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是覺得他好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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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冉有個特點,面對突來的驚嚇,她反應會慢幾秒。
等她回過神兒感覺到害怕後,再想尖叫做出過激反應。
也就錯過了最恐怖的時候,索效能冷靜下來了。
所以這一路上,她遭遇了這麼多事兒,也沒有失控的尖叫過,看起來異常的冷靜。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只不過是她反應慢。
此刻,她無比慶幸自己這個特點。
因為男人說的是南州話!
並且他說完,赤那也沒有任何動作。
又是試探!
人在放鬆的時候最容易暴露自己內心的秘密。
這男人出其不意的就是為了試探她!
好在,沒有暴露。
溫冉一開始隱瞞自己會南州話,是怕引得他們更加懷疑自己。
如今已經錯過了最佳坦白的時機,再被發現,只怕更難說的清了。
不過這也有個好處,一旦他們確定她不會南州話。
再用南州話交流的時候就不會防著她。
這可以讓她獲得更多活下去的有利訊息。
等了片刻,周祁梟見溫冉仍舊呆呆愣愣的縮在副駕駛的位置。
調子雖然還是不滿,卻已然少了些戾氣。
“什麼味兒?”
這回,是華國話了。
溫冉明白,這是想讓她知道了!
難道指的是她?!
溫冉一個激靈,就看赤那嗅了嗅,這回直接側頭看向她。
好不容易落下的心又被拽出來放在火上烤。
溫冉臉色一白,急忙低頭嗅了嗅自己身上。
她沒出汗,應該沒有什麼異味啊?
可坐在後座的男人明顯愈發的不耐,“開窗。”
哪知話鋒一轉,“算了,還是把她扔下去!”
溫冉:?!
真的是她身上的?
赤那本不想多管閒事,但餘光掃到小美人那雙溼漉漉的眼睛。
可憐巴巴的,惹得她頓時就起了憐憫之心。
她從儲物槽裡拽出半包溼紙巾,扔到溫冉身上。
提醒道:“血,擦掉。”
血?
溫冉捏著溼紙巾左右看了看,雖然肩膀和後腦很疼。
但她應該沒有流血的傷口,哪兒來的血?
視線落在膝蓋上,她突然想到什麼。
原本因為那極具侵略性的親吻恢復了一些血色的臉再次變得煞白。
她猛地抽出幾張溼巾,快速用力的在自己的小腿上擦拭。
幾下,手中的白色紙巾就染了紅斑。
手立馬就剋制不住的抖起來。
那些一直刻意忽略忘記的事情彷彿找到了突破口。
瘋狂的侵襲著她飽受驚嚇的脆弱神經。
死人,是真的死人了。
而且就倒在她的腳邊。
她咬著嘴唇,即便用盡全力剋制。
淚水仍舊充盈了眼眶。
可她不敢有片刻的耽誤,確定血跡已經擦乾。
她無措的捏著手中染紅的溼巾。
噁心的感覺壓都壓不住。
“扔了!”
周祁梟視線落在那沾血的溼紙巾上,已然有些難以剋制脾氣。
赤那單手握著方向盤,一把抓過溫冉手中的紙團,開啟車窗就扔了出去。
原本想通個風,沙塵就捲了進來,她急忙又將車窗關上。
這一股風兒夾著那血腥味直接吹向周祁梟。
赤那心想:完蛋了!後座這難伺候的祖宗肯定要發脾氣了!
果真不出所料。
後面那位爺擰著眉,一聲低喝:“停車!”
赤那一腳剎車,車子驟然停下。
顯然對這種情況十分的熟稔。
還沒停穩,周祁梟就推開車門,長腿邁下去,頎長的身體倚在車旁。
他煩躁的掏出煙盒在手腕上敲了兩下。
低頭將菸嘴咬在嘴裡。
纏著繃帶的手甩了一下打火機。
“咔噠——嚓——”
火光明滅,襯的他立體的五官晦暗不明。
明明知道是幻覺,可烙刻在記憶裡的刺骨痛感又在左手臂上蔓延。
直到硃砂手串順著小臂向下滑動,帶來些微的墜感,才讓他清醒過來。
他深深吸了一口。
菸草味充斥口腔,將那股煩躁強行壓下。
他已經很久沒想起那時的事了。
男人靠的地方挨著副駕駛的車窗。
他太過於高大,幾乎將所有陽光都擋住。
溫冉死死的貼著椅背,怯生生的掃向赤那。
想開口,卻發現還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
赤那看似冷冰冰木愣愣的,卻十分敏銳。
在溫冉側頭的一瞬間就對上了她的視線。
好似看透溫冉的心思,赤那說著指了一下自己。
“我叫赤那!”然後看向車外抽菸的男人,“頭兒不喜歡血腥味。”
其實是密閉空間的血腥味兒。
會讓他想起些年少時的事兒,會頭疼。
秉承著他不開心就不讓別人開心的惡劣性子。
他頭疼起來,入目的活人都得遭殃。
可今兒貌似格外嚴重。
瞧著額頭的青筋都鼓起來了。
赤那琢磨著:難道是頭兒親親過後,猛然想起自己有難以訴說的病,自卑了?傷心了?
心裡卻有些惆悵,看來今天肯定不能準時到達指定地點了。
當然,這些八卦,她不會和溫冉說。
溫冉自然沒辦法從赤那的面癱臉上得知她如此豐富的內心戲。
只是對於這話有些吃驚。
不喜歡血腥味?
那剛剛說的扒皮挖眼是不是嚇唬她?
冷靜想想。
這男人雖然性格惡劣,但卻沒有真的傷害她分毫,反倒救了她。
就算赤那殺了人,但她沒有無差別的殺她這個普通人。
而且如果她沒記錯,紅通是紅色通緝令的簡稱。
那都是些窮兇極惡的罪犯。
每個國家有各自的法律規則。
那些是恐怖分子,或許在他們國家遇見就是要擊斃的。
這個想法一湧上來,溫冉忐忑不安的情緒稍微平穩了些。
周祁梟側頭餘光一掃,就看見這小間諜一副鬆了口氣兒的樣。
她那點小心思便都被他看透了。
這是覺得他不行,好欺負?
他抬手,拇指壓了壓太陽穴凸起的青筋。
忽然轉身,彎腰,手肘搭在車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