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 章 玲玲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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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慾望這種東西,一旦開啟了閘門,就會氾濫開來,一發不可收拾,王翠芝依然病得很重,張水生也依然盡心盡力地照顧著王翠芝,劉巧珍自從和張水生有了第一次後,就像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
劉巧珍和徐本善結婚三年了,一直沒有孩子,她原本以為,所有夫妻都是這樣過日子的,對於生理方面,她只有過徐本善一個男人,她也不知道,原來,這件事可以這麼快樂。
她開始頻繁地出現在張水生家,對王翠芝照顧照顧有加,給她擦洗身子,梳頭,給王翠芝的孩子做飯。
生病後,王翠芝就一個人睡在房間裡,張水生睡著隔壁,兒子單獨睡一間屋子,農村別的東西沒有,就是地皮大,張水生家的房子是父母留下的三間大瓦房,房間也是足夠的。
原先張水生還和妻子睡在一間屋子裡,但是每個夜晚,妻子看著他忍耐得那麼痛苦,自己卻無法配合他而感到深深的內疚。於是提出讓他去隔壁睡。
劉巧珍都是下班才來給王翠芝打針,打完針,天已經擦黑,王翠芝每次都堅持讓張水生送劉巧珍回去,王翠芝打心底裡感謝劉巧珍。
從張水生家的村子到劉巧珍家的村子,其實不過半個小時,每一次走到小河邊,兩人都會坐一會兒,河邊是茂盛的青草地,坐著坐著,兩人總是默契地靠在一起,聽聽潺潺的流水,說說生活的不易。
天空的星星,月亮,照在兩個孤獨的靈魂身上,一陣陣歡娛,伴著流水,匯成一首動聽的歌,這樣的夜晚,似乎,周圍的一切,都是她們的觀眾,張水生屬於劉巧珍,劉巧珍也只屬於張水生。
那會兒的徐本善,人如其名,本性善良,每一次,張水生送劉巧珍回來,他都熱情地邀請他到家裡坐一會兒,喝杯茶。
“水生,你老婆怎麼樣了?”徐本善每次都這樣問。
“全靠針水養著,只真麻煩劉醫生了,天天得跑這一趟!”張水生每次都不好意思地說。
“不要說這樣的話,水生,鄉里鄉親的,她是衛生室的醫生,這是她應該做的!”徐本善總是溫柔地看著劉巧珍說。
徐本善甚至跟張水生說,農村比較保守,劉巧珍經常去他們家,會讓人說閒話,以後對外就說你們是遠房表親,讓巧珍叫他表哥,這樣能省很多麻煩。
每一次歡娛過後,劉巧珍都深深地自責,但是,每一次徐本善從她身上匆匆下來時,她心裡的內疚就會減少一分,她想,她雖然做了對不起徐本善的事,但是她會好好跟他過日子,也不會破壞張水生,她和張水生也不求什麼未來,這樣一想,她心裡又好受了很多。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那年冬天,天特別冷,張水生送劉巧珍回來,他們沒有在河邊停留,而是直接到了劉巧珍家裡,徐本善因為村裡有人請客,去幫忙去了,家裡一個人也沒有。
因為天氣原因,兩人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了,家中沒人,兩人都有點忘情,在家中的沙發上就纏綿起來,徐本善好巧不巧地回來了,站在院子裡,聽著屋內的喊叫聲,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劉巧珍,他蹲在地上,痛苦地抱著頭,直到兩人結束戰鬥,看見院子裡的徐本善,嚇得撲通一聲跪在了徐本善面前。
“巧珍,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從來沒有享受到女人應有的快樂,但是,你能不能尊重我一下,至少不要在我的家裡!”徐本善眼圈紅紅地看著劉巧珍。
“我錯了,我錯了,本善,你原諒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會了!”劉巧忙磕頭道。
張水生也被嚇得不輕,要知道,在這個地方,如果他們兩人的事被人知道了,那會讓整個家族都抬不起頭來到。
“兄弟,是我的錯,要殺要剮隨你便,請你不要宣揚!”張水生也磕頭道。
徐本善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說:“起來吧,地上涼,水生,你快回家吧,你媳婦還病著呢!”
