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已經到了八月底,拿了離婚證後鍾楚瑤就搬出了藍水灣,一個人住回了鍾家的老宅。

她的生活好像又回到了從前的日子,完全依靠酒精度日。

要不是今天收到幼兒園老師的資訊,鍾楚瑤甚至都想不起被她刻意忽視的林思願。

【聽聽媽媽你好,開學時間定在9月1日,請準時送小朋友來學校哦!】

恍如隔世,鍾楚瑤看著訊息發了很久的呆,又下意識的看了眼鏡子中憔悴的自己,神情更加恍惚了。

直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鍾楚瑤才回過神來。

透過貓眼,鍾楚瑤看到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心不自覺的漏跳了一拍。

他們回來了?

猛的將門開啟,門外站著的赫然是楚珩父子倆,鍾楚瑤滿眼的驚喜瞬間暗淡了下來。

“你們怎麼來了?”

鍾楚瑤表情的變化,全被楚珩看在了眼裡,心中不覺一酸。

這一個多月裡,他沒少往鍾楚瑤面前湊,可是他能明顯的感覺到鍾楚瑤的疏離。

不僅是對他,對楚明遙亦是如此。

他甚至學著林禹洲的方法。

原本的雄心壯志也在這一個月裡磨的差不多了。

他嘆了口氣,跟著鍾楚瑤走了進去。

看了眼雜亂的客廳,和遍地的酒瓶,楚珩及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就連楚明遙也是如此。

短短几個月的時間鍾楚瑤已經不再是他曾經印象中的樣子了,現在他是一點都不想在讓她當自己的媽媽。

奈何他爸非要叫他過來。

可惜他有自己的想法,來了他也根本就不理會鍾楚瑤,遠遠的站在一邊,甚至都不開口叫他。

鍾楚瑤雖然頹廢,但並不是傻了,他們父子倆自己為掩飾很好的表情她全都看在眼裡。

也在這一刻明白了自己父親的良苦用心,楚珩跟自己真的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即使當初勉強在一起他們都不可能長久的。

不過誰又保證誰跟誰能長久呢?

曾經愛她如斯的林禹洲還不是說走就走。

男人啊!就沒任何一個靠得住。

意識到自己又想起了林禹洲,鍾楚瑤心中無敵的鄙視自己,冷哼了一聲,下意識的甩一甩頭,想要將關於林禹洲的一切都甩出去。

楚珩勉強的找了個地方坐下,看著不言不語的鐘楚瑤心中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瑤瑤,我最後在問你一次。”

不需楚珩將話說完,鍾楚瑤就冷冰冰的拒絕了,“楚珩哥,感謝抬愛,但我們真的不適合。”

楚珩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鍾楚瑤的臉,就想著能不能在她的臉上看出一絲不捨,可結局終究是讓楚珩失望了。

鍾楚瑤的表情從始至終都是淡淡的樣子,甚至眼神連一丁點變化都沒有。

“嗯,我知道了。”

楚珩嘆了口氣,沒再繼續說下去,轉頭看到楚明遙催促的表情,終究是沒將林禹洲之前來找他的事情嚥了下去。

“那瑤瑤你好好休息,我和阿遙就先走了。”

聽到要走,楚明遙立馬急切的站了起來,那模樣是一分鐘都不願意在鍾家多待。

送走了楚家父子,無所事事的鐘楚瑤索性又躺回床上,繼續矇頭大睡。

醒來時天已經黑了,習慣性的朝身邊一摸,身邊一片冰涼,鍾楚瑤這才想起來,林思願早就被林禹洲給帶走了。

自嘲的笑了笑,睡是肯定睡不著了,鍾楚瑤索性坐了起來,換了身衣服,出門繼續醉生夢死。

只是沒想到,今晚剛走進魅色就遇上了個討厭鬼。

要是鍾楚瑤沒記錯,這人之前瘋狂的追求過林禹洲,可惜林禹洲根本不理會。

於是因愛生恨,就將鍾楚瑤這個佔著茅坑不拉屎的人給恨上了。

要是換成以前,估摸她還會跟她互懟上兩句,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鍾楚瑤只是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什麼也沒說就打算繞開。

沒成想,堵路的女人一點眼力見也沒有,又跨了一步堵在了她的前面。

鍾楚瑤本身也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既然躲不開那就,“好狗不擋道,滾開。”

“鍾楚瑤你讓我滾?你有什麼臉讓我滾?你把禹洲哥哥害成了現在這副樣子,你怎麼還有臉出現?”

女人身邊的幾個小姐妹,不管喜歡不喜歡林禹洲的都出言附和道。

“鍾楚瑤你真的是太噁心了。”

“林禹洲遇上你真的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有人還在跟死神做鬥爭,有些人還出來尋歡作樂!”

“人在做天在看,有些人遲早遭雷劈。”

......

眼前的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在嘈雜的環境下,鍾楚瑤還是清晰的捕捉到那一幕,跟死神做鬥爭。

臉色微微一變,目光直勾勾的看向說著話的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冷冰冰的眼神看的女人有些害怕,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貼到好友膽子才稍微大了一些。

“什麼什麼意思?當然是字面上的意思了。”

說了句無用的廢話,這可不是鍾楚瑤想聽的,眼神一變,當著幾人的面直接抄起一旁的酒瓶狠狠一砸。

酒瓶應聲破裂,鍾楚瑤眼神冰冷,面若寒霜的看著幾人,拎著鋒利的酒瓶死死的盯著幾人。

“說,還是不說?”

幾人都是千金大小姐,都是被人捧在手心的人,哪兒見過這陣仗,頓時腿都有些發軟了。

就連一向跟鍾楚瑤不對付的林千金也是如此。

有些埋怨的推了推剛才嘴快的女孩兒,眼神示意她快點說。

誰不知道鍾楚瑤瘋起來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管不顧,她們可沒必要跟這個瘋女人計較。

要是真發起瘋來,倒黴的就成了她們了。

宋雅晚來了一步,沒想到剛進來就看到鍾楚瑤這模樣,嚇了一跳,連忙跑了過來。

“瑤瑤你這是怎麼了,別衝動啊!”

可鍾楚瑤卻對宋雅的話恍若未聞,“說還是不說!”

酒瓶又逼近了幾分,那女孩早就被嚇得破了膽,但丟了這麼大的人,還是嘴犟,“哼~有什麼不能說的,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

“總算如你的願,林禹洲要死了唄!我只是替他可惜,一顆真心餵了狗。”

“要死?”

沒由的鐘楚瑤腦中就浮現出林禹洲日漸消瘦的身軀,和白的不正常的臉龐。

但還是下意識的否認,“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林禹洲的了胃癌,很嚴重的胃癌,即使現在做了手術,可卻因為耽擱太久,癌細胞已經擴散了。”

“現在知道了真相,你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