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M國的林禹洲臨睡前接到了韓江雲的電話。

自從來這邊治療之後,他們就很少這麼晚給自己打電話,看到韓江雲的名字在手機螢幕上閃爍,林禹洲心口不由一緊。

第一反應就是林思願出了什麼問題,以最快速度接起後,林禹洲迫不及待的開了口。

“怎麼了?是不是聽聽出什麼問題了?”

相比較才出國那兒,林禹洲現在的聲音倒是有力了不少,之前聯絡好的醫生也說手術很順利,之後只要配合治療,治癒的可能性還是很高的。

韓江雲聽到林禹洲的話沒由的翻了個白眼,哪有這樣的人啊!

“你就不能盼你兒子點好?聽聽跟了你這樣的父親也是造孽啊!”

本來韓江雲只是開玩笑,因為林禹洲情況大好而開玩笑,沒想到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林禹洲明顯一愣,隨即又自嘲一笑。

“還別說,真的挺造孽的!”

這麼多年過著沒媽的日子,好不容易有了媽,媽的心還不在自己身上,可不就是造孽嗎?

當然這些也怪他,要不是他非得扒拉著鍾楚瑤,總覺得時間能改變一切,只要自己對她好,她總會能愛上他的。

可他年輕時候的他完全忘了很重要的一項,那就是感情的事兒從來都不是可以勉強的。

等他終於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所有的傷害都造成了。

說恨嗎?

不恨!他才是一切問題的開端,他有什麼資格去恨呢?

說後悔嗎?

悔!要是早一點,再早一點醒悟,那麼很多不必要的傷害那就不會造成了。

韓江雲自知失言,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訕訕的說道:“聽聽沒事兒好的很,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就成。”

“嗯。”

“我想說的是另一件事兒。”

林禹洲沒有搭腔,等著韓江雲的下文。

“鍾楚瑤找來了。”

一直都沒什麼多餘表情的林禹洲此刻終於有了不一樣的反應,表情從震驚到驚喜再到疑惑,最後定格在了了然上。

“她想孩子了是不是?想看看孩子,那就讓她看吧!畢竟她是孩子的媽媽。”

出國前鬧成了那樣,而且離婚證林禹洲都看到了,當然不可能自作多情,覺得鍾楚瑤去江城是為了他。

“那她如果要帶聽聽走呢?”

“這不行!”林禹洲沒聽出來韓江雲的試探,反而一本正經的解釋道:“她之後會開啟自己新的生活,還是不要讓聽聽打擾她了。”

要是換做之前,林禹洲雖然不說,但是他心中還是隱隱有些期待,可現在差點死了一次他是完全的想開了。

緣本就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但我估計她是來找你的。”

“不可能的。”林禹洲想也不想的就否認掉了。

“可如果真的是呢?如果她要你的地址怎麼辦?給還是不給?”

這次林禹洲倒是沒有秒回,愣了幾秒才說道:“不了吧!我們都離婚了,都應該開啟新的生活。”

“行,我知道了。”

有了林禹洲的表態,韓江雲就知道該怎麼應對了,隨後又關切的詢問了幾句林禹洲的治療結果,這才結束通話了電話。

結束通話電話後,韓江雲又犯了難,雖然他一直看不上鍾楚瑤的做派,可在他們哥幾個之中他算的上是心最軟的,如果鍾楚瑤一鬧,估摸他就破防了。

想了一會兒,再跟媳婦商量了兩句,韓江雲一家四口當晚就要坐飛機離開了江城。

所以鍾楚瑤一大早就過的時候,直接撲了個空。

但她也沒有氣餒,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內,她以前這麼對林禹洲,這麼對林思願,作為林禹洲的兄弟討厭他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且如今是她求著別人,姿態自然是要放低的。

不過考慮到今天的事情實在是有損自己在林思願心中的形象,所以鍾楚瑤索性將孩子託付給了宋雅,單槍匹馬的出來了。

韓家沒人,鍾楚瑤立馬出發去找陸恆,好在三家在江城都是赫赫有名的家族,鍾楚瑤按照昨晚何叔的地址找起來不費吹灰之力。

於是沒一會兒鍾楚瑤就在陸氏集團停車場堵到了陸恆,意外之喜的是成安也在其中。

倒是省的她一會兒還要去找了。

至於陸恆和成安一早就收到了韓江雲的訊息,所以他們看到鍾楚瑤也不覺得意外。

陸恆還是萬年不變的毫無表情,成安則是滿臉不屑。

“喲!鍾大小姐這是有何貴幹啊?”

鍾楚瑤也不扭捏,直接說明了來意,“林禹洲在那兒?”

“這就好笑了,你沒事兒打聽前夫在那兒幹嘛啊?想破鏡重圓?”

“我...”

其實鍾楚瑤一直都沒有深究自己到底想要找林禹洲做什麼。

現在聽到成安說到破鏡重圓她莫名的覺得,這件事兒好像也不錯。

“你什麼?不管你想做什麼,一切都晚了,來不及了。”

“有什麼來不及的!”

“怎麼大小姐是不是覺得只要你肯回頭,阿洲就會一直等你嗎?你想多了。”

成安的話無疑對鍾楚瑤來說是當頭一棒,即使兩人離了婚,她潛意識都覺得只要她願意,那麼林禹洲就會無條件的在原地等她。

鍾楚瑤表情變了又變,下意識的反駁道:“不可能的!而且我現在對他也不是毫無感情。”

可能是真的慌了,鍾楚瑤說完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但莫名的說出這話後她突然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於是她用更加堅定的聲音重複道:“對,我是喜歡他的。”

結果她後知後覺的表白並沒有引來兩人的共情,陸恆皺著眉,雖然沒說什麼,但滿眼全是嫌棄。

成安那就直白多了,一臉的不屑一顧,臉上帶著譏笑的問道:

“不知鍾小姐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什麼?”鍾楚瑤下意識的接接道,但說完她就有點後悔了,畢竟成安的嘴裡肯定會說不出什麼好話。

果然,下一秒成安慘然的張嘴。

“那當然是遲來的情深比草賤。”

“鍾小姐您一生高高在上,可不要為了微不足道的人犯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