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裡外不是人

徐綵鳳不明白為什麼，昨晚她雖然喝醉了，但是她潛意識裡知道，段譽是熱情的，迫切的，以至於她才迎合他。

她愛他，愛了整整兩年，她曾經不敢表明心跡，是因為她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但是昨晚楊曉薇說的話，讓她心動，是呀，不試試怎麼知道，她也清清楚楚聽見了他的回應。難道男人都是隻想玩玩不想負責任的嗎？

她忍不住大哭起來，作為母胎單身的徐綵鳳，和段譽發生了關係，卻得不到段譽的回應，讓她又害怕又難過。

“綵鳳，你別哭了，你想怎麼辦？”段譽心煩地說。

“你走吧！就當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徐綵鳳邊哭邊說。

段譽還想說什麼，但是覺得越說越亂，只能站起來走了，走到村子裡，他想了想，朝學校走去。

他必須去找楊曉薇，問清楚昨晚的聲音，他也清清楚楚記得楊曉薇說喜歡他，他說的喜歡也是對楊曉薇說的，怎麼變成徐綵鳳了。

他自問是一個比較自律的人，在男女問題上，他一直都是有原則的，就因為心裡暗戀著楊曉薇，把徐綵鳳當成了楊曉薇，他才會不管不顧，急切想得到她。

段譽來到學校，今天是我學生報到的日子，楊曉薇正被一群家長圍住，登記著新生資訊，今年她被安排教一年級。

原本學校一年級是進行少數民族雙語教學的，以前都是老教師教，但是今年上面領導的意思，本地老師普通話不夠標準，還是要年輕老師接手，本地老師總是和學生講民族語言，不利於漢語學習。

段譽看楊曉薇在忙，也不好打擾，徑直去了辦公室，楊校長正在做材料，看見他來了，笑著說：“段譽，是村委會有什麼事要學校做嗎？”

“沒有，楊校長，今天村委會沒什麼事，來學校轉轉！”段譽說道。

“怎麼？來找楊曉薇啊？”楊校長用洞察一切的眼神看著段譽，段譽有點緊張，不知道昨晚的事楊校長知不知道了，徐綵鳳總在她面前說他們家人都怕楊校長，弄得他見到楊校長也有點緊張。

“對，找她問點事！”段譽不敢撒謊。

“她今天應該會很忙的，你得等一會兒了！”楊校長說完，又漫不經心地問：“段譽，你是不是喜歡我們小楊老師啊？”

段譽愣了一下，說：“我喜歡管什麼用，你們小楊老師也不喜歡我啊！”

“呵呵！”楊校長笑笑。

段譽覺得坐在辦公室也尷尬，告別了楊校長走了出去，楊曉薇現在已經忙得差不多了，正在核對資訊。

段譽走過去，楊曉薇坐的是一條長凳，段譽一屁股坐在旁邊，等著楊曉薇。

楊曉薇發現段譽來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喲，段公子，怎麼到這來了？綵鳳呢？”

“楊曉薇，昨晚你什麼時候走的？”段譽靠近她問。

楊曉薇往旁邊挪了挪，說：“離我遠點，這是學校，為人師表呢！”

“你什麼時候走的？”段譽又問。

“你管我什麼時候走的，我不走看你們卿卿我我我也不好意思啊！”楊曉薇小聲說。

“什麼卿卿我我？昨晚到底怎麼回事，我醉了，什麼都不知道！”段譽再次湊近楊曉薇。

楊曉薇看了看四周，悄悄說：“你可是太生猛了，當著我的面就親上了，然後一個打橫抱起綵鳳就往房間走啊！”

“楊曉薇，你……你不要捏造事實！”段譽忙伸手捂住楊曉薇的嘴，聽著楊曉薇說的話，一點兒不像自己能幹出的事。

楊曉薇甩開段譽的手，站起來說：“段譽，這是學校，你幹嘛，男女授受不親不懂嗎？”

“我和徐綵鳳都喝醉了，你怎麼不拉著我們點，任由……唉！”段譽也急了。

楊曉薇看了看四周，還有家長在，她拿上本子，朝宿舍走去，段譽也跟了上去。

到了宿舍，楊曉薇八卦地問：“段譽，你和綵鳳昨晚是不是……”

“楊曉薇，你這人做人怎麼這麼差勁，兩個喝醉的人你也不管！”段譽沒好氣地說。

“你這話說的，我怎麼管？你們互相表白，郎有情妾有意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楊曉薇覺得莫名其妙，昨天不是好好的嗎，現在來她這裡發什麼邪火。

