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柳仙仙就被皇上派去的人帶進了宮裡,聽說有關三王爺俸祿的事,她一併帶上了王府裡的所有賬本。

御書房裡,皇上將兩人趕到一邊,然後親自詢問柳仙仙:“柳仙仙,桓王說,戶部每個月發放的俸祿都是交由你保管,可有此事?”

柳仙仙望了眼墨文桓,如實說道:“回皇上,確有此事。”

皇上接著問道:“那戶部每個月發放的銀兩是多少,你可知道?”

“回皇上,王爺一年的俸祿是一萬兩銀子,折算下來,一個月便是八百三十三兩。”

皇上點了點頭,隨即將戶部的賬本遞給她:“既然如此,那為何戶部的支出比你口中所說的多出一倍銀兩呢?”

柳仙仙接過賬本細細檢視,很快,她就明白了事情的緣由,原來是有人攥改戶部的賬本,把三王府每月的俸祿改了,怪不得墨文桓哭喪著臉,原來是被人陷害了。

“回皇上,三王爺每個月的俸祿都是由戶部統一發放的,確實是八百三十三兩,一文都沒有多拿,臣媳每個月替三王爺管銀子,維持三王府的開支,每一筆開銷都記了下來。”

說著,柳仙仙將自己帶來的賬本遞了上去,繼續道:“皇上,這是三王府這半年來的花銷,每一筆收入和支出都記得清清楚楚,皇上可親自檢視。”

皇上接過賬本翻看了起來。

柳仙仙繼續說道:“三王府每月除去吃穿用度,府宅的修繕,還有僕人和丫鬟的月例,每月還會固定拿出兩百兩銀子做善事。”

皇上詫異的抬起頭:“三王府還有做善事?”

柳仙仙點頭,看了眼墨文桓溜圓的眼神,說道:“是的,臣媳每月都替三王爺行善積德,主要是給破瓦寒窯地區的老百姓分發米糧,還有修橋鋪路......”

聞言,皇上不禁對墨文桓刮目相看。

“桓王,這些事你怎麼不早告訴朕?”

突然被表揚的墨文桓頓時樂道:“謝父皇誇獎,兒臣之所以不同父皇講,是因為古人曾雲,仁者無畏,慈者無私,助人為樂,不求回報,兒臣不曾圖過報答,又何必同父皇說呢?”

墨靖安的臉抽了抽,喉嚨裡像吞了蒼蠅一般噁心。

下一秒,皇上忽然皺起了眉,盯著賬本詢問道:“怎麼三王府上個月的支出會大於收入?”

柳仙仙繼續道:“回皇上,因為三王府開支龐大,偶爾也有入不敷出的時候,臣媳時常拿出自己的嫁妝補貼家用,也算是和三王爺一同行善事,這是臣媳的私人庫房,每一筆支出也都記得清清楚楚。”

一旁的大太監立馬接著柳仙仙手裡的賬本看了起來。

片刻後,皇上詢問道:“怎麼樣?”

大太監回道:“皇上,三王妃所言非虛,三王妃每個月都會拿出幾百兩銀子補貼家用,包括送給皇后娘娘的生辰禮,都是三王妃從自己的嫁妝裡出的.......”

聞言,皇上當即合上了賬本,這賬本已經沒必要看了,知道柳仙仙拿嫁妝補貼三王府的開支,又每個月行善施民後,也不需要再質問了,沉思片刻後,皇上說道:“好了,柳仙仙,這件事跟你無關,你先回去吧。”

皇上打算讓柳仙仙先回去,誰知,柳仙仙的目光卻落在戶部的那個賬本上,腳步沒動。

“等等,皇上。”

皇上詫異道:“怎麼了?”

柳仙仙眼底閃過一抹詫異,隨即將戶部的賬本遞到了皇上的跟前:“皇上,你看......”

緊接著,柳仙仙伸出自己的手指遞到皇上面前,只見她手指上面沾了一塊黑色的墨水。

皇上不由擰起眉。

柳仙仙立馬說道:“皇上,剛才臣媳的手指在賬本的字跡上細細摩挲了一下,發現這墨水竟然一抹就開,還偏偏只有三王爺這一列......臣媳覺得,是有人剛剛攥改了賬本的字跡,故意誣陷三王爺,而且皇上你看,這添的字甚至擠在了橫線中間,明顯就是那人強行填上去的。”

話落,皇上也伸出指腹擦了擦,果然賬本上的字跡一抹就開。

見狀,墨靖安臉都黑了。

墨文桓卻是眼前一亮:“是嗎?讓我看看......”

說罷,墨文桓火急火燎的也去試了試,果然如柳仙仙所說,這上面的字跡一抹就開,就好像是被人連夜給填上去的一樣。

“父皇,果然是有人誣陷我,你看,這墨水真的被塗開了,哈哈哈......”

皇上涼涼的剮他一眼,冷聲道:“朕不瞎。”

蠢貨,剛才他們三個人盯著賬本看了半天,都沒看出蹊蹺,結果柳仙仙一來就發現了不對勁,還有臉嘚瑟?

想到此,皇上臉上的冷意更濃。

墨文桓卻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憨笑道:“父皇,兒臣的冤屈已經洗清了,父皇現在相信兒臣了嗎?”

皇上沒回答他的話,而是冷冷的看了眼墨靖安,事情發展到這兒,皇上已經猜到誰是始作俑者了,對上皇上冰冷的眼神,墨靖安頓時嚇得一顫,眼底盛滿了恐慌。

然而,皇上很快就將視線移開了,看著墨文桓和柳仙仙二人,道:“你們回去吧,其餘的事,朕自有定奪。”

“謝父皇。”

墨文桓和柳仙仙跪謝完,就轉身離開了御書房,走之前,墨文桓惡狠狠的瞪了眼墨靖安,隨後得意一笑。

墨靖安自顧不暇,懶得搭理他。

皇上揮手讓所有人都離開了御書房,頓時房間裡只剩下他和墨靖安兩個人,屋子裡過分安靜。

“父......”

墨靖安正欲開口,只聽見皇上一聲怒下:“給朕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