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待其他的黑衣男子反應過來,豬嚎般的慘叫聲又響了起來。

宋翠花殺意滔天,非常的粗暴,掄起慘白的手掌,一人一個耳光,就將其統統扇飛了出去。

啪!

耳光清脆,如同悶雷炸響。

那幾個黑衣人,都被扇得鼻青臉腫,軟癱在地面,爬都爬不起來了。

“相公!”

宋翠花走到我身邊,連忙將我從地面扶了起來,看著我那副鼻青臉腫的模樣,頓時讓她滿眼的心疼神色。

“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看著宋翠花,我一臉的激動。

“我在惡魔嶺的山腳下,等你來娶我,等了你三天三夜。”

宋翠花哽咽說道:“你是不是把我給忘了?”

雖然她頭腦簡單,還又矮又胖。

但是她不傻啊。

當時在惡魔嶺的山腳下,等我去娶她,始終不見我來,她就覺得肯定是被我給騙了。

敢欺騙她的感情,這還得了啊?

她今天趕過來,其實是來找我算賬的。

沒有想到,她闖進我們村,就看到村裡橫屍遍野,我也陷入了絕境,正在被一群黑衣人圍攻。

“我……”

看著宋翠花,這隻傻呼呼的惡鬼,此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她對我恩重如山,我卻再三欺騙她。

這讓我滿腔的愧疚。

但是還得騙下去,今天我能否活命,就只能指望宋翠花了。

“當初的承諾,我怎麼可能會忘?”

我深吸口氣,看著宋翠花苦笑道:“但是這幾日,我都身陷困境,根本無法脫身。”

“我都看到了。”

宋翠花笑容燦爛道:“就知道你心裡有我,不會把我給忘了。”

“陳長生你可以啊。”

站在血轎前的範承,看著我們這邊冷笑道:“你不是跟妖談物件,就是跟鬼談戀愛,而且找的還都是醜八怪,你這口味真夠重的。”

範承視人命如草芥,身邊的手下被宋翠花重創幾人,還有一人被殺也沒有當回事。

甚至對宋翠花,也沒有任何的畏懼。

他負手而立,風輕雲淡。

“翠花,就是他想致我於死地。”

我指著範承,咬牙切齒說道:“我爺爺就是死在他手裡,如今姬古月也落在了他手裡。”

“我都看到了。”

惡狠狠瞪眼範承,宋翠花兩眼噴火,渾身陰氣在狂湧。

但是我注意到,宋翠花看範承的眼神,露出來副很忌憚的神色,目光落在那四個紙人身上,同樣讓她神色凝重起來。

看到這幕,頓時就讓我心裡咯噔了一聲。

在惡魔嶺的時候,宋翠花抗衡幾十只惡鬼,都不帶皺眉的。

如今面對范家的範承。

還有範承身邊的四隻惡鬼附身的紙人。

竟然能讓她這般忌憚。

這說明無論是範承,還是那四個紙人,都非等閒之輩。

隱藏得夠深啊。

要不是察覺到宋翠花眼裡的異常,我根本看不出來,範承究竟有多強大。

“你瞪眼有什麼用?”

橫眼宋翠花,範承不屑說道:“不怕死就過來啊。”

宋翠花沒有理會,而是轉過頭,深深看我眼,她就對我認真說道:“相公,如果有一個又矮又胖,長得還很醜的女人,願意為你付出一切,你會記得她的好嗎?”

聽到這番話,頓時讓我心沉谷底,心神都控制不住顫抖了下。

她這明擺著就是在說自己啊。

而且。

她為了能救我出去,已經做好犧牲的準備。

“不會忘。”

我搖著頭哽咽說道:“她對我的好,我會一輩子都烙印都在心裡。”

“那便足矣!”

宋翠花看著我傻傻而笑,眼眶裡噙滿了淚花。

下秒鐘。

她化成一股陰氣,迅速消散在原地。

等再次現在我面前,就已經將姬古月,從範承手裡救了回來。

範承看著,只是揚起嘴角笑了笑。

他並未在意。

然後淡然說道:“從小爺手裡,把她救走又能如何?你們仍然難逃一死。”

“誰生誰死還不一定!”

惡狠狠瞪眼範承,宋翠花翻掌間,一股澎湃的陰氣從手指裡溢位,頓時就將我跟姬古月籠罩住。

與此同時她抬手一巴掌,就將我們拍飛了出去。

我在虛空不斷倒飛。

就見宋翠花看著我,扯著嗓子大喊道:“相公,你有多遠走多遠,不要再被他們抓住。”

“你得活著!”

我同樣大喊道:“我等你回來找我,我還要娶你做媳婦!”

聽到這番話,宋翠花笑得淚流滿面。

“給我宰了她。”

這時,範承揮了揮手。

旁邊的四個紙人,目露兇光瞪著宋翠花,它們縱身而躍撲過去,頓時就跟宋翠花大戰在一起。

那四個紙人很可怕,體表陰氣狂湧,迸發出浩蕩的威壓。

哪怕宋翠花這種從惡魔嶺跑出來的惡鬼,爆發出全部的實力,也很快就被壓制住。

“啊……”

宋翠花慘叫聲,就被那四個紙人掀飛出去,無比狼狽摔倒在了地面。

而她的身形,頓時就黯淡了幾分,變得透明起來。

宋翠花咬著牙爬起身,再次衝了過去。

其中一個紙人冷哼聲,向前踏出一步,隔空一巴掌,就又將宋翠花拍倒在了地面。

“噗!”

宋翠花張嘴咳出口鮮血,頓時變得愈加的虛弱,那透明的身軀,彷彿一陣風就能將其吹散。

傷成這樣,已經將她快要魂飛魄散。

而她咬著牙,仍然還想爬起來繼續戰鬥。

但是那個紙人走過去,猛然抬腿就踩住了宋翠花。

“啊……”

宋翠花悲慟慘叫聲,身形便化成了虛無,不過就在此刻,有一道殘魂,瞬息而致就鑽進了一條狗的身體內。

那是條大黃狗,身軀血染,腿上有傷口,躺在地面一動不動。

“我們走。”

範承踏進血轎內,四個紙人抬著血轎便揚長而去。

不知道過去多久,躺在血泊裡,一動不動的大黃狗,此時此刻睜開了雙眼。

而我跟姬古月,早就離開豬頭村。

我回了趟宋泉明家裡,將姬古月的那把骨頭棒帶了出來。

此刻我騎著摩托車,一路在狂奔。

已經趕了有十多里跑,快要開到我們鎮裡,但是就在此刻,只感覺身後,一陣陰風呼嘯而來,頓時間,一股冰冷刺骨的陰氣,從我的腳底板直竄腦門,吹得我遍體生寒。

而我抬眼,通後後視鏡,就看到有個花花綠綠的紙人,出現在了摩托車後面。

那紙人拽著摩托車,將其離地舉了起來。

緊接著。

整輛摩托車就被紙人甩飛了出去。

我從摩托車上滾落到地面,就撞在一塊石頭上,頓時撞得我頭破血流,痛得嗷嗷慘叫。

至於姬古月,從路邊滾了下去。

還不待我緩過神來,就見一頂血轎,被四個紙人抬著,從虛空飄過來,便落到了地面。

“我說過,陳長生你逃不走的。”

範承那冷莫的聲音,這時從血轎裡傳了出來,“現在我看你還能往哪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