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神與執行官

沫芒宮圖書館內。

尤里法斯避開人群躲到角落裡翻閱起楓丹幾百年來的歷史文獻。

如今的他已是楓丹三大風雲人物之一。

第一名自然是楓丹的大明星，水神芙寧娜了。

第二名則是剛正不阿的大審判官那維萊特。

第三名便是他這位【水神眷屬】了。

是的，由於尤里法斯常常和芙寧娜一起出現在眾人視線裡，並且對芙寧娜態度恭敬，所以楓丹民眾便以為他是水神眷屬。

對於這個誤會，尤里法斯也不解釋。

用他的話來說。

“眷屬就眷屬，只要芙寧娜大人開心一切都值得。”

尤里法斯過於寵溺的態度讓一向沉穩的那維萊特都不禁說出“你也太寵她了”這種不符合人設的話。

將視線重新回到尤里法斯身上。此時，他憑藉著【水神眷屬】這個身份，查閱著那些被封存起來的文書。

關於預言的記錄很少，文獻中只描述預言存在的時間非常久遠。遠到可以追溯至上任水神執政時期，這預言就已存在了。

這預言似乎是伴隨楓丹的建立一同誕生的。

但就是這麼一個存在了千年的預言，在上任水神執政時期沒有驗證，但偏偏在芙寧娜執政時期開始驗證了。

這其中要是沒有什麼隱秘尤里法斯是不相信的。

尤里法斯繼續翻閱下去，但是關於預言的記錄戛然而止，後面大多是關於這五百年來楓丹各種審判的記錄。

【有關沃特林私用酷刑導致羅什福爾家主死亡一案審判】

【有關羅什福爾家族汙衊美露莘導致卡羅蕾自殺一案審判】

這兩份案件記錄時間上似乎出現了一些問題，第一份記錄比第二份記錄足足早了三年。

尤里法斯疑惑，以那維萊特的作風這種錯誤是不可能出現的，除非這是歷史原因影響的。

而且，羅什福爾……一個有些熟悉的名字。

尤里法斯面露思索。

他想起來了！那不就是在兩百四十年前被楓丹八貴族拋棄的棋子嗎？

兩百四十年前，楓丹貴族密謀了六十年之久，針對尤里法斯策劃了一場陰謀。

他們透過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抹黑尤里法斯，試圖讓尤里法斯名聲掃地。

然而他們沒想到的是，尤里法斯的名聲比他們想象地更加深入人心。

貴族們要是提早五十年實行計劃，說不定還真有可能抹黑尤里法斯，不過他們動作太慢了，計劃起到了反效果。

為了儲存自己，八貴族經過商量推出了羅什福爾家族來背鍋。

尤里法斯還那場審判最後的結果是羅什福爾家族被剝奪了貴族頭銜，沒收了一切財產，並流放到梅洛彼得堡永遠不得出來。

那場審判可謂是楓丹幾十年來最盛大的審判，楓丹貴族第一次被徹底打敗。

八貴族也變成了七貴族，直到今天，貴族們仍夾著尾巴做人。楓丹民眾都快忘了他們頭上還有貴族。

而七貴族也人心渙散，不少子弟逃離窒息的家族。

“找到了！”尤里法斯翻出一個棕色的資料夾，上面寫著【有關羅什福爾家族汙衊水神眷屬尤里法斯聲譽一案審判】。

也就是在那場審判中，尤里法斯成了楓丹民眾認知中的【水神眷屬】。

那個稱呼可是芙寧娜為了保護他而讓那維萊特加上的。

因為有一百六十多年前卡羅蕾事件為前車之鑑，害怕尤里法斯也會因外來者身份而被楓丹民眾厭惡，芙寧娜可是求了那維萊特很久很久，最後還是尤里法斯揹著芙寧娜和那維萊特交流一晚上才同意的。

想到小神明那時焦急又擔憂的模樣，尤里法斯不禁搖了搖頭。

燈光下，尤里法斯翻閱著文獻。

書架上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

而在書架後，一個有著白髮黑色挑染、身材高挑的女人冷漠地窺視著尤里法斯。

女人身材男士白色禮服和黑色長褲，背後是一顆至冬樣式的火系神之眼。

‘【水神眷屬】尤里法斯，女皇曾囑咐要拉攏的物件，有著超越七神的力量。’