“楊曉薇，我向徐綵鳳表白？我不相信！”段譽吼道。

“段譽，酒後吐真言，你平日是不瞭解自己的內心！”楊曉薇笑道。

段譽耷拉著腦袋坐下，點燃一支菸，整個人看起來特別不在狀態，楊曉薇很奇怪，不是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嗎？

“段譽，你怎麼了？“楊曉薇收起笑臉，問。

“我……我昨晚和徐綵鳳發生了關係，她是第一次！”段譽吐了一口煙，說。

“這都什麼年代了，反正你們也是兩情相悅，說不定明年就可以結婚了呢？”楊曉薇說。

“楊曉薇，難道你就一點都看不出來嗎？”段譽突然瞪著楊曉薇。

“看出什麼？”楊曉薇奇怪的問。

“你是不是壓根就是沒有心的女人，我喜歡你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段譽緩緩說道。

楊曉薇“噌”地站起來，看著段譽，說：“段譽，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如果我說昨晚我把徐綵鳳當成你了，你信嗎？”段譽看著楊曉薇，眼圈紅了。

楊曉薇沒想到段譽會這樣說，還紅了眼圈，整個人都慌了，“段譽，你不要再說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不能對不起綵鳳！”

“楊曉薇，你對我一點兒感覺也沒有嗎？”段譽說道。

“沒有，一點兒感覺也沒有，綵鳳那麼喜歡你，把那麼珍貴的東西都給了你，你不要辜負她！”曉薇堅定地說道。

段譽看著楊曉薇，這個女人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難道一直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楊曉薇，喜歡你是我的自由，你就算不喜歡我，你憑什麼把我往另一個女人那裡推，我是個人，不是個隨隨便便的東西。”段譽突然大聲說。

楊曉薇覺得自己好冤，自己不過是看兩人都有那麼個意思，助攻了一把，所有事情都是段譽自己做的，現在怎麼全怪罪到自己身上了。

“段譽，你吼什麼，是我強迫你和綵鳳在一起的嗎？你情我願的事，你衝我吼不著！”楊曉薇也很生氣，莫名其妙就被罵，她哪裡受過這種氣。

段譽如發怒的獅子，死死看著楊曉薇，說：“都說最毒婦人心，我今天算是領教了！”

段譽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曉薇愣在原地，回憶起昨晚的事情，她還覺得自己十分憋屈，昨綵鳳表白，段譽沒有聽清，她替綵鳳又說了一遍，段譽一把抱住她，她又把綵鳳推倒他懷裡，後面的事情，她也就不在場了，她腦子有點亂。

剛才段譽說他喜歡她，其實，這段日子段譽一直粘著她，她是有感覺的，但是，她現在對男人失望透頂，她不想再談感情了，更何況，段譽是綵鳳喜歡的人，她不想捲入這種複雜的關係。

現在想想，昨晚段譽抱住她時，那句“我喜歡你”可能是說給她的，但是被她當成是說給綵鳳的，所以她以為他們兩情相悅，水到渠成。

想清楚以後，曉薇突然內心湧上滿滿的愧疚感，綵鳳那麼喜歡段譽，段譽卻不喜歡她，如果沒有昨晚的事情，那一切還可以和原來一樣，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在一起，於段譽不公平，不在一起，於綵鳳不好，該怎麼辦呢？她煩躁起來。

又有學生來找她報名了，她忙整理了一下情緒，下樓去。

“楊老師，剛才看見村委會那個村官從你宿舍出去，你們是男女朋友嗎？”一個家長笑著問。

“不是，不是，他只是有事過來找我！”曉薇忙擺手道。

“楊老師，我看那小夥子挺不錯的，你可以考慮考慮的！”另一個家長說道。

楊校長遠遠走過來，聽見村民的對話，說：“行了行了，別八卦了，把人家小姑娘說不好意思了！”

聽見楊校長的話，大家才不再追問，楊曉薇也鬆了一口氣。

“曉薇，段譽怎麼了？看他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楊校長問。

“我也不知道！”楊曉薇不知道怎麼回答。

“是不是鬧矛盾了？你們這些年輕人啊，氣性太大！”楊校長說完，又回辦公室去了。

段譽回到村委會宿舍，越想越生氣，他覺得他被楊曉薇耍了，沒想到他居然喜歡了這樣一個女人，再想起哭哭啼啼的徐綵鳳，雖然她說不要他負責，但是她媽媽楊大美怎麼可能放過他，他不想呆在這裡了，他收拾好行李，也不跟主任打招呼，剛好出去的班車經過村委會門口，他爬上班車，逃離了這個地方。