張水生不知道徐本善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見他沒有追究忙爬起來,一溜煙跑了。
徐本善看了看還跪在地上的劉巧珍,說:“你也起來吧,人要臉樹要皮,不要讓我們徐家因為你而蒙羞!”
劉巧珍以為徐本善會打她,罵她,但是現在他這麼平靜,反而讓她很害怕。
徐本善自那以後,再也沒有碰過劉巧珍,好幾次劉巧珍主動挑逗他,他也迴避著,說:“我不行,你要是實在忍不住就去找張水生吧!”
每一次,劉巧珍都無地自容,徐本善雖然不行,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行,只是和張水生比起來,遜色了些許,現在,劉巧珍不能去找張水生,連徐本善也不願意再碰她了。
劉巧珍覺得,只要徐本善不把這件事說出去,她就這樣過一輩子也行,畢竟臉面比什麼都重要。
有時,她倒是希望徐本善能打她一頓或罵她一頓,這樣也能讓她心裡好受一點,但是徐本善什麼也沒有做。
冷暴力,往往是最傷人的,劉巧珍就這樣過了半個月,這半個月,她沒有再見過張水生,聽說張水生帶王翠芝去城裡看病了,也許,是對妻子的愧疚吧!
劉巧珍照常每天去衛生室上班,下班就回家,日子像一潭死水,毫無波瀾。但是,平靜的日子,因為劉巧珍懷孕被打破了。
那天,劉巧珍在衛生院,也是和她慫恿徐綵鳳測是否懷孕一樣,當時和她一起在衛生室的那個同事看她反胃,慫恿她測,一測,果真懷孕了。
因為她結婚三年都沒有懷孕,這個訊息馬上傳遍了全村,人人見她都恭喜她苦盡甘來了。
徐本善那天喝了很多酒,結婚這麼久,徐本善第一次動手打了她,狠狠地用盡全身力氣地打了她一巴掌。
“劉巧珍,你就是一個賤女人!”徐本善指著她罵道。
劉巧珍很委屈,她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可能是徐本善的,也有可能是張水生的,但是她和徐本善在一起三年都沒有懷,所以是徐本善的機率很小很小。
“本善,我會處理掉的!”劉巧珍害怕地說。
“處理?你怎麼處理?”徐本善指著她,“現在全村都知道你懷孕了,大家都來恭喜我,你這樣做,不是打我的臉嗎?”
劉巧珍定定地看著他,說:“那你的意思是……”
“生下來吧!”徐本善醉醺醺地說完,出了家門。
“你去哪裡?”劉巧珍追上去扶住他,說。
“你少管!”徐本善甩開劉巧珍。
也是從那天開始,徐本善開始迷上了賭博,開始整天酗酒,家中一日不如一日。
張水生帶王翠芝去醫院,一去就是小半年,他在城裡租了房子,一邊帶王翠芝看病,一邊打工。
原本病病怏怏的王翠芝,在城裡治療了小半年,身體竟然慢慢恢復了,張水生又帶她回到村裡養病。
張水生再看見劉巧珍時,她肚子已經挺起來了,挺著個大肚子,依然在衛生室上著班。
“水生………表哥,你回來了?”劉巧珍看見張水生,臉上閃現出一絲喜悅。
“嗯,回來了!”水生眼神有點閃躲,“你這是快要生了嗎?”
