怒，震驚上野，「是誰！敢盜走我的九漪山！」

一道劍芒突然爆出天際，好似要將夜空一斬兩斷。

次日，魚肚輕掀，無憂睏乏睜開雙眸，身旁人也恰好甦醒，「夫君，給我丹藥……」

聞聲，雲染立馬就趴在了她身邊，又是摸頭、又是探脈：「夫人，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就是太困了，給我丹藥。」

「好，夫君給你拿。」一早就看到她虛弱的模樣，雲染很是後悔昨晚那般折騰她。

待無憂服用丹藥片刻後，神色才慢慢有了緩和，「夫君，今日去找餘家要說法，點些什麼好呢？」

「嗯……別的也不缺，夫人有想吃的嗎？」

無憂黛眉微蹙想了一會兒才說道：「乳脆扇，我想吃乳脆扇，夫君覺得如何？」

聽及，雲染點頭肯定道：「甚好。」兩人默契一笑起身，心中盤算不言而喻。

不一會兒，整個夜城便傳瘋了，雲家少夫人喜歡吃乳脆扇。

凡是想討個喜彩的，紛紛揣著銀兩就出了門，不消多時，賣乳脆扇的門前，擠滿了人頭，店家也被這浩大的陣勢嚇得從床上滾了下來。

另一邊，無憂與雲染剛出屋，就被眼前的一幕嚇愣住了，只見雲無兩家的父母從上到下渾身都掛滿了工具。

「阿爹阿孃，你們這是……」

「挖紫晶啊！我們還不知道怎麼挖，也不知道哪個稱手。」雲母舉了舉手中的長槍說道。

這時，無母也貼了過來：「對，所以都帶著，說不準哪個就能用呢。」

「可是……咱們飯還沒吃呢？」

「我們興奮了一夜，都不餓。」

看他們躍躍欲試，恐怕多等一秒都是煎熬，無憂只好決定道：「那……阿爹阿孃，父親母親一會兒到了地方由駱雪領路，你們先去挖著，我與阿染出門一趟，忙完就去找你們，好不好？」

「好好好，我們先去……」不等雲父問去往何處，雲染心念一動，眾人已然消失在了原地。

「你幹嘛那麼心急？父親話都還沒說完。」

「明明是他們急，夫君這是在學夫人的孝敬之道。」他話剛說完，又不忘邀功：「夫人，我表現的好不好？」

「無恥之徒，非你莫屬哈哈哈放開我……」只見雲染一把將無憂槓在了肩上，快速朝著正堂衝去。

正堂，兩人剛簡單對付了兩口就招來了雲勇，「備馬，去餘府。」

「餘府？這麼早？恐怕餘老爺他還沒醒呢。」

聽言，無憂嘴角勾起一抹詭笑，淡淡說道：「沒事兒，我們去見已經醒了的。」或者，是壓根就沒有睡的。

「是。」雲勇頷首離開，不一會兒，便來回稟車馬已備妥當。

「夫人，為時尚早，不若再吃些。」看無憂不再進食，雲染哄勸道。

「嗯……不了，留著肚子，一會兒還得吃乳脆扇呢。」

「好，聽你的，我們走吧。」說完雲染便依照慣例抱起了無憂，一旁的僕人見狀紛紛低下頭，心裡不免暗暗思量，少爺也太寵少夫人了，恨不得她兩腳不沾一粒粉塵。

馬車緩緩行駛至餘府前，餘家家僕一看是雲家馬車，神色驚愕之餘不忘派人回府稟告，「雲少爺、雲少夫人先裡面請，我家主子稍後就到。」

「不妨事，我們是來蹭飯的。」無憂話一說，餘家僕臉色剎時一僵，他剛才聽到了什麼？

蹭飯！

「怎麼？不歡迎啊？」

「不不不，怎麼敢，歡迎歡迎，雲少爺、雲少夫人先請裡面坐，小的馬上就去安排。」

「嗯，好，對了，去備點乳脆扇來。」…

來蹭飯就算了，居然還指名要吃的，這……這雲家簡直也太……太不要臉了。

心裡不悅，面上卻不敢不敬，僕人只好陪笑道：「是是是，小的馬上就去安排。」

「來人，給雲少爺、雲少夫人奉茶！」

餘府，靜鳴居。

噔噔噔……

聽到叩門聲，沉坐在書房的餘安，登時神色大怒，「一大早，誰在找死！」

「少爺恕罪，雲少爺攜著夫人來訪，他……他們說來蹭飯，還開口點了乳脆扇。」管家餘慶開口道。

「蹭飯……行了，我一會兒就到，派人出去買些乳脆扇回來。」除去幼時懵懂見過一面，好像他與雲無兩家的小主並沒有過多的交集，此番來……

「是，老奴現在就派人去買。」

「對了，去玉露閣問問，小姐近日可與雲無兩家的小主有交涉。」

聽此，管家餘慶頷首道：「是，老奴現在就去。」

玉露閣，「小姐，小姐快醒醒，管家爺爺來了，你快醒醒！」

「小菊你好吵啊……」

「小姐別睡了，那無家小姐找上門了……」

「誰……」餘寧伸了伸懶腰道。

「無家小姐，就是雲家的少夫人，她來了……」

餘寧一聽，登時就坐了起來，「她來做什麼？」

「小姐你忘了，她說過要來餘家討說法的……可怎麼辦呀！」談及此事，小菊的聲調是愈來愈弱。

「小姐，近兩日可與雲無兩家的小主有過交集？少爺還等著呢。」這時，門外傳來了管家餘慶的聲音。

「怎麼辦？小菊怎麼辦……」

「小姐，你救救小菊……小菊不想死……」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管家也猜出了所以然來，「小姐，無論如何，請小姐一會兒到正堂走一遭。」說完，管家便抬步要回靜鳴居覆命。

