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葉老闆秦老闆回來了!”

一見到葉芸和秦錚,荀母跟立即找到了方向似的,連忙跑向了侉子。

此時保安也開啟了大門。

原本秦錚想直接把侉子開進廠裡,可無奈荀母往侉子跟前一站,硬是把他逼停在了大門口。

秦錚乾脆擺爛,鬆散了神態,不悅的視線望向了荀母。

荀母是個懂察言觀色的,更何況她現在有求於人,不能再給秦錚和葉芸難堪,硬是擠出了一抹勉強的笑。

“秦老闆,葉老闆,我現在有事兒必須找我兒子,你們能不能告訴我他在哪?”

秦錚當即道:“老高呢?”

言下之意,老高是你的親弟弟,這事兒你去問老高不更方便嗎?

再說了,荀向斌非要留在山裡時是老高一口應下出了事情他負責,現在荀母開始找人了,老高不見了?

荀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原本她是先去找的老高,在這件事情上老高是跟她最親近的人,可老高跟她積怨已久,早就看不慣她愛掌控孩子的毛病,說什麼也不肯把荀向斌的下落告訴她。

她沒辦法才來找秦錚和葉芸。

之前她那麼對待葉芸,幾乎是指著葉芸的鼻子大罵,現在卻來求葉芸,她活了四十多年還沒有過如此難堪,這種滋味是真不好受啊。

葉芸淡淡瞧她一眼。

之後,淡淡把視線挪到了一邊不予理會。

荀母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尷尬,但她沒有放棄,視線又投給了秦錚季,雙手合十道:“秦老闆,你就發發善心,告訴我一下,我是真的有事需要我兒子親自出面,不然我也不能求到你們身上不是?”

秦錚聽見這話皺了眉。

“什麼事需要荀向斌親自出面?”

“當然是離婚吶。”荀向斌一聽,拍了下大腿道:“那個小娘們,給我兒子戴了這麼多年的綠帽子,我自然不能留她!”

說罷她捂住心口,語氣多了一抹傷心:“連姑娘都不是我兒子親生的,這種媳婦不趕緊離了,難道還留著過年?”

秦錚,“……”

葉芸,“……”

“合該千刀萬剮的小娘皮,水性楊花,不知廉恥!”

荀母怒上心頭,咬著牙,不滿地罵道:“這個婚我兒子非離不可,我看離了婚誰還敢娶她!我要把她那些醜事全部宣揚出去,讓大家夥兒都看看她是什麼貨色!”

你倒是知道及時止損。

葉芸不鹹不淡道:“離婚之後呢?你打算怎麼做?讓你兒子重新娶妻生子?”

“這我哪知道?”

荀母語氣仍帶著濃濃怒意,兩手一揣:“我不知道,等遇到好的再說,先把婚離了,我先收拾了那個水性楊花的小娘皮!”

“等收拾完她,我再給我兒子好好尋一個門當戶對的好姑娘!”

葉芸:“……”

說到底,還是瞧不上羅秀娟。

就算是荀向斌現在的妻子離了婚,荀母也會另外給荀向斌相親,娶一個她心儀的姑娘家做兒媳婦。

當下這時代,女的離了婚不好嫁,男的卻很輕鬆就能再找到老婆。

更何況荀向斌長得還算不錯,一米七多,在這個普遍營養不良的年代裡他算是不錯的身高,相貌也斯文,若是個未婚青年,估計家裡的門檻都要被媒人踏破。

若他真離了婚,怕是仍舊會有很多瞧上他的大姑娘。

葉芸見荀母眼歪嘴斜,罵罵咧咧,就不是不提羅秀娟那一茬,不禁嗤笑出聲。

她跟保安使了個眼色。

保安立即上前把荀母拉開,“麻煩讓一讓,別耗在這裡了。”

“誒,你這保安……”

然而不等她跟保安爭吵,就聽見侉子的油門一響,秦錚正載著葉芸往廠裡去。

荀母立即也顧不得保安扒拉她的行為,掙開保安就去追,口中大喊道:“葉芸!你還沒有把我兒子的下落告訴我呢!”

轟——侉子一下開好遠。

一陣冰渣子被輪胎卷的飛起,只給荀母留下一個背影,荀母氣得不行,卻又猛地被保安拽住了胳膊。

“我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保安大爺是個人精,敏銳地看出了葉芸離開時眉眼中的厭惡,拽著荀母的胳膊往外扯。

“趕緊走,別礙眼!”

荀母被扔出了製衣廠。

製衣廠的大門哐噹一聲被關上,她站穩之後就去拍大門,把鐵門拍的哐哐作響,“秦錚!葉芸!你們兩個出來!把我兒子還給我!”

“你們兩個挨千刀的東西,把我兒子藏起來,我咒你們生孩子沒屁眼!”

“哐哐哐!”

荀母拍了許久的門也喊不應,氣得她一腳踹在門上,哐噹一聲,卻疼得她一下子捂住了腳。

氣死她了。

活了大半輩子她還沒受過這種氣!

……

廠裡。

荀母來製衣廠大鬧的事情,秦錚一回到廠裡就給老高撥去電話,說葉芸這還懷著孕,月份越來越大,說不定哪天就生了,受不得驚擾,讓老高管管荀母。

老高在電話裡嘿嘿直笑。

顯然他也知道自己這事兒做的不厚道,任憑秦錚怎麼數落,他都不反駁。

葉芸聽著他打電話,下意識地跟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預產期其實在年後。

距離過年還有一個月,此時的她只是行動有點危險,倒沒有秦錚說的那麼嚴重。

竟然才過去這一點時間啊。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從什麼都沒有,到現在她開了製衣廠,秦錚成了建築公司的老闆之一,若不是有肚子裡的孩子提醒著,她還以為和秦錚已經過去了三年五年。

三年五年也不一定有這造化呢。

葉芸想著,看到秦錚和老高掛了電話,又跟老家打去了電話。

這個時代的座機很老式,撥號是用轉盤的,大紅的殼子,黑色的線,從零到九總共十個阿拉伯數字組成的鍵盤。

每按下一個數字,都要轉一下,發出咔噠噠的清脆聲響。

“呂叔,是我。對,秦錚。”

“我們家最近不是多了個勞力?他是我之前請來照顧老太太的那個娟姐的朋友,我想問問他們目前相處得咋樣了?”

“什麼?那男的掉下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