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時越安靜的坐在那裡,聽著趙如畫念念叨叨的聲音,他的臉上看不到煩躁的神色,反而能從他的眼底裡面,看到一絲絲輕柔的笑意。

那一雙眼睛實在好看,帶著一股子笑,能讓人心尖尖都變得酥麻溫柔。

只可惜,站在雲時越身後的趙如畫,看不到雲時越的這個神情。

她把傷口上面凝結的血小心地擦拭乾淨之後,然後將那一瓶治傷口的藥粉慢慢地倒上去。

藥粉觸碰到傷口,火辣辣的疼著,雲時越好似感受不到疼,臉上的神情半點變化都沒有。

“咦,你這是什麼藥粉?藥效這麼厲害?我就撒了一點點藥粉在傷口上,血就止住了。”

後面的趙如畫,看著雲時越的傷口,一臉驚奇的道。

雲時越微微轉頭看了她一眼,說:“這是專門治傷口的藥粉,藥效自然是最好的。”

趙如畫:“我不知道這是治傷口的藥粉?”

她是沒有見過哪一種藥粉像這種藥粉這麼厲害的,稍微放一點點,血就止住了。

雲時越:“那你還問?”

趙如畫:“我還不能問?再說,我問的問題,你回答在點子上了嗎?”

雲時越不說話了。

他倒是沒有生氣,而是在想,趙如畫這個女人何時變得這麼熱心了。

還主動幫他處理傷口。

“雲時越,話說你身上的傷口也太多了吧?你卸李家的門時,兩三下就卸下來了。還有誰比你厲害,能讓你受那麼重的傷。”

趙如畫又道。

她並不傻,能看出來雲時越後背的傷是怎麼來的。

雲時越似乎是笑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他說:“這個跟你沒關係。”

趙如畫撇了撇嘴巴,不再問了。

給雲時越處理好傷口了,趙如畫就把東西收起來。

準備睡覺的時候,她跟雲時越說,雲時越身後的傷口挺嚴重的,睡覺的時候,他最好不要躺著睡,免得傷口再次流血。

雲時越說好。

燈吹滅之後,雲時越果然趴著睡了。

只不過他的腦袋朝著裡面。

床鋪就那麼點大,趙如畫躺在雲時越的身側,雲時越這麼轉頭對著她,呼吸就全部落到趙如畫的臉上了。

趙如畫的臉頰有些癢癢的,她往裡面挪了挪,想避開雲時越的氣息,卻沒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黑暗中,趙如畫朝雲時越這邊轉了個腦袋,對他開口:“雲時越,你睡著了沒有?”

身邊的人呼吸均勻,沒有搭理趙如畫的意思。

趙如畫沒聽到動靜,以為雲時越睡著了,準備轉個身子矇頭睡的時候,雲時越突然又開口了:“沒有。”

沒有多說一個字的意思,只聽著他的聲音,趙如畫感覺他好高冷。

“你把頭轉過去。”趙如畫道。

雲時越再怎麼高冷,跟她也沒有關係。

他的呼吸落在她臉上,她睡不著。

雲時越:“不轉。”

也沒有問為什麼。

趙如畫有些想罵他,又想到他今天替自己討回公道的事情,想著這個時候罵他顯得自己沒有良心。

遲疑了一小會兒,趙如畫說:“你呼吸落到我脖子跟臉上了,我睡不著,小心我對你做出見不得人的事情。”

這裡那麼黑,她看不到雲時越的模樣,真做一點什麼,她也是下得了嘴的。

雲時越又安靜了。

他還是那一副不想搭理趙如畫的模樣。

趙如畫有些煩躁的時候,雲時越才慢慢開口:“那你來。”

瞧瞧這話。

趙如畫有些不冷靜了。

她都覺得自己的臉皮子夠厚的了,沒想到雲時越的臉皮子更加的厚。

那你來?

她倒是想來啊。

但是,也得有人配合才行。

她一個人就是激情四射也沒有半點作用。

“我睡覺。”

趙如畫終究是沒有那個膽量。

她將身上的薄被子往上面拉了一些,往裡面側身,然後閉上眼睛睡去了。

身後的雲時越,在這個時候,唇角輕微的勾起一抹弧度。

這個晚上,趙如畫睡得不太安穩,半夢半醒間,她總覺得自己的脖子臉頰癢癢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落在上面。

第二天早上醒來,雲時越還沒有起來,趙如畫睜開眼睛,看到身邊的雲時越,有些尷尬。

她還是第一次醒來看到雲時越躺在自己的身側,這種感覺怪怪的。

雲時越已經醒過來了,趙如畫在看他,他也在看趙如畫。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雲時越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手指摸到臉上的粗糙,似乎有鬆一口氣的感覺。

趙如畫轉過眼睛,不再看雲時越。

“你怎麼躺著了?身後的傷口流血了沒?”她問。

雲時越:“應該流血了,你幫我看看。”

他挺自覺的轉身,臉趴在枕頭上之後,自己把衣裳拉起來,露出整個後背給趙如畫看。

趙如畫在雲時越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一個白眼。

昨天她扒雲時越的衣裳,他還一臉震驚的盯著她看。

過一個晚上了,居然自己把衣裳拉起來給她看了,

這個反差,未免太大了些。

雲時越的整個後背都露出來,傷口都擺在她眼前了,她沒有不看的道理。

“你這個傷口,都沒有結疤的意思啊。”

“昨天晚上讓你別躺著睡,你不聽我的,現在傷口還開著一個大口子,疼死你算了。”

趙如畫嘴皮子硬,心裡面卻又些疼。

雲時越身上那麼多傷口,得多疼啊?

她身上要是有這麼多傷口,這個時候肯定疼到哭了。

雲時越:“趴著睡辛苦,睡著了之後不知不覺的就翻身了。”

“這幾天可能要讓你照顧我了。”

他說得挺坦然,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趙如畫:“你手腳又沒受傷,我還怎麼照顧你?最多就做飯給你吃,難道上廁所擦屁股還要我幫忙不成?”

雲時越:“……”這個女人就沒有矜持的時候。

旁人永遠想不到她下一句話會說出什麼狼虎之詞。

說話期間,趙如畫已經重新幫雲時越處理好傷口了。

之後她又叮囑雲時越,讓他多注意一些,別拉扯到傷口了。

雲時越默默的不說話,兩隻耳朵卻是認真的聽著趙如畫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