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看到李鴻運這個窩囊樣子,就看不起他。

這麼大一個人了,看到官老爺之後,居然會害怕成這個樣子。

一點男人的樣子都沒有。

當初她是瞎了眼睛,才會看上李鴻運這樣的男人。

沒有擔當,沒有責任心。

嫁給他,比嫁給一頭牛還要遭罪。

李家的鋪子關門了之後,李家的人再也沒有往日那般高高在上了。

經過這個事情,李家在村子裡面的威信,徹底坍塌了。

後面的事情,就是李家這邊想辦法如何將陳氏給救回來。

進了牢獄之後,不管大最小罪,都會受到一頓打。

陳氏在裡面呆了三天時間,李家這邊掏空了家底,又四處找人借錢,才把陳氏給領回來。

回到家中,陳氏已經沒有了人的模樣,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傷。

看到人,她就發出驚恐的喊叫聲,好似害怕有人來傷害她。

村子裡面的人看到陳氏這般,並沒有誰去同情她。

趙如畫的飯館重新開門做生意了。

前陣子客人在飯館裡面吃壞肚子的事情,給飯館帶來不小的影響。

即便有人知道趙如畫的飯館是被人陷害了,但依舊沒有多少人敢到她的飯館裡面吃東西,

大家都有心理陰影,擔心自己會吃壞肚子。

胡氏跟趙老爹已經擔心壞了。

他們幫不上趙如畫,只能四處跟人解釋,他們家女兒開的飯館並沒有任何問題,是陳氏下毒陷害他們家如畫。

即便如此,依舊起不到多大的作用,趙如畫的飯館,依舊冷冷清清的,一天下來,沒有幾個人到店裡面去吃飯。

趙如畫自己也操心。

每天到飯館裡面去,看到裡面沒有什麼人,她就煩躁。

好好的一家飯館,被陳氏搞成這個樣子,她能怎麼辦?

陳氏已經被抓了,也被打了。

賠償什麼的,人家根本拿不出來,趙如畫又不能要人家的命,最後只能作罷了。

出了這樣的事情,誰都不願意,趙如畫就更加不願意了。

好在,陳氏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她開的那一家鋪子已經關門,日後不會再開起來了。

胡氏因為這個事情,每每跟人提到這個事情,就忍不住哭。

她恨透了李家的人,又罵自己眼瞎,當初怎麼就讓趙如畫跟李鴻運訂了娃娃親。

要是沒有這一檔子事,她的如畫也不會受那麼多委屈。

趙如畫自然也是操心的,但是,操心過後她想的是如何把生意做好。

天氣已經很熱很熱了,就在趙如畫為了飯館的事情一籌莫展的時候,當初找她做鞋子的那個蘇管事,居然又出現了。

她看到趙如畫的第一眼,眼中帶著驚訝的神情。

“趙姑娘,你看起來比以前白了許多。”

“哎喲,這麼些日子沒有看到你,你都是如何保護你的這一張小臉的呀?膚色變白了之後啊,你完全變了一個人,看起來也比以前漂亮了許多。”

“你是不是偷偷去買了雪膚膏?還是買了潤膚霜?我聽說宮裡的那些娘娘啊,就喜歡用那些東西。每日用那些膏啊往臉上抹一抹,那膚色就會變得細緻又光滑的。”

那蘇管事年紀大了,卻也是個女人,平日裡又是在大戶人家中做事的,自然是比較在乎自己的臉了。

看到女主人用了那些好東西,臉蛋變得細緻又白皙,她心裡面也是羨慕的不行。

現在看到趙如畫的臉色變得白皙了,就想問問趙如畫,都去哪裡買的那些東西。

趙如畫愣了愣:“我沒有買什麼東西抹在臉上啊。”

來到這裡,一堆的東西接二連三的發生在趙如畫的身上,趙如畫就是想要好好打扮自己,都沒有那個機會。

蘇管事壓根不相信趙如畫的話。

眼前的趙如畫,膚色白皙,白裡透著紅,看著精神狀態十分的好。

即便一樣東西都沒有抹,那也是很多人都比不了的。

趙如畫不信邪,她跑回家中拿了銅鏡出了,在太陽光下對著銅鏡照起來。

這一照,趙如畫發現自己的臉真的比以前白皙了不少。

“咦,還真的是白了許多。”

趙如畫看著銅鏡裡面的自己,因為膚色變白了的緣故,她的那一雙杏眼看起來特別的有神。

那一張小巧的瓜子臉,也因為膚色變白了,顯得精緻了不少。

趙如畫:“我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白了?”

“我多久沒有照鏡子了?”

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趙如畫內心無比激動。

她居然也有變白變美的一天。

就她現在的模樣,要是再好好打扮打扮,不說多驚豔,至少是漂亮好看的。

蘇管事看到趙如畫這個反應,就笑話她:“你自己變得好看了,你自己還沒反應過來?”

趙如畫是真的沒注意這個事情。

她天天事情多得不行,每天忙得跟陀螺一樣,哪裡有時間照鏡子?

出去外面也沒有鏡子,她哪裡能知道自己長什麼樣子?

要不是蘇管事跟趙如畫說,趙如畫估計還有好長時間都不知道自己變白了。

趙如畫有些怪起雲時越了,天天跟雲時越生活在一起,雲時越也不知道跟她說一說,讓她能高興高興。

蘇管事:“誰知道你啊?對了趙姑娘,我今天過來是想跟你說,我們家主人還要你做那樣的鞋子給她,價錢什麼的都好說,只要你能把鞋面做得好看就行。”

趙如畫的思緒被她吸引:“上次做的那一雙鞋子,你們家主人拿去送人了,對方是不是很滿意?”

