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禹洲又躺了一會兒,確認外間確實沒聲音的,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腳走了出去。

客廳果然是空無一人的,林禹洲直接開啟了門,母子倆果然躺在一張床上,現在睡得正香呢!

林禹洲看了一會兒,自嘲一笑,原來他還是那個喜歡多想的他啊!

撇了撇嘴,林禹洲沒在停留。

躺回病床補眠的間隙,護工已經替他收拾好了一切,等母子二人醒過來的時候,推門出來的時候看到滿屋的行李,人都懵圈了。

鍾楚瑤甚至連孩子都沒管直接就朝林禹洲的病房衝了進去,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才鬆了口氣。

見人沒睜眼,又悄悄退了出去。

“爸爸還在裡面嗎?”

林思願果然也被嚇到了,看到鍾楚瑤出來,立馬追問。

“還在休息呢,我們聲音小一點,餓了嗎?我去給你買吃的!”

“我還不餓。”

可能是完全睡過了,跟平時的生物鐘完全亂了,林思願一點都不覺得餓,反而還是很困,靠在沙發上,眼睛又想閉上了。

但鍾楚瑤是持出了門。

這幾天的時間裡,她也瞭解了很多關於胃癌的知識,甚至還學習了手術後的護理注意事項,還讓何叔給她找了不少食療的食譜。

可謂是真的害怕了。

所以林思願說不餓,她還是出門去買吃的。

她和林思願的倒是簡單,林禹洲能吃的她卻不敢確定,出發前還特意繞道了醫生辦公室。

“沈醫生,抱歉可以打擾您一下嗎?”

沈悅見是鍾楚瑤便點了點頭讓她進了辦公室。

“有什麼事兒嗎?”

“我就想問一問,林禹洲的情況現在能吃些什麼?”

鍾楚瑤其實並不是個會照顧人的主,以前也是比照顧居多,照顧聽聽也就是個半罐子,現在在照顧林禹洲這個病患是真的太難了。

不過這些都不會成為她放棄的理由,反而會是她發起攻勢的點。

沈悅自從聽到了自己孩子母親的話之後,在對上鍾楚瑤整個人就鬆弛了不少。

“現在他確實有很多東西不能吃,胃部切除手術後正常情況一個月左右是能正常進食,可是林先生化療後反應比較大,所以還是建議以半流食為主。”

“OK,我懂了。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呢?”

“其他的都是老生常談了,多休息,少思慮,適當運動。”

鍾楚瑤又問了一些,雖然沈悅都在很認真的回答,但莫名的鐘楚瑤覺得沈悅的態度有點怪怪的。

仔細想卻又發現不了任何。

鍾楚瑤索性也不再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道謝後就離開了沈悅的辦公室。

倒是沈悅在鍾楚瑤離開後,看著她背影消失的地方出了會兒神,勾了勾嘴角,眼裡卻全是勢在必得。

對鍾楚瑤的評價只有四個字:不足為懼!

隨即她就投入到了新的工作之中。

鍾楚瑤找了很久才在醫院附近找到了一家中餐館,買到了粥,生怕林禹洲看到他們吃其他的嘴饞,索性買了一大鍋。

返回醫院的時候父子倆已經吃上了,聽到開門聲,林思願連忙跑了過去。

“媽媽你去哪兒了,快來吃飯了。”

“吃飯?”鍾楚瑤一時沒反應過來,飯不是還拎在她手裡嗎?

一手牽著林思願,一手拎著早餐,腳才準備跨進去,眼睛就先看到了桌上滿滿當當的吃食。

腳就定在了原地,好在鍾楚瑤的反應是極快的。

鬆開了林思願的手,“寶貝兒,你快去吃,媽媽去洗個手馬上就來。”

不等林思願回答,鍾楚瑤逃似的進了房間,回想了一下剛才滿桌的食物,手裡的粥突然就有點拿不出手了。

鍾楚瑤有些洩氣,磨磨蹭蹭的洗了個手。

開門的時候情緒已經調整了過來,手裡的粥自然也留在了屋裡。

但她並沒有丟,反而放在了一個很顯眼的地方,雖然可能不會吃,但鍾楚瑤還是希望別人能看到。

默默付出並不是她的性格。

只是她要是提前知道這鍋粥最後的結果,可能會選擇自己親手結束了它。

有了孩子的潤滑,這頓飯的氛圍倒是比起昨晚要好很多,只是兩人還是沒什麼交流。

林禹洲是純粹不想說話,鍾楚瑤倒是想說,可看到林禹洲在認真吃飯,她也不好打斷,全程只能偷瞄。

一直到林禹洲放下手中的勺子,鍾楚瑤這才連忙抓住機會問了一句。

“東西都收拾好了,是可以出院了嗎?”

鍾楚瑤問完了自己也有些後悔,剛才怎麼就沒找醫生問在清楚一些呢?

“嗯。”

從鼻腔發出的聲音,要不是鍾楚瑤聽的仔細,可能就錯過了。

這種明顯不像溝通的狀態她自然也是看在眼裡的,鍾楚瑤心中默默的嘆了口氣,想到林禹洲可能心中憋著鼓氣。

所以即使失落,但卻不會在意。

“行,那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林禹洲只是搖了搖頭。

鍾楚瑤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有些無所適從,但也沒再強行找話題。

林思願左看看右看看,老氣橫秋的嘆了口氣。

怎麼媽媽好不容易正常了,爸爸又不正常了。

想要擁有一個完整的家,怎麼就那麼難呢?

唉~

完全不在狀態的林禹洲和滿腹心思的鐘楚瑤並沒有注意到林思願的不同。

吃完東西,昨天見過的黑衣人又來了,一股腦的將行李全都搬了下去,跟醫生打了聲招呼後,幾人就離開了醫院。

只不過鍾楚瑤和林思願並沒有和林禹洲坐同一輛車。

他們兩人需要先去一趟大使館,至於林禹洲就先回去休息。

跟林禹洲分開後,鍾楚瑤的精氣神像是被抽了一般,整個人都蔫吧了。

背靠在椅子上,疲倦的閉上了眼。

林思願沒有打擾,自己乖乖的坐在一旁。

短短半小時的路程,鍾楚瑤竟然睡著了,甚至還做了個夢。

可惜並不是一個美夢!

她夢到了林禹洲,全身插滿管子的林禹洲。

躺在白的滲人的病房中,監護儀器的聲音尤為刺耳。

更加刺耳還有醫護人員的嘈雜的搶救聲。

“準備除顫!”

“無關人員離床!”

......

“嘀——”

“節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