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原來他真的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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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定珠凝眸細聽,雷塵講清楚了,她才明白。
原來,這位齊公子跟老郡公聊天時,透露他出生那日天星閃耀,被父母稱為吉兆,於是老郡公也炫耀沈定珠出生那日,彩輝捧月。
再加上這位齊公子談吐卓絕,甚合老郡公的意,故而他只是簡單地問過齊家的背景,還沒徹底調查清楚,就大手一揮,將沈定珠許配給了這個齊公子。
但齊公子顯然是沒有當真,只留下玉佩給老郡公作為感謝,老郡公還沒來得及跟沈定珠的父母商談此事,他便不告而別。
老郡公至今都不知道這位姓齊的到底是何許人士,他騙老郡公自己來自梧州,然而,梧州根本沒有顯赫的齊家這號人物。
老郡公發現尋不到人,一氣之下將玉佩給當了。
沈定珠心知外祖父的性格,貪圖富貴,還愛慕虛榮,然而,他做的這些事,蕭琅炎定然早已派人查過。
想到這裡,沈定珠輕輕嘆出一口氣。
除夕夜那晚,北梁的使臣說沈家與他們二公子關係匪淺時,蕭琅炎信了,還是沒信?
夜裡。
燭光搖曳,蕭琅炎是肩膀上披著月色進院的,彼時已然快到巳時。
是沈定珠休息的時間,然而他到了院子外,卻見屋內還亮著一盞溫黃的燈光。
他推門而入,沈定珠果然沒睡。
美人剛剛沐浴完,身上帶著清幽的芬芳,剛剛用熏籠蒸乾的烏髮,透著沁人心脾的花香,她背對著蕭琅炎,正面朝軟榻裡面,靠著看一本書。
聽見推門的動靜,沈定珠回眸,光燭中,美人姿態盈盈,讓蕭琅炎疲倦了一天的心,終於得到寧靜的安撫。
“皇上不是政務繁忙,怎麼晚上又有空來?”沈定珠放下書籍,轉而調個姿勢,坐在床沿邊,白嫩的腳踩在繡履上,顯得珠圓玉潤般可愛。
蕭琅炎揚眉一笑,順勢解了外袍掛在她的屏風上:“明日就是你母親生日,朕再忙,也要來一趟,明天無法來參宴,索性晚上提前來,方才已去拜會過你母親,她也尚未睡,朕給了她一點賞賜。”
他一邊說著,一邊低頭吻了吻沈定珠的唇,就怕他親不夠,只讓蕭琅炎吻了兩下,沈定珠就主動起身,去梳妝鏡前坐著,拿起木梳理了理鬢邊的烏髮。
蕭琅炎含笑走到她身後,大掌搭在肩上:“你與你父母根本不像。”
“哪裡不像?”沈定珠眨了眨翩躚的長睫,眸子水潤烏黑。
蕭琅炎垂首,神情好整以暇,帝王的尊貴自眼角眉梢睥睨流出,帶著淡淡的悠然。
“朕給一點好處,他們就誠惶誠恐,而朕給了你許多,你偏高傲得連低個頭都不肯,往往都是朕捧高了追著送給你。”
沈定珠舔了舔紅唇,皎白的面孔浮著淡淡的嫩粉,她從鏡中望著蕭琅炎漆黑帶笑的薄眸,頭一次認真地說了一句:“臣妾從前是不敢領受,只怕要償還更多的代價,皇上若是喜歡臣妾開口要東西,那往後每一回,皇上送什麼,臣妾喜歡什麼。”
蕭琅炎有些訝異,長眉挑起:“今夜為何這樣乖?”
若是往常,沈定珠便要嗔怪地看他兩眼,端著嬌嬌的架子,從不肯對著他低頭,哪怕嘴上說著服軟的話,也是違心的,永遠亮著晶潤的眼眸,像小狐狸憋著壞主意。
她在他眼中,時常這麼可愛。
忽然變成收了爪子,乖乖埋在懷中的人,反而讓蕭琅炎怔了怔,下意識便以為,她今日在沈府,莫非是受到了什麼欺負?
