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琅炎面色一沉,跟沈定珠交代了一聲:“這裡風大,已經曬了會太陽,你抱著不誤回屋去吧,晚些朕忙完了,再來陪你。”

沈定珠乖乖點頭,連忙讓他不用顧著自己,放心去處理棘手的事。

蕭琅炎走後,沈定珠抱著蕭不誤回了屋子裡。

蘇問畫看見前院兵馬嚴肅地整頓,她跑來找沈定珠。

“表姐,聽說官府失竊了?哎呀,這幫地方官員做什麼吃的,連兵器庫都能被偷。”

沈定珠正在拿撥浪鼓,逗蕭不誤玩。

小小的孩子剛滿一個月,睜著大大的眼睛,小手揮著,好奇地看著撥浪鼓。

沈定珠坐在床榻邊,一襲雲藍色的錦裙,更襯出她身段窈窕妖冶,風嬌水媚的一張俏臉,端的是明麗萬千。

“黃郡守死了,皇上安排我二哥來接任,可還在路上呢,在新官還沒到來交接的這段時間裡,是會亂一些,有人鑽空子,去兵器庫裡偷鐵器也說不定。”

蘇問畫走過來,伸出手指,蕭不誤就立刻用小手握住。

她眉開眼笑,一面接話:“誰敢偷軍用的兵器,真是活膩了,除非偷了以後,拿去融了。”

沈定珠笑道:“從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無妨,皇上在這裡,我一點也不擔心。”

蘇問畫抿著唇,笑的一臉調侃:“是呀,姐夫在,表姐什麼都不用操心,可憐我呀,孤身一人。”

沈定珠抬起水盈盈的黑眸:“你還打趣我了,皇上不是已經安排你回安州,看你的一雙女兒去嗎?”

蘇問畫正是為了這事來的。

“表姐,我得先回京城一趟,與我父母弟弟團聚,自打我平安回來,都一個月了,他們還沒見到我呢。”

沈定珠想了想,點頭:“你確實該回去瞧瞧,讓舅舅和舅母放心。”

蘇問畫的意思,其實就是她要提前回京,畢竟兵器庫被盜,還不知損失程度。

但蕭琅炎肯定是不能急著起行了,至少要稍作安排,才會帶著沈定珠回京。

既然如此,沈定珠便答應她:“等今晚皇上回來,我替你跟他說,安排人護送你,先行回京城去。”

蘇問畫喜不自勝:“表姐真好,說不定我前腳走,你們後腳也跟著回來了,既然這樣,咱們就在京城見了!”

說完,她高興地輕輕拉住蕭不誤的兩隻小手,來回晃了晃:“乖乖的不誤,姨母這下要走咯,下次再見,你一定會說話了,到時再陪姨母說話呀。”

小傢伙嘴裡發出“咿呀”的童聲,分外可愛。

夜裡,蕭琅炎回來了。

屋內一盞燭火,對著藍月拂過的窗牖,二月的春光夜晚,搖晃的樹影,彷彿栽種在碧霄裡,顯出一派清幽的影。

沈定珠坐在窗下,正在擦拭那把琵琶,聽見外頭繡翠請安的動靜,她立刻放下琴,走到門口。

蕭琅炎一進門,身上還帶著夜色淺淡的霜霧氣息。

沈定珠抬手就要他抱,這些日子,兩人的感情愈發甜蜜。

蕭琅炎笑的劍眉揚起,一雙薄眸透著黑光:“朕先洗手更衣,否則身上沾著灰,到時髒了你的衣裙。不誤睡了?”

“奶孃哄著他休息了,今天小傢伙乖得很,戌時了也沒醒來鬧著要玩,乳孃還說,是白天景猗和仁伯輪流來逗他玩,將精力耗光了,晚上自然就不鬧了。”

沈定珠邊說,邊從後頭摟住蕭琅炎的腰,纖細的手上下一碰,就拆了他的腰封。

這事她做的愈發嫻熟。

蕭琅炎回身,按著她的脖頸,在她唇邊吻了一記。

他走去屏風後更衣,沈定珠便捧著乾淨的衣裳,姿態嬌柔的靠在一旁。

“皇上查清楚沒有,兵器庫到底丟了什麼?”

提到這個,蕭琅炎眼底的笑容才淡去幾分:“丟了些二十年以上的廢舊刀劍,還有兩個火銃。”

沈定珠細膩粉潤的面孔,多了一抹錯愕。

“火銃也能丟,要是被歹人偷走了,可怎麼辦?”

如今,她心底已經徹底將蕭琅炎當成她的丈夫,而丈夫身為國君,必然會為這樣的問題頭疼,所以她也跟著發愁。

蕭琅炎沒穿上衣,見她蹙起黛眉尖尖,便忍不住伸出胳膊,將她拉進火熱堅實的懷裡。

“沒事,”他安撫地撫摸她的長髮,聲音沉沉的,帶著可靠的力量,“黃禮安在的時候,榮安城各級官員皆有些懶怠,這次朕起底整個成州的官吏班子,其中有環節疏忽看管,也是沒辦法的事。”

邊說,他邊揉著沈定珠纖細的手指。

“朕已經加強了城中的巡邏,且審問過往年主簿記載,那兩個火銃,其中一個沒灌火線,是啞的,另外一個至少有五年的時間,只怕放不出半個響。”

沈定珠聽他這麼說,果然安心不少。

她抱住他的胳膊,整個人靠在他懷裡:“那我們何時回京?”

蕭琅炎垂眸望著她,笑的清然:“只怕要委屈你再陪朕等上幾日,前不久剛收到你二哥的來信,他已經過了渝水河,再有五六日,定能趕來。”

“此處事務繁多,朕等著他來,將事情交代清楚了,才能放心離開,他來之前,你就多在府中待著,閒來無事時,朕抽空帶你出去踏青。”

正是二月繁花盛放的好時節,整個榮安城白日和夜裡,都充滿了花香。

沈定珠坐月子裡也悶壞了,聞言欣然答應,還道:“留在榮安城也不委屈,多等幾日,更無妨,皇上在哪兒,我就在哪兒,兩人作伴,更不怕日子無趣。”

蕭琅炎見她兩頰笑出粉雲,眼裡盪漾著瀲灩波光,一時心頭情慾輕動,再垂眸,見她冰肌玉骨,一件藍底並蒂蓮的抹胸,勾勒出墜墜奶白的兔兒。

他算了算日子,有力的臂膀勾住她的腰身:“你近日愈發乖巧,讓朕想想,賞你什麼好。”

話雖如此,沈定珠卻見他摟著自己,耳鬢廝磨的親吻,還將她抱去了榻上。

她羞惱地抬腳,踹進他懷裡,被蕭琅炎大掌一把握住。

他笑:“你踹為夫做什麼?”

“皇上說的冠冕堂皇,什麼賞,分明就是你自己享受。”

蕭琅炎挑起劍眉,壓身過來,低低地問她:“真的只有朕享受?你不高興嗎?”

沈定珠臉色一紅,後來蕭琅炎又低聲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惹得她整個人白裡透粉,羞惱地像個熟了的櫻桃。

床帳落下,兩人唇齒相連,正情動萬千的時候。

有人叩響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