徐綵鳳回到家，楊大美就迎上去，說：“怎麼了？綵鳳，你哭什麼？是不是段譽那小子不肯負責！”

“媽，我不要他負責，是我自願的！”徐綵鳳哭道。

“到底怎麼了？是不是那小子不認賬！”徐國慶站起來，生氣地說。

“爸，媽，你們別問了，這件事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徐綵鳳邊哭邊說。

“那怎麼行？段譽這小子，看著人不錯，沒想到也是個滑頭，我找他去！”楊大美站起來，說。

“行了，綵鳳，段譽怎麼說？你們到底是怎麼回事？”徐國慶昨晚在丈母孃家就惶惶不安，他本是不贊成的楊大美的建議的，自己家畢竟是女孩子，最後吃虧的只會是自己家。

“昨晚明明是她說喜歡我的，今天她又說他是喝醉了！”綵鳳說著又哭了起來。

“哭什麼哭，沒骨氣，你要想想怎樣攏住男人的心！”楊大美摟過徐綵鳳。

“國慶，你去村委會看看段譽，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楊大美吩咐徐國慶道。

“好，不要哭了，以後少聽你媽出的餿主意，她一個戀愛都沒有談過的女孩子，一來就整這麼一出，再說又不是天塌了，有什麼好哭的！”徐國慶安慰道。

徐國慶心事重重地來到村委會，他一個小小的村主任，如果段譽真不喜歡綵鳳，他也不能強求啊，即使現在因為這件事，兩人勉強在一起，以後也不會幸福地。

但是這個道理他跟楊大美說不清楚，楊大美就想找個大學生當女婿，段譽是大學生，家又在城市，楊大美覺得，能讓徐綵鳳嫁給段譽，是祖上冒青煙了。

徐國慶來到村委會，段譽的宿舍門已經上了鎖，人不知去哪裡了？他正奇怪，有人告訴他，看見段譽坐著班車走了。

徐國慶拿出電話打給段譽，沒想到段譽居然把他電話掛了，他在心裡嘀咕：“這個段譽，有問題解決問題，怎麼一走了之了呢？看來真的還是個孩子，遇到事情就慌了神。”

段譽回到家，心裡很難受，父母下班回來，看見在家，又驚又喜，說：“兒子，你怎麼回來了？”

“我……我休假！”段譽吞吞吐吐地說。

“休假？太好了，我們出去吃吧，你不在家，我和你爸都沒有好好做飯！”媽媽開心地說。

“媽，你們去吧，我不去了！”段譽無精打采地說。

段譽爸看段譽的樣子，肯定有事，平時回來，第一件事一定是去大吃一頓，現在看上去就是不對勁。

段譽爸爸讓媽媽去做飯，自己帶段譽出去走走，他這個兒子，從小心裡藏不住事，在這個年齡段，父母不開導，容易走入歧途。

段譽本不想出門，但是耐不住爸爸再三遊說，還是跟著爸爸出去了，他們找了個公園坐下，爸爸看著兒子，拍了拍他，說：“怎麼了？跟爸爸說說！”

段譽抱著頭，痛苦地說：“爸，我喜歡上一個女孩！”

“哈哈哈，那很正常啊，你這個年紀就該好好談一場戀愛！”段譽爸爸笑了起來，原來兒子是為情所困啊！

“爸，但是她不喜歡我，還把我推給另一個人！”段譽說。

“傻兒子，她不喜歡你，你肯定做得不夠好，你拿出你的真心來追，即使追不上，也不遺憾不是！”段譽爸爸開導道，“你媽當年可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追上的。”

“不，爸，我沒有資格了，我昨晚喝醉了，和主任女兒……”段譽頓了頓說，“爸，我真的是喝醉了，我不喜歡她。”

段譽爸爸聽了段譽說的話，臉色一沉，沒想到兒子居然是因為這個事情跑回來的，都23歲的人了，遇到事情才會逃避，他倒是一走了之了，那女孩怎麼辦？

“段譽，不管怎麼樣，你都該說清楚，怎麼能一走了之呢？”段譽爸爸說。

“爸，說不清楚了，我該怎麼辦？我不能娶徐綵鳳，我不愛她！”段譽痛苦地說。

段譽爸爸覺得這事非同小可，段譽還得在那裡工作，如果村裡那女孩鬧起來，對段譽的前途可是會有影響的，他原本覺得段譽主動去農村當村官是好事，有了基層經驗，以後再考個公務員，提幹也容易，他不能讓這件事影響到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