沈定珠深吸一息,放下梳子,轉而拉著蕭琅炎的手走到屏風後的竹榻上坐下來。
二人面對面,隔著溫柔的暖光,隔著滿室的芬芳,兩兩相望。
沈定珠黛眉淑麗,美眸中凝著兩汪水色:“皇上是不是不會騙臣妾,只要臣妾問,您就一定會如實回答?”
蕭琅炎抿唇:“是。”
沈定珠便認真地說:“外祖父曾收受那名齊公子玉佩的事,臣妾今天知道了。”
蕭琅炎眸色原本帶著淡淡的笑意,這會兒,卻猶如金輝般散去,只留下深深的漆黑敏銳。
他劍眉微凝,又見沈定珠問:“所以皇上早就知道,對不對?”
蕭琅炎停了一瞬,才點頭。
沈定珠更覺得心裡傳來“咚”的一聲響。
她水眸瀲灩:“那,除夕夜那晚,皇上聽使臣說沈家與他們北梁異姓王二公子有過來往,皇上是不是曾一度懷疑過沈家真的通敵叛國?之前一直不肯答應臣妾,是不是因為,您也真的對沈家的罪名存疑?”
蕭琅炎沉默了,薄眸像是鎖著一層暗色,比外頭的夜還要幽長。
好一會,蕭琅炎才再次點頭,聲音比較方才,更為清冷:“是。”
沈定珠早在今天讓人徹查的時候,就有了這個預感,蕭琅炎必然將沈家過去的一點一滴,調查的清清楚楚。
而回想她每一次渴求他幫沈家平復時,那深邃且冷然的眼神,想必,他是懷疑沈家是否真的有通敵之嫌的。
沈定珠望著他的薄眸,唇色紅潤:“皇上當初懷疑,現在為何不疑了?”
蕭琅炎近在咫尺的呼吸,滾燙如火,他大掌從桌子那邊伸過來,握住沈定珠的指尖。
“因為朕原諒了沈家,不管他們過去有什麼罪行,朕願意看在你的面子上,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多麼有情分的四個字,重重地砸在沈定珠的心上,她眼眶不知覺地溼潤起來。
既然沈定珠問到這裡,蕭琅炎便跟她說清楚。
“沈家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其實不重要了,朕之所以願意籌謀,為沈家找理由沉冤昭雪,是為了能度過你心裡那道坎。”
“倘若解決了這個你一直以來執著的問題,能讓你對朕心中沒有隔閡,那麼朕便覺得,沈家是否真的通敵叛國不重要,朕已判他們無罪。”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說出,一顆熱淚,順著沈定珠的面頰滑落,她水眸圓睜,看著眼前身形高大,端坐在光中的男人。
他既是帝王,但他又利用他的權勢,像民間的丈夫一樣,呵護她。
蕭琅炎私底下為她做了不知多少,而他說出口的,卻寥寥無幾,以至於沈定珠一直覺得,他的寵愛都很強勢獨斷,實則,蕭琅炎的在乎,在所有的細枝末節裡。
從前是她沒有看清楚,兩人互相抗拒推遠,又彼此走近。
蕭琅炎認真說完,卻見她哭了,頓時起身走去攬住她:“好端端的,又掉眼淚?岑太醫要你不能傷神,你再哭,朕便罰你。”
他聲音沉穩動聽,帶著獨特的霸道與佔有,如今,卻讓沈定珠聽出更加隱隱的柔情來。
她埋在蕭琅炎的懷抱裡:“原來皇上一直對臣妾很好,是臣妾沒察覺。”
蕭琅炎聞言,一笑,英俊的面孔上,一對薄眸閃耀輝澤,連帶著氣質也不那麼凜冽,反而顯出君子一樣的溫和。
“現在才知朕好?”
沈定珠纖細的指尖擦去眼淚,仰頭便道:“皇上,臣妾的瑤光宮中多寶架上,有一個盒子,裡面放著臣妾給您準備的一分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