只是剛出玉露閣，就有人擋住了他的去路，「餘棠？你怎麼出來了？」

「我……前日小姐領著小菊去了萬稷山，小菊不知好歹罵了那無家小姐，剛好被她的貼身丫鬟撞了個正著，所以……」

「所以那無家小主是來討說法的？」管家眉毛一挑，原來是來者不善啊！

「應該是。」

管家何等精明，若只是丫鬟，當場打殺便可，許是也不至於如此動怒，「恐怕……罵人的不止小菊一個吧，這小菊簡直是越來越放肆了，這些我都知道了，你快些隱去，府裡哪是你這身份現身的地兒！」

「是」聽到管家的呵斥，餘棠面上無任何波瀾，只是點了點頭便隻身隱去。

靜鳴居，「如何？」餘安此時換了一身靛藍長袍，更顯睿智穩重。

「不出少爺所料，小姐同小菊在前日裡……罵了那無家小姐，今日看來是來要說法的。」

「罵……餘寧簡直是恃寵而驕！一個富家小姐偏偏眼底如此淺薄！」

聽到小主子，管家連忙幫襯道：「少爺，定是小菊那丫鬟在一旁攛掇，小姐才會口無遮攔的。」

「行了，她是什麼樣，整個夜城的人都知曉，蠻橫無理簡直是不知所謂！」他六歲離家經商，受過的苦罪，成就了餘家，卻給他自己一身的傷痛。

「是是，少爺息怒，再怎麼著，那也是咱雲家的掌上明珠，輪不到一個外主來責懲，老爺定也不樂意。」

提及他那個偏心的父親，餘安心如刀割，「走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討厭與女子共事了！」餘安早已到了成婚之齡卻依舊孤名在外，外人都道公子眼界高於天，卻不知這餘家少爺害有恐女症。

只要看到女的就會忍不住發狂發怒，所以為了規避這一風險，餘家明僕基本上全是男子，女僕都規定待在後堂不得露面。

不消多時，餘安便見到了來興師問罪的兩人，僅是一撇，游龍驚鴻，「貴客臨門，請恕餘安姍姍來遲。」

「先吃飯吧，我都餓了。」

聽到一聲嬌音，餘安再次抬目望去，一張美得不像話的容顏赫然撞進他的眼目，他從未見過如此驚豔的女子，雙唇微微撅起，粉頰透著薄光，眉宇間生出三分淡漠、三分慵懶，剩下的四分盡是狂妄的弒殺。

「來人，擺膳。」第一次，見到女子的餘安，心境不是急躁而是如飲了一壺溫酒般令人迷醉。

不一會兒，一道道美食魚貫而入，當然也少不了無憂欽點的那盤乳脆扇。

待美食全部上桌，無憂就拿起筷子自顧的吃了起來，絲毫沒注意到主家的忍俊不禁。

「夫君，這道菜真不錯，快嚐嚐。」兩人你濃我濃，看得餘安是舉筷不定。

「餘少爺，快吃啊！」無憂突然開口，餘安連忙夾起身前的菜嚐了一口，他也覺得今天的菜，格外的美味。

「餘小姐呢？她怎麼不來吃飯？」

餘安正要開口，餘寧就風風火火一人衝了進來，「不過是罵你幾句罷了，你就真跑過來討說法，哼！怎麼這麼小氣！我今天就站在這兒，你罵吧，多難聽都行，本小姐絕不還口！」她可不想被餘安懲罰，除了禁步就是禁閉。

「餘小姐一大早噠嘣噠嘣說這麼久，難道不渴嗎？」無憂說完又夾起一塊兒肉送進了嘴裡。

「你……你怎麼吃起來了？」餘寧詫異道。

「我來蹭飯啊，你家的菜可真好吃！夫君，這肉也不錯，快嚐嚐。」

瞧兩人有說有笑，絲毫沒將自己剛才說的話放在心上，餘寧頓時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垂著腦袋就近坐在了椅子上。

「雲少爺，小妹她……」

「餘大哥，我們今日來真的只是來吃飯的。」雲染打斷道。

一聲「大哥」，餘安受用的點了點頭，他確實比他們年長了兩歲。

「那就好，餘寧吃飯。」

「是。」餘寧悶悶拿起筷子，剛夾起一塊兒肉就聽到無憂說道：「那日有個叫餘棠的，很是不錯，餘大哥可否忍痛割愛賞給小妹我。」

「不可！」餘寧大聲一喝，筷子也掉在了桌上，餘安見狀神色立馬就顯出隱隱怒意。

深吸一口氣後，餘安才緩慢說道：「那餘棠確實優秀，不過……他的身世不好，恐不能行。」

「對對對，他身世不好。」餘寧立刻附和道。

「哦，那就太可惜了。」話剛落，就聽她再次一呼：「哎呀，這乳脆扇太好吃了，怎麼辦？只剩一扇了……」

她雙眼水遮霧繞緊盯著那盤中物，一副童心未泯的模樣更引出一股驚心動魄的美來。

「沒事沒事，這一扇歸你了。」餘安見狀立刻笑著說道。

「這扇……真給我？餘大哥不後悔？」無憂似是難以置信般又問道。

「當然，這扇真歸你。」一扇乳脆罷了。

只是此刻他還不知道無憂的口中的扇不是扇，而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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