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分開,你會永遠安全,會找到更好的男人愛你一生。

後半句,他說不出口。

夜尋第一次發現,他其實就是個偽君子。

他根本就沒有婉婉說地那樣偉大。

趙麟和厲錦天說得對,他就是在欲擒故縱。

他怕自己說愛婉婉,她得到了,就不愛他了。

她是那麼地優秀,她身邊隨便一個男人,都是站在雲頂的強者。

他夜尋算什麼?

他怎配。

“好。”蘇清婉聽見自己回答了一個字。

夜尋在床前站了片刻,轉身離開了。

蘇清婉低著頭沒看他,只聽見輕微的關門聲。

夜尋沒有離開,站在門邊聽著裡面的動靜。

過了片刻,裡面也很平靜。

他在心底嘲笑自己。

他在擔心什麼?

他們都是極為冷靜的人,知道自己要什麼的人。

怎麼可能為了兒女情長,要死要活!

饒是如此,夜尋內心,還是希望婉婉能追出來。

抱著讓他,說愛他一輩子。

說等他一輩子……

夜尋發現,他真的很自私,自私得他自己都討厭。

他不敢把他自私的一面讓婉婉發現,他怕她看不上他。

夜尋加快了腳步離開。

生怕走慢一點,就會控制不住內心的情感,掉頭回去,讓她等等他……

夜尋上了車,車裡已經多了一個人,凰弟坐在副駕駛。

看見他們隊長上車,就靠在後座,閉上了眼睛。

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他卻從隊長身上感覺到了一種瘋狂的不捨和絕望。

“隊長,你和姐姐怎麼說的?”

“分開了。”夜尋的聲音聽起來很冷靜。

“分了。”凰弟重複了這句話,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嗯。”

“隊長,你對姐姐的感情,到底是怎樣的?”凰弟不懂愛情。

當初他離開的時候,也和談了幾個月的女朋友分手了。

他除了有點失落,就沒有別的感覺了。

如今看隊長,他才知道,他對那個姑娘,不是愛情。

很多人一輩子,都沒遇見過真正的愛情。

結婚生子,不過是湊合著過日子。

要不就是來源於家庭和社會的壓力。

就在凰弟以為隊長不會回答他的時候,夜尋說話了。

“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凰弟點頭,在心裡默默地念了幾遍這句話。

他還是不懂要怎樣的愛情,才能配得上這樣美好又絕望的詩句!

車開出去了,走遠了。

別墅二樓主臥落地窗,蘇清婉從窗簾後面走出來,早已淚流滿面。

她站在窗戶前,看著夜尋離開的方向,一看就到了天黑。

晚上,氣溫驟降。

室外和室內的氣溫相差很大,玻璃上有一層薄薄地霧氣。

她伸手,在玻璃上寫下了夜尋兩個字。

晚上,送外賣的來了。

是厲錦天叫人送的。

五星級酒店的打包盒,四菜一湯。

蘇清婉吃了兩碗飯,喝了一碗湯。

自己點了一杯奶茶,坐在陽臺窗戶看夜景。

沒了愛情,人也要活下去。

飯要吃,路要走。

厲錦天算準了時間,她吃完飯坐在陽臺上,他電話就打來了。

蘇清婉按了擴音,丟在一邊,端著奶茶喝。

“晚飯還合胃口嗎?”厲錦天的聲音很溫柔,像是對待一隻嬌弱的小動物,生怕聲音大一點,嚇壞了她。

之前蘇清婉重病,不止是夜尋嚇壞了,厲錦天也嚇壞了。

宴契雲還挨個打電話,告誡他們,婉婉的身體留下了很嚴重的後遺症,受不得刺激。

本來厲錦天知道夜尋走了,要親自送飯來的。

他怕刺激她,沒敢來。

“不錯。”蘇清婉實話實說。

厲錦天笑了,“那就好,如果你無聊,就來公司看看,你的研究團隊,全部都等你回來。”

“嗯。”蘇清婉喝奶茶,沒空回答他。

厲錦天一直都是被蘇清婉愛著寵著的人,如今被冷淡,心裡自然是受不了的。

“我知道你心裡有氣,你想要弄死我,可是公司是無辜的,別亂來,好嗎?”

蘇清婉笑了。

她的確是留下後遺症了,比如喝水,總是容易嗆到。

這不,明明只喝了一小口奶茶,就嗆到了。

她一邊笑一邊咳,咳出了眼淚。

“厲錦天,你要麼弄死我,否則,我就會弄死你和你的公司。”

“婉婉,你別對我太狠,你的愛,我都受不了,你叫我怎麼承受你的恨?”

厲錦天痛苦地問。

“地獄挺好的,死了,就不痛苦了,厲總,你可以試試看的。”

蘇清婉掛了電話,關機。

她窩在沙發裡,閉目養神,心裡只想著一件事情。

“怎麼弄死你,我曾經的愛人。”

蘇清婉一夜沒睡的結果是,翌日早上,東承集團的半導體研發方案被洩露。

整個東承,整個商界,甚至全世界,全都炸了。

新聞滿天飛。

厲錦天帶著幾個智囊團,熬了兩個通宵才把這事情給處理好。

幸好這個方案,只是初步計劃,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蘇清婉幹了這事後,依舊是東承集團的核心人物。

她有最高限權,能查到所有資料。

其實厲錦天只要把她踢出來,這些秘密,她都弄不到。

而且她這樣做,也是自毀模式。

一旦厲錦天報警,她將會被判很多年。

事情已經大到精神病證書都保不了她的程度。

但是厲錦天沒那樣做。

蘇清婉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弱者。

但是也更加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這個世界,誰也不能隻手遮天。

遇佛殺佛,見鬼捉鬼,那是爽文小說。

現實是別人把你弄死了,你還不知道誰幹的!

厲錦天若是一座泰山,那麼她就是趴在泰山腳下的螻蟻。

蘇清婉現在做的這一切,不過是用厲錦天對她的愧疚而發動攻擊。

厲錦天的愧疚,在她這裡,一文不值。

在蘇清婉眼裡,方法不重要,管用就行。

她當晚準備第二份資料,是東承另外一個重大專案的絕對保密檔案,發出去了。

反正,她也沒簽保密協議。

厲錦天沒打電話來質問她,他們一個重要的客戶打電話來了。

對方是長輩,蘇清婉和厲錦天和他關係都不錯。

“你和厲總吵架挺厲害的,都鬧到明面上了。”

蘇清婉笑了笑,“我們分手了。”

“原來如此,是厲總對不起你吧,我看他現在這個窩囊樣子,就解氣。”

蘇清婉笑而不語。

她又不傻,這個電話,是打來勸說她放手的。

對方身份尊貴,她不想得罪。

她只是找厲錦天報仇,不是要把全世界的人都得罪了,不給自己留後路。

對方道:“懲罰他一下也好,只是這個懲罰,也不能太狠了。”

“眼下,國外製裁我們晶片,不再提供給我們,我們自主研發,東承也是研發的其中之一。”

“咱們活一輩子,雖然不能名垂青史,但是,要為天下人著想,為家國大義著想,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