“嗯,再過兩個月就生了!”劉巧珍說。
“嫂子怎麼樣?”劉巧珍問道。
“挺好的,在外面醫療條件很好,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張水生說完,匆匆走了。
劉巧珍多想告訴他,她肚子裡可能懷著他的孩子,但是聽說王翠芝病已經好了,他只能嚥了回去,她一直盼望著張水生回來,沒想到盼到了,確是這樣的結果。
但是,她又笑笑,是什麼結果又如何?她不可能離婚,張水生也不可能娶她。
她生產那天,徐本善還在村裡和一群遊手好閒的混混賭博,是楊大美幫她接生的,徐國慶把徐本善提溜回來,踹了他幾腳。
“她生的孩子與我有什麼關係,你們應該去找張水生。”徐本善被徐國慶踢了,不服氣地嚷道。
“你說什麼?本善,這話可不能亂說!”徐國慶又踢了他一腳。
“哥,我心裡苦啊!”徐本善不管不顧地大哭起來,徐國慶和楊大美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徐本善。
徐過去是村裡的主任,徐家在這個村子是受人尊敬的,徐國慶告誡徐本善,這個事情不準對外說,徐家丟不起這個人,孩子先養著,以後慢慢想辦法。
玲玲出生後,徐本善繼續好吃懶做,家中一貧如洗,劉巧珍只是衛生室的鄉村醫生,工資很低,每次一發工資就被徐本善拿走,不給就會被打。
劉巧珍也是一個要強的女人,在家裡受多少委屈,她也從來不吭不響,她不想讓別人看她的笑話,唯一的笑話就是徐本善不思進取,好賭成性。
但是她不敢有任何怨言,畢竟是她做錯事情在先,徐本善雖然渾,但是他給玲玲一個身份,讓她不受別人的冷眼,這點,他還是感謝徐本善的。
只是玲玲越長大就越像張水生,這點總是有村裡人拿來開玩笑,劉巧珍只能說外甥多像舅,張水生是玲玲表舅,像也不奇怪。
張水生從別人嘴裡知道了劉巧珍的很多事,比如:徐本善經常賭博,玲玲和他長得很像……
張水生還是坐不住了,他又悄悄找到劉巧珍,想問清楚玲玲的事,但是劉巧珍什麼也沒有說,只說讓他放心,玲玲永遠是徐本善的孩子,不會連累他的。
劉巧珍的這個回答,使張水生心裡十分清楚,這孩子,就是他的。
好幾次,他悄悄在躲在劉巧珍家附近,想看看孩子,他也只能這樣,除此之外,他什麼也做不了。
他有妻子,有兒子,這件事如果公之於眾,所帶來的後果是他所承擔不起的。夜深人靜時,看著身邊的妻子,他開始反思,是不是他不愛她,才有了和劉巧珍的這些事。
但是,答案是否定的,他和妻子,是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的感情,這些年,妻子一直反反覆覆的病著,他從來沒有想過捨棄她。
他恨自己,為什麼沒有守住這個底線,為什麼會犯這樣的錯誤。現在還有了一個玲玲,那是他的血脈,但是也是他對妻子不忠的證據。
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玲玲的,這種事情,在這個地方是容不下的,這會讓他的家人永遠抬不起頭。
它從心底裡是感激徐本善的,感謝沒有把他和劉巧珍的事公之於眾,讓他得以儲存顏面,讓他依然是村裡人人誇獎的好老公。
後來,有一次他偷偷去劉巧珍家附近看望孩子,聽見了劉巧珍的慘叫,徐本善走了以後,他推開了劉巧珍的家門,看見劉巧珍傷痕累累的樣子,他心裡很難過,把她緊緊擁入懷裡,這個女人,因為他,受盡了徐本善的折磨,這讓他深深地自責。
此後,他總是偷偷幫助劉巧珍,因為對王翠芝的愧疚,兩人不再有苟且之事,默默守候,可能才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水生表哥,你不要自責,我生下玲玲是我自己自願的。”劉巧珍總是這樣說。
張水生默默無語,他什麼承諾也給不了她,她痛苦,她煎熬,他只能儘量在物質上幫助她。
妻子王翠芝是知道他幫助劉巧珍的,王翠芝總是說,她病的日子,大家都遠離她,只有劉巧珍不辭辛苦,每天來給她醫治,讓張水生多幫幫她。
有時,王翠芝也會在張水生面前罵徐本善:“堂堂一個大男人,活也不幹,整天遊手好閒的,老婆孩子也不管,真是苦了巧珍妹妹!”
張水生更加努力地幹活了,他想賺更多的錢,也想為玲玲盡一份義務,雖然他無法認她。
讓張水生和劉巧珍萬萬沒想到的是,徐本善居然有了賣孩子的念頭,可能是欠了很多賭資,也可能是真的想送走孩子,畢竟誰也不願意整天頂著這樣一頂綠帽子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