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彼此利用,彼此靠近
章節報錯
沈定珠紅唇抿出一抹冷豔,眸色烏黑:“你在府中與我不合,仗著章嬤嬤在此,多次攪弄是非,這次更是直接告狀到了嫻妃娘娘那裡去,竟還不知悔改麼?”
蕭琅炎伸手,撥弄她耳邊的碎髮,被藥水潑溼的青絲,還帶著一種苦味。
他薄眸幽幽:“何必跟她廢話,你想怎麼懲罰她,今夜本王都依你。”
沈定珠聽言,瞧了一眼院內的眾人,包括徐壽在內,家僕們提著燈籠,皆垂首噤聲,大氣不敢出。
最終,沈定珠冷若冰霜的目光,落在鄭爾蘭身上。
“這樣不忠無用,只會惹是生非的婢女,應當鞭笞一百,拖去遊街示眾。”
蕭琅炎笑了,眸色烏光閃耀。
鄭爾蘭見他這個反應,頓時心有慼慼,面上驚慌駭然地大吼起來:“沈定珠,你一個賤人通房,罪臣之後,憑什麼這麼發落我?”
“王爺,您休要被她矇蔽了,奴婢知道她並非省油的燈,您留她在身邊是禍害!若讓世人知道您為此女糊塗,該怎麼想您?”
蕭琅炎冷厲的眉宇微微揚起,薄唇邊依舊帶著輕嘲的笑,在這樣飄搖的寒夜裡,讓人看了心中發怵。
“旁人如何想,與本王何干?”說罷,他看向徐壽,“方才沈通房的話聽到了沒有,依言照辦,嚴懲不貸。”
鄭爾蘭終於惶恐不安地求饒起來:“王爺,您不能這麼對奴婢,奴婢自小就一直跟在您身邊,奴婢的娘也對您忠心耿耿,王爺!”
沈定珠抿唇,輕輕依靠在蕭琅炎懷中:“她說的沒錯,王爺。”
鄭爾蘭一時詫異,沈定珠怎會改口幫她說話。
沒想到,沈定珠看她一眼,眸色冰冷似刃,紅唇更是無情地說出:“鄭爾蘭有今日的囂張行徑,全是章嬤嬤管教不嚴,任由她作惡跋扈。”
“既然鄭爾蘭罰了,章嬤嬤也不能放過。”
鄭爾蘭聽言,目眥欲裂:“你這個賤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沈定珠不看她,只用那雙盈潤的水眸,瞧著蕭琅炎。
深秋的寒夜裡,美人身姿嬌弱地靠在他懷中,明媚俏麗的面孔,帶著一絲絲勾人的懇求。
蕭琅炎語氣慢慢,摟住她的腰:“你這樣會讓本王很難辦,章嬤嬤畢竟是本王乳母,要是嚴苛罰了,只怕不好。”
沈定珠抱住他的手晃動,一副撒嬌的口氣:“王爺~”
一聲輕笑從蕭琅炎喉頭中滾出,他道:“那就罰章嬤嬤管教無方之罪,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吧。”
他說完,鄭爾蘭眼珠圓瞪,她急忙要膝行上前,卻被徐壽派人直接按住。
“王爺,求您放過我娘,求求您了!”她磕的頭也見了血。
沈定珠卻在這時輕咳兩聲,指尖按住眉心:“妾頭疼了。”
蕭琅炎便摟住她:“是方才跪在明華殿外經了風,回房歇著吧。”
兩人一起進了屋子,房門緊閉,同時也讓鄭爾蘭眼中徹底露出了絕望。
她嘶吼哀求,頭皮磕得血肉模糊,終究得不到一句寬恕。
最終,徐壽怕她吵著沈定珠,直接將她拖離了西苑。
而屋內,方才在外面還緊緊依靠在一起的兩人,此時已經彼此分開,坐得極遠。
沈定珠拿乾淨的帕子沾了熱水,一點點擦拭著被藥汁粘住的髮梢。
蕭琅炎坐在桌邊,用冷眸看她,方才面上的恣意寵溺,全然無蹤。
“好生記仇,連章嬤嬤也要罰?”
沈定珠側眸看他,目光澄澈:“這不就是王爺想要的結果嗎?叫那麼多人湊在院子裡,您就是要我做一次妖姬,藉著我的手除了這一對眼線。”
區區的寧王府裡,不知有多少勢力安插的棋子。
方才那一齣戲,明早定會傳入有心人的耳中。
想必會說,寧王衝冠一怒為美人,連自幼伺候他的乳母都受了罰。
蕭琅炎冷厲的面色緩和下來,變作薄唇邊的一聲嗤笑。
“你倒不傻,只是章嬤嬤到底是嫻妃的人,只怕她要徹底恨上你。”
他走上前,從後面握住沈定珠纖細白嫩的手掌,扯過帕子,替她一點點擦拭髮梢。
沈定珠回眸,眉彎瀲灩,芙蓉般的俏臉盛開著最嬌美的笑意。
“那您饒恕章嬤嬤的罪過,不罰她?”她神色帶著打趣。
“不可能,”蕭琅炎面色清冷如君子,語氣卻十足孤戾,“不管是章嬤嬤還是鄭爾蘭,都得死。”
說罷,他摘了沈定珠的釵,說:“你是本王的人,沒有本王的允准,誰都不能要你性命,這幾日你就乖乖留在府裡,直待此事塵埃落定。”
他是怕嫻妃對她再下手?
沈定珠回過身,隨著她的動作,桌上明亮的燭火倏而一跳,照得她白膚黑眸,甚是絕豔。
“王爺不用擔心,我已為自己想好對策,明日一早,您請一名太醫入府。”
“作何?”蕭琅炎目光深沉,眉頭微擰,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你病了?”
沈定珠搖頭:“裝病。”
她之所以跟著去嫻妃宮裡,並非認命地等待受罰。
而是沈定珠記得,前世這個時候,皇后已經派人在嫻妃的明華殿外埋了一個草人。
上面貼著太子的生辰八字。
後來草人被人“無意”挖出,群臣狀告,上奏彈劾,皇帝大怒。
嫻妃及其母家,一時受難頗多,蕭琅炎亦被牽扯。
皇上大怒徹查,歷時兩年後,才在蕭琅炎的力爭和周旋之下,還了嫻妃清白。
但那段時間,蕭琅炎好不容易得來的權勢,再一次被剝奪。
就連嫻妃所生的菩月公主,也因為這個原因,不得不自請遠嫁,和親西周。
沈定珠如果沒記錯,眼下此時,那個陷害的草人,已經被埋在了嫻妃的院子裡。
她紅唇輕啟:“所以,知道我病了,明華殿內外定會清掃徹底,那個草人也能找出來,嫻妃娘娘是聰明人,她肯定知道怎麼利用。”
蕭琅炎的薄眸中,是看不穿的黑,像濃稠的墨夜,帶著危險。
沈定珠方才將實情告知,他聽後久久未言。
直到,他揚眉,目光探究地盯著她:“你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些訊息的?”
她已經不止一次知道那些隱藏的秘辛,並且能提前做出判斷和應對。
猶如一個縱觀棋局的局外人,看似旁人執子,而她卻是真正的撥弄局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