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奕欠身道:

“對不起,我來的不是時候。”

孫羽唇角一揚,露出一抹柔色的笑容。

“不,你來的正是時候。”

“過來!”

盧奕臉頰微微發燙,撇過頭去:

“我若留下,孫司空能幫我父親官復原職嗎?”

孫羽冷冷:

“你沒資格和我談條件。”

“你!”

嫻靜如盧奕,此刻也急的直跺腳。

接著,便是冗長的沉默。

“好,好,我留下。”

孫羽笑著揮了揮手:

“你們都下去吧,我跟盧小姐好好聊聊。”

朱芸三女乃福身一禮,自覺退下去了。

盧奕緊咬著朱唇,猶豫一下,還是緩緩走了上去……

“你當初說要幫我父親官復原職,是不是真的?”

“你貴為三公,該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我的確說過這話,但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不是嗎?”

孫羽伸了個懶腰,打個哈欠:

“你瞧,忙了一天,我這背就挺酸的。”

盧奕咬咬唇,“好,我來給你揉。”

……

有人歡喜,有人愁。

就在孫羽教盧奕等女打牌之時。

劉辯也迎來了他的洞房花燭夜。

同時,這也是他的第一次。

是他從男孩變為男人的第一步。

新娘子早已在洞府等候。

而劉辯卻遲遲不肯入洞房。

而是獨自在屋外喝著悶酒。

一直喝到深夜,還是不肯進去。

周圍的宮女看不下去了,在一旁勸道:

“今日是陛下大婚的日子,可莫讓皇后娘娘在屋內等急了。”

劉辯臉色一變,厲聲道:

“連爾等也要指責朕嗎?”

宮女忙跪在地上請罪。

這時,小黃門高聲喊道:

“太后娘娘駕到!”

一群穿著鵝黃色宮裝的少女,簇擁著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款款而至。

劉辯見狀,搖晃著身子,走出去見禮。

“兒臣給母后請安。”

何蓮鳳目一展,叱道:

“新婚之日,為何喝得如此爛醉?”

劉辯無奈的拱了拱手:

“兒臣一見著新娘子的模樣就害怕,實在不能和此女共處一室。”

何蓮柳眉一挑:

“娶妻娶賢,你亞父將此女許配於你,自有其用意。”

“你應當靜下心來,好好地去審視她,而不是一味排斥。”

孫羽可是專門跟她說過,為了找到如花。

不良人傾巢出動,翻遍了洛陽所有門戶,才找到此女。

何蓮相信孫羽的眼光,如花絕對是一個奇女子。

劉辯拗不過母親,只得強打精神,進入了洞房。

望著坐在床榻上的如花,他吞嚥了口口水,猶豫一下。

伸手去揭開她的紅蓋頭。

此時如花已經被剃去鬍鬚,也教了些宮中禮儀。

整體看著端莊大氣許多,也不再一口一口灑家的自稱了。

可饒是有妝容加持,依然奇醜無比。

劉辯腹內翻湧,起身欲走。

如花挺身上前,拉住劉辯的衣袂,勸他留下。

劉辯眉梢一挑,沉聲道:

“婦有四德,曰德、曰言、曰容、曰功。”

“汝有幾何?”

如花回答道:

“除容貌以外,已然皆備矣。”

又反問道:

“君子有百行,陛下有幾何?”

劉辯拍著胸脯,自豪地說道:

“朕身為人主,自然是皆備。”

如花眉毛一揚,道:

“君子百行,以德為先。”

“而陛下好色不好德,焉能說是皆備?”

此話將劉辯噎的啞口無言,乃悟母親之言。

知此女果非俗人。

亞父將她送到自己身邊,原來真是為了助長自己的德行。

改變他輕佻的毛病。

劉辯整了整頭髮與衣冠,朝如花拱手道:

“梓童說的有理,之前是朕的不對。”

“望你多多包涵。”

如花聽他喚自己為梓童,此乃皇后專稱。

心下明白劉辯已經接受了自己,不禁露了笑:

“陛下能主動承認自己的過失,說明離成為聖明之君已經近在咫尺。”

“相信孫司空知道後,也會倍感欣慰。”

劉辯頷首,鼓起勇氣,擁如花入懷。

又命人將燈吹滅。

還是亞父說得對——

女人不在美醜,因為關上燈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