趙如畫認為對方肯定滿意,不然蘇管事也不會跑到這裡來找她。

一雙鞋子賣出去二百兩銀子,可沒有幾個人能夠做到,也沒有幾個人捨得給這個價。

現在對方又來找她了,趙如畫可以肯定,收到那一雙鞋子的人,非常的滿意。

蘇管事笑:“特別的滿意,我們家主人前幾天剛剛回來,又想著再做一雙這樣的鞋子,鞋面的花樣圖我都拿過來了,你看看能不能做出來。”

說著,蘇管事從自己的懷裡拿出那一張鞋面的花樣圖。

趙如畫看了之後,眉頭皺了起來:“這麼複雜?”

蘇管事笑著說:“是複雜一點,我們家主人說了,只要你能把這個花樣的鞋面做出來,你想要什麼東西,隨便開口,只要她能滿足你的,都會滿足。”

趙如畫什麼東西都不想要,她現在就想要銀子。

對方這麼開口,趙如畫也不跟他們客氣了。

她說:“這一雙鞋子,我要三百兩的價位,你們家主人能給得起,我就能做得出來。”

“這個圖的複雜程度你們也看到了,一隻小小的鞋子,要把這麼複雜的圖勾上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特別是,勾出來的鞋子,鞋面圖案還要好看,要是不好看的話,對方根本不會買賬。

“絨線跟鞋底還是要你們自己準備,記得準備細一點的絨線,然後顏色要鮮亮一點。絨線的色澤會影響到鞋面圖案是否足夠逼真。”

找材料這些活兒,趙如畫是不會去做的。她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去弄出那麼多種顏色的絨線。

蘇管事笑著道:“這個是自然的。既然如此,咱們還是按照老規矩,我先給你定金,回去之後我去準備材料。”

趙如畫說好。

定金依舊是五十兩銀子。

趙如畫手下銀子跟圖之後,蘇管事就回去了。

村子裡面藏不住事,蘇管事乘坐馬車過來,村子裡面的人很快就知道,過來的人是當初跟趙如畫做鞋子的蘇管事。

那麼長時間蘇管事都沒有出現,現在她突然又過來找趙如畫,瞬間就有人猜測到蘇管事是過來找趙如畫做鞋子的。

村子裡面的人羨慕的不行。

趙如畫從家裡出來,正準備出去一趟,村子裡面的人看到她,立刻就有人圍過來,問她蘇管事過來做什麼,是不是要做鞋子?

趙如畫笑著說是。

這些日子因為飯館的事情,趙如畫操心得不行,現在蘇管事上門來找她做鞋子了,趙如畫又有了一份額外的收入,心裡面也沒有那麼煩躁了。

“對方又要做鞋子去送人啊?現在都夏天了,天氣已經很熱了,你做的那個鞋子,誰還會穿啊?”

問趙如畫這個事情的女人,剛剛把話說完,心裡面又害怕起來。

她擔心自己說錯話讓趙如畫不高興,會有官老爺來抓自己。

陳氏被抓走的那幾天,回來之後連個人樣都沒有。

她害怕自己會像陳氏那樣被折磨得沒有人形。

趙如畫說:“現在穿不了,可以留到冬天穿啊,京城那邊天冷得早,等鞋子送到那邊了,差不多就能穿了。”

對方心裡面酸溜溜的。

他們不明白,趙如畫賺錢為什麼那麼容易,隨便做一雙鞋子出來,就賺到好幾百兩銀子。

哪裡像他們,活了大半輩子,都沒有看到幾百兩銀子長什麼模樣。

“我還有點事情,就先不跟你說了,我先走了。”

對方:“好。”

趙如畫走了之後,那個女人看著趙如畫的背影,眼神都是酸的。

她想到胡氏蓋起來的那兩套大房子,又想到趙如畫的那個飯館,心裡面更加不是滋味了。

這一次趙如畫做鞋子,估計又是好幾百兩銀子了。

天底下的好事,怎麼都落到趙如畫的身上來了呢?

趙如畫沒有去哪裡。

她到孃家的地裡面摘了一些豆子而已。

地裡面的豆子都是兩個嫂子在管理,裡面沒有一根雜草,豆子也長得十分的好。

趙如畫拿了一些豆子之後,想到之前在茶棚裡面聽到別人說交糧稅的事情。

現在的糧稅又往上漲了,今年孃家那邊的日子,只怕會更加的難熬。

趙如畫手上還有一些銀子,她想著,要不要給孃家那邊買一些田。

家中有田,就不用擔心沒有飯吃,就算糧稅交得多,只要田多,剩下的糧食也足夠填飽肚子了。

趙如畫心裡面想著這個事情,回到家之後,她就把自己的銀子拿出來。

開飯館花掉的銀子,再加上之前她賠給別人的銀子,現在加起來,她手頭上就只有七八十兩銀子了。

蘇管事拿給她的五十兩訂金不算在裡面。

七八十兩銀子能買多少畝良田?

一畝良田十輛銀子的話,她把所有的銀子都掏出來,也就能買到七八畝田地。

趙如畫想到這裡,還是覺得不行。

孃家那邊人多,她買的這些田地,都不夠分。

至於自己……

趙如畫從未想過給自己買田買地。

她不想種田種地,田地買回來之後,她一個人也忙活不過來。

雲時越就更加不用說了,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買了田地回來,雲時越也沒有時間去種。

到時候放在那裡,生了草,留著也是浪費。

雲時越回來的時候,趙如畫正在廚房裡面準備晚飯。

他進到廚房裡面去,看到趙如畫忙個不停,他走過去幫忙。

“你回來了正好,幫我把兩個盤子洗一下,剛剛我忘記洗了。”趙如畫給雲時越安排事情做。

雲時越說好,然後就去把那兩個盤子給洗出