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執無言以對,默默承受她柔軟的手指在他某個部位肆意揉搓。

楚櫻洛擦藥的途中,聽到他輕抽一口氣,抬起頭疑惑道:“你有感覺?”

墨北執俊臉緊繃,違心的回:“沒有。”

楚櫻洛面露失望:“不應該啊......”

按理說,紮了這麼多回針,該有感覺了。

楚櫻洛揪住一塊肉,用力掐了一下。

“嗯...”

剛才還說沒感覺的人這會兒發出一聲悶哼。

楚櫻洛咧起嘴笑了起來。

身體總比嘴誠實!

墨北執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惱羞道:“你掐本王做什麼?”

楚櫻洛戲謔道:“這不是知道痛了麼?我就是想問你,你有沒有感覺,既然你知道痛,那就是有感覺了。”

墨北執嘴硬:“你都扎過本王幾回了,本王什麼時候告訴你,本王痛過?”

“……”

楚櫻洛不跟他一般見識,迅速替他塗抹好藥膏,擦了擦手指。

但是,王爺的面板真白啊,比果凍還Q彈!

楚櫻洛輕咳一聲,揮散腦海中的齷齪想法,表情陡然變得認真起來:“王爺,你的琵琶骨和腰椎怎麼會傷的這麼嚴重?這兩處斷骨是導致你全身癱瘓的關鍵。”

提到琵琶骨和腰椎,墨北執臉色一變,眸光驟然變得陰鷙、深沉。

“這與李皇后有關。”他頓了一下,眼底恨意翻湧,“包括她那幾個兒子,也有參與其中。”

李皇后一共生了三個兒子。

大皇子,也就是當今的太子墨凌霄,二皇子墨靖安,三皇子墨文桓。

他們兄弟三人一直將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想盡了辦法對付他。

楚櫻洛不由咂舌,回想起李皇后那副表裡不一的樣子,就知道這是那壞透了的李皇后能幹出來的事。

上樑不正下樑歪,那樣的母親教出來的兒子同樣好不到哪去。

她不由感到困惑:“那你的父皇呢?他知情嗎?”

話落,只見墨北執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他暗暗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下覆上一片陰影,眸底透著一股陰鬱落寞,可憐的很。

楚櫻洛一滯:“抱歉,我是不是提到了你的傷心事?你要是不想說,可以不談。”

片刻後,卻聽見墨北執極輕的說道:“沒什麼不能談的。”

他原本以為楚櫻洛是李皇后派來的人,所以有所顧忌,得知她是被迫替嫁來的,就已經卸下了那層防備。

“我十八歲之前,一直深受父皇喜愛。”

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十九歲那年,我原本駐守在邊疆,忽然接到一道戰令,讓我調兵回京城,當時敵人的兵馬直奔皇都而去,我火速調集兵馬,為了保護皇都,開赴大軍去了皇都,卻不想敵人直接逃竄了,我這才發現上了當,可為時已晚,朝中大臣紛紛汙衊我要帶兵奪政。通敵,謀反篡逆的罪名一下來,我的下場便是凌遲處死......”

“朝中群臣附議,父皇當時騎虎難下,念及父子之情留了我一命,雖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

“我被斷琵琶骨,還是父皇下的聖旨......”

楚櫻洛頓時感到震驚,都說虎毒不食子,可皇帝卻下旨斷了兒子的琵琶骨,這皇權之爭果然可怕。

她屏住了呼吸,坐在床邊,靜靜聽他傾訴。

墨北執眸光幽深:“儘管後來我得知是大皇子與敵人通敵,頒發的假戰令,故意陷害於我,但當時我大勢已去,斷了琵琶骨,被沒收了兵權,還被父皇貶為了一介草民,再也沒辦法報仇。”

楚櫻洛擰起眉,一想到當年墨北執的遭遇,不由感同身受。

要知道當年他才十九歲,癱瘓三年,最美好的年華卻成了一個癱子,日日在床上度過。

他的心裡一定很痛,曾經很絕望吧。

想到此,她出聲安慰道:“沒關係,我會治好你,總有一天你可以東山再起,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墨北執轉過頭凝視著她,眼底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楚櫻洛,本王真的可以相信你嗎?

希望你不是在戲耍本王......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春禾的聲音響起:“王妃,三王爺來了,說要見你。”

墨北執擔憂道:“他又來做什麼?”

楚櫻洛擰起眉若有所思,隨後看向墨北執勾唇一笑:“說不定送錢來了,王爺你稍等,我去去就來。”

“嗯,你小心謹慎些。”墨北執叮囑道。

“好。”楚櫻洛應了一聲,便走出了房間。

院子裡,墨文桓東張西望,見楚櫻洛來了,背起手唏噓道:“這四王府真是太寒酸了,丫鬟也不懂事,連杯待客的茶水都沒有。”

說著,墨文桓抬起頭質問:“楚櫻洛,你上次從我這賺的銀子都去哪了?”

楚櫻洛邊走邊嘆息道:“府裡的下人要發工資,一院子的人和鴨子要吃喝,馬上要過冬了,府裡還要添些被子和衣物,那點銀子,只夠管溫飽,哪來的茶水去待客,三王爺理解理解。”

墨文桓譏誚勾唇,也是,他府裡一天的開支都不止這些,四王府窮成這樣,也就頂個小破廟了,那點銀子,就當是他打發乞丐了。

墨文桓輕咳一聲,抬起下巴頗為倨傲:“今天的事,你沒有四處宣揚吧?你府裡下人的嘴巴都管嚴實了嗎?”

楚櫻洛皺起眉佯裝不懂:“不知三王爺指的是哪件事啊?”

墨文桓哼了一聲道:“你少跟本王裝蒜,你給我記住了,今天我夫人來府上的事,要是洩露出去半個字,我第一個來找你算賬。”

楚櫻洛不由撇嘴:“三王爺,你這是來封口的態度嗎?封口不應該拿出點誠意嗎?”

墨文桓眼睛眯起,一咬牙,隨即從身上掏出來一個錢袋,“這裡是一千兩銀子,夠了吧?”

楚櫻洛眼睛倏然一亮,連忙伸出手去接:“夠了。”

墨文桓心底冷哼一聲,果然是貪財之輩,拿錢就能打發,面上卻不動聲色的將錢遞給她。

“不過這錢,你也不是白拿的,拿了本王的錢,就要管好自己的嘴,包括你府裡的下人,一個字都不許透露出去,要是讓本王知道,後果你懂的......”

“懂!”楚櫻洛毫不客氣地接過銀子,拿在手裡掂了掂,“我嘴巴緊得很,三王爺怕老婆這事兒,我保證不往外說。”

“你......住嘴!”墨文桓環顧四周,生怕隔牆有耳。

他咬著牙道:“你懂什麼,本王那是寵妻,你別以為本王怕了她,其實私底下她聽我話的很,本王讓她往東,她不敢往西。”

楚櫻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個老登,既然這麼牛嗶,還往我手裡塞銀子做什麼?

她動動口,胡話張嘴就來:“行,三王爺威風凜凜,是人中龍鳳,在家特別有威嚴。”

墨文桓挺了挺胸。

楚櫻洛繼續道:“哦,還有三王爺患不舉之症那件事......”

聞言墨文桓眉心一跳。

緊接著,就聽見楚櫻洛笑嘻嘻補充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桓王妃知。”

墨文桓鬆了口氣,嘴角微微上揚。

“可以。”

楚櫻洛挑了挑眉,放在以前,誰不得誇她一句會來事,她莞爾一笑:“只要錢到位,什麼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