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梔梔別怕,孤帶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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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淮序今日本不在京中,收到青玉的傳信後便快馬加鞭匆忙趕回來,一身風塵僕僕卻也難以壓制住他此時盛怒的氣息。
跪在地上的太監大氣不敢出一聲,顫顫巍巍地把頭埋得快低到了地上。
紫韻見到殿下到來,提著的心猛然落下來。
殿下總算是回來了,主子得救了!
沈淮序一身的低氣壓任誰也不敢靠近,他一路沉著臉過來,無視他人,進來便直接一腳把門踢開。
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身後的霞光披灑在他身上,鍍上了一層暖金色的光輝,恍若天神降世。
南梔聽著動靜朝著門口處看了過去,見是太子到來,她其實不大意外,只是沒想到他來得比她預料得早些,還以為他最早要明日才回來。
逆著光,她其實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只覺得隔著老遠似乎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氣。
南梔就這般站在桌案身後,先是詫異抬眸,隨後衝著他莞爾一笑,“殿下,您不是說要明日才回來?”
因著一日未曾進水,她唇上有些發乾,唇色略顯蒼白,偏生她眼中沒有抱怨,那笑容落在沈淮序眼中,一下便心疼到了心尖上,直接快步上前,緊緊抱住她。
“梔梔,孤回來了,別怕,孤帶你回去。”
他在南梔面前收斂了身上的氣勢,聲音溫柔生怕嚇住了她。
雖他回來的早,南梔心裡也感謝他來救她,只是卻也生不出什麼感動的心思,若不是因著他的緣故,她又何苦受這些。
她本該過著平靜的生活啊。
南梔主動伸出手環顧著他腰,語氣聽著十分平靜:“殿下,臣妾沒事,不過是抄些佛經罷了。”
可她越是這般說,沈淮序便越是心疼她,抱得她更緊了些,暗沉的眸色裡閃過一絲狠戾。
“孤帶你回去。”他鬆開了她的腰,直接把她抱起,徑直朝著外面走去。
南梔抓著他的衣袖,也沒掙扎,正巧她站得累了,便隨他抱著,故意說道:“殿下,皇后娘娘讓臣妾抄的佛經還未抄完呢。”
“沒抄完的自然有人抄,梔梔不必擔憂。”
剛出來,便迎面遇上了前來的梁皇后,沈淮序眼中冰冷淡漠的神情險些刺痛了梁皇后的眼,他竟為了個女人,露出這種像是看待陌生人的眼神看她?
梁皇后心裡有些慌亂,身形晃了晃,站穩後雍容華貴的面上露出慈愛的目光,溫聲問道:“序兒回來怎麼也不通知母后一聲?”
沈淮序腳下一頓,站在梁皇后跟前,笑得有些寒涼,“母后,兒臣不希望再有下一次,冰月一向與您親近,抄佛經這事,她更合適。”
梁皇后沒料到他會這麼快便趕了回來,原本打算到了晚上便放了南梔回去,順便再敲打她一番,看著兒子護著她的模樣,心裡堵得慌。
上次她見過南梔後,只覺得她有些熟悉,便讓人去查探了她一番,沒想到當真給了她個天大的“驚喜”!
她竟是宋應挽的女兒!
天意弄人嗎?她兒子竟喜歡上了她的女兒!
她是誰的女兒不好,偏偏是宋應挽的女兒,以至於她便越發不喜歡南梔,才有今日這番故意刁難她的事情。
梁皇后斂下心神,面上若無其事地笑了笑,“序兒說的這是什麼話,母后不過是讓她抄了些佛經罷了,怎麼她身子矜貴,抄個佛經也抄不得了?”
沈淮序目光看似平靜,只是那聲音冷淡得仿若結了冰的冰花,笑意未達眼底,冷著聲質問:“母后若只是真心想她幫您抄些佛經便也罷了,為何連口水也不給她喝?兒臣聽說她到您這後便滴水未進。”
梁皇后從未被他這般冷待過,被他質問的話語刺得心裡發痛,但她自然不可能承認這事,便驚訝問道:“哦?竟還有這種事情?序兒,許是宮裡的人疏忽了,一時沒記起來這回事,母后並不知曉。”
正乖順待在沈淮序懷中的南梔,差點被梁皇后的話給逗笑,憋著沒出聲,聽著二人劍拔弩張的對話,像是害怕地抓緊了他胸前的衣裳,眼底卻平靜無一絲波動,猶如在看鬧劇一般。
皇后這開脫的話倒也有些好笑,說出來誰人會信?不過皇后這般說,遭殃的只會是底下的人。
果真,沈淮序冷冷一笑,“既然母后宮裡的人這般大意,留著也無甚用處,今日守著她的人,便全拖出去杖斃!”
南梔低垂著眼眸,不大意外他這話,但想著守著她的小宮女不是壞心腸的人,有些可憐,守了她一日,也沒喝上一滴水,卻也不敢吭聲,乖乖巧巧安靜站在她身側。
她偷懶,那小宮女起先還一板一眼提醒她,後面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時不時偷偷瞧著她的臉出神,煞是可愛。
南梔湊近他耳邊,低語了一句,沈淮序薄唇緊抿,不發一言。
梁皇后臉上的表情再是淡定不起來,震驚出聲:“序兒!你!”
很快她又收斂了心神,神色有些寡淡,不急不緩問道:“序兒,不過是宮人一時疏忽罷了,何至於便要處死?”
“母后,今日這點小事便能疏忽至此,誰能知曉往後其他事上是否也這般大意?”
梁皇后知曉,這是在生她的氣,不過想著也就是幾個無關緊要的宮人罷了,能讓他消氣,死了便死了,總比與她生了嫌隙要好。
“罷了,母后依你便是。”
跪在地上的幾個太監和守著南梔的那小宮女頓時面如菜色,心如死灰,害怕得瑟瑟發抖,渾身打著冷顫。
眼看著活路無望,剛剛攔著紫韻不讓她進去的那太監害怕得大喊:“求殿下開恩!殿下饒命!都是皇后娘娘吩咐奴才的!”
梁皇后臉色一變,雲霜急忙厲聲喝止:“大膽!娘娘面前,竟也敢胡說八道,還不趕緊把他拖下去!”
“全都拖下去!”
守著南梔的小宮女被人帶走,路過南梔跟前時,哭著看了她一眼,又像是認命一般緩緩垂下了腦袋,瞳孔渙散,一聲不吭。
南梔捏了捏沈淮序的胳膊,仰著頭眼含央求的意味。
沈淮序輕笑一聲,“孤依你便是,便讓她杖責十下。”
南梔沒再多說,雖難逃皮肉之苦,可有命在總比沒命好。
小宮女低垂的眼底一下像是有了亮光,猛然回頭朝著南梔感激一笑,南梔回以一笑。
沈淮序想著她今日累了一整日,便不欲久待,不鹹不淡地對著梁皇后說道:“母后,想為您抄佛經的人多的是,兒臣已經喚了冰月入宮,讓冰月把剩下的幫您抄完,希望您對待冰月,也如對待她一般,萬不能厚此薄彼。”
“兒臣便先行一步,改日再來看望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