‘神之心會不會在他手上呢？不能貿然試探，他的實力太強了，還是先從芙卡洛斯身上下手吧。’

這般想著，女人準備隱入黑暗離開。

然而一雙白淨修長的大手扣住了她的肩膀。

耳邊傳來一個如死水一般沒有感情的聲音。

“至冬的執行官，你的惡意臭到我了。”

“怎麼會？”女人詫異萬分。

她明明看到尤里法斯就坐在那裡，怎麼可能會毫無動靜就跑到她身後的！

女人視線移向先前尤里法斯坐著的地方，卻見那裡還有一個尤里法斯坐著翻閱文獻。

“很奇怪嗎？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化身之術罷了。”身後的尤里法斯冷冷地說道，“那麼，可以告訴我你跟蹤我的原因嗎？”

聞言，女人有紅叉的黑眸猛得一縮，原來這個男人早就知道她在跟蹤他了！

思緒飛轉，女人強迫自己保持平靜，她假笑開口：“尤里法斯大人誤會了，我不過是順路而已。”

反正這裡沒有其他人，女人打死都不會承認自己在跟蹤他，只要她不承認，楓丹就別想在對至冬的外交上拿到什麼優勢。

“呵呵。”尤里法斯冷笑一聲，殺意瀰漫，“你不會因為這裡沒人就可以耍賴吧？你別忘了，沒人的話我殺了你也就代表同樣沒有知曉了。”

這是尤里法斯在這三百年間學的一點點表演技巧。

感受到身後刺骨的寒意，女人只覺得像有一座大山壓在身上，肺像是被人掐著一般痛苦。

“等，等等！我知道你在找什麼！”顧不得這裡是圖書館，女人急忙喊道。

同時，她也希望這邊的動靜能引來圖書管理員的注意。

然而她的意圖註定要落空，尤里法斯如今遮蔽凡人的手法是愈發嫻熟，只要他想，不會有任何人能注意到他。

“如果不能讓我滿意，冰之神就會失去你這個得力手下，愚人眾的執行官女士。”尤里法斯將演技發揮到極致。

‘該死！這個尤里法斯原來是這麼危險的人物，幸好沒讓孩子們接觸他！’女人咬牙，恐懼的同時又慶幸過來試探的人是自己。

“咳咳，如你所見尤里法斯先生，我是一名來自至冬的愚人眾執行官，代號【僕人】。我知道你在找和楓丹預言有關的東西，不瞞你說，我的手下在秋分山西側找了一處古遺蹟。”【僕人】趕緊說道。

“不過以我們愚人眾目前的人手還無法進入遺蹟。我已經申請了大型開採器械，如果尤里法斯先生有耐心的話，只需要兩個半月，我們就能清理出一條通往遺蹟內部的路。”

“遺蹟？”尤里法斯眯了眯眼，“你怎麼確定那裡就和預言有關係？”

“那處遺蹟的年代很久遠，從我們挖掘出的一些破損文物來看，遺蹟似乎和前代水神【厄歌莉婭】關係密切。”【僕人】逞強地笑道，“不知這個訊息尤里法斯先生可否滿意？”

“嗯……我姑且認可你的價值了。”尤里法斯的聲音漸漸變輕，“希望這是最後一次，阿蕾奇諾女士，如果再被我發現你對水神有企圖……”

聲音消失，身後可怕的壓迫感也消失了。桌子前的尤里法斯也不見了，只有擺在其上的文獻證明著剛剛確實有人在這裡。

【僕人】大口地喘息著，剛剛在尤里法斯身上她感受到了死亡的感覺。

‘那個男人……太危險了！’

【僕人】阿蕾奇諾苦笑一聲。

她不知道尤里法斯掌握了多少有關她或者說是愚人眾的情報，但從對方毫不在意說出她名字的態度來看，他掌握的情報應該遠超他們執行官的想象。

“呵，這楓丹之行還真是困難啊！”

阿蕾奇諾靠在書架上，嘆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