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時越不缺錢,趙如畫自然不會叫他去孃家那邊燒木炭賺錢的。

天氣變化得很快。

前幾日還挺暖和的,穿那麼兩件衣裳就合適了。

晚上下了一點小雨,第二天起來,天氣驟然變冷。

趙如畫從被窩裡面爬出來,冷得打一個哆嗦。

今天雲時越沒有出去,趙如畫裹著棉被坐在床上,看到雲時越進來了,她問雲時越,外面是不是下雪了,怎麼會突然這麼冷?

雲時越說:“沒有下雪,是下雨了。”

趙如畫朝外面探了探腦袋,最終還是不情不願地從床上爬起來。

進到冬日之後,田間的穀子都已經全部收割完了。

穀子收割完了之後,村裡人就清閒了下來。

今天又下著雨,村子裡面合得來的人家,就兩兩三三地聚集到一起。

胡氏今天也不上山,趁著今日清閒,就到村子裡面跟人閒聊。

這一聊起來,就聊到了趙如畫做鞋子來賣的事情。

當下就有人問胡氏,這陣子怎麼都沒見趙如畫拿鞋子到鎮上去賣?

提起趙如畫做的鞋子,胡氏臉上就有光。

她說:“如畫現在不用到鎮上去賣鞋子了,有人到她家裡去找她做鞋子。”

“還記得之前到咱們村子裡來的那個女人嗎?她就是專門來找我們家如畫做鞋子的,聽說,是鎮上某個大戶人家要給官老爺子送禮,覺得我們家如畫做的鞋子好看,就讓我們如畫做一雙鞋子給他送禮用。”

送禮的東西,那自然是要挑選最好的東西送了。

要是送不好的東西,會沒有面子。

坐在邊上的那個女人心裡面有些酸。

官老爺子送禮都要趙如畫做的鞋子去送,趙如畫做的鞋子得多好?

“我記得之前你家如畫做了好些鞋子到鎮上去賣,都賣多少錢一雙啊?”

又有人問。

胡氏聽到這裡,就笑了。

趙如畫不讓她把那雙鞋子的價錢說給別人聽,說之前的那些鞋子,是可以的吧?

再說,當初趙如畫賣鞋子的事情,李家那邊的人也看到了,她就是不說,別人也會知道。

胡氏笑呵呵地說:“聽說是二十文錢一雙,她做的鞋子好,一拿到鎮上去,沒多久就全部賣完了。”

自己的女兒有出息了,胡氏驕傲,恨不得把趙如畫所有的事情,都顯擺給別人聽。

“二十文錢一雙的鞋子?什麼鞋子啊?這麼貴,我們穿的這種鞋子,七八文錢我都嫌貴了。”

“可不是,誰會買這樣的鞋子喲。”

有人質疑胡氏的話,胡氏就不高興了。

她說:“你們不買,自然是有人買的。這個事情李鴻運他娘跟沈氏是親眼看到的,你們不相信我說的,總要相信李鴻運他娘說的話吧?”

胡氏跟陳氏是死敵。

她說的話要不是真的,也不敢把陳氏給說出來。

周邊沒有人再質疑什麼了。

“你們家如畫倒是個有出息的。”

“對了,她是怎麼會做這種鞋子的?我聽說,她做的這種鞋子,咱們這邊是第一次見。”

“確實是第一次見,如畫是去哪裡學會做這樣的鞋子的?”

旁人這麼一問,胡氏就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她的女兒常年呆在村子裡面,接觸最多的也就是村子裡面的人。

趙如畫如何會做這樣的鞋子,她也不知道。

“應該是自己想出來的。”最後,胡氏這麼回答。

旁人自然不相信胡氏說的話。

趙如畫又不是多聰明的人,怎麼會自己想出這樣的鞋子來?

之後,胡氏又說自己的兩個媳婦跟趙如畫學做那樣的鞋子,現在已經會一點點了,只是手藝沒有趙如畫的好,做出來的鞋子不太好看。

這話,就被人有心人聽進耳朵裡面了。

這個有心人,就是趙二嬸了。

趙二嬸從林老太那裡知道趙如畫做鞋子去賣,賺到了不少銀子,心裡面就想著,她的手藝也不錯,要是能夠把趙如畫做的那種鞋子學會,以後她就能夠靠賣鞋子賺到錢了。

之後,她又想到趙如畫嘴皮子厲害,她要跟趙如畫做鞋子,趙如畫一定不搭理她。

胡氏說她的兩個媳婦跟趙如畫學會做那種鞋子了,既然如此,她直接去找胡氏的那兩個媳婦不是更好?

趙二嬸心裡面這麼盤算好了之後,就開始想著如何接近胡氏的那兩個媳婦了。

左思右想了一通,趙二嬸認為胡氏的大媳婦李氏,是個比較耿直的一個女人,讓李氏把趙如畫的看家本領交給她,李氏估計不願意。

那就只有二媳婦楊氏了。

楊氏這個人,可比李氏多那麼一點點心眼,從她那裡下手,再合適不過。

第二日,趙二嬸就去找楊氏了。

楊氏每日早晨,都要端著一家人的衣裳到河邊去清洗。

這段時間,因為天氣寒冷,洗衣裳就更加的辛苦了。

趙二嬸來到河邊,看到楊氏一個人在那裡,拿著棒槌不停地敲打著衣裳,一雙手都被凍得通紅了,眼中便露出她一貫的笑容來。

“是小楊氏在這裡洗衣裳哪?這麼冷的天,你們一家人的衣裳,都是你一人在洗?你家裡的其他人不來洗?”

“那麼一大堆衣裳,你一個人天天這麼洗著,可就受罪了。”

楊氏聽到趙二嬸這麼說,心裡面到底是有些不滿的。

以前大嫂沒懷有身孕,家裡的衣裳都是她跟大嫂來洗。

現在大嫂有身孕了,一家人的衣裳,就都丟給她洗了。

那麼冷的天,她的手都凍紅了,也沒有個關心自己的人,想想心裡就委屈。

“這有什麼?做人家的媳婦,洗一點衣裳也是正常的。這麼冷的天,你不也要到河邊洗衣裳嗎?”

楊氏不太喜歡趙二嬸。

這個女人,之前想來搶她家的紅薯。

趙二嬸聽了,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郁了。

她說:“我不一樣,我洗的衣裳都是我丈夫跟我兒子的。可不像你,公婆的衣裳,兄嫂的衣裳,以及丈夫的衣裳,都要你一個人洗。”

“二嬸兒看到你這樣,心裡面疼得不行呢。”

“這麼多人,都要你侍候著,家裡的那些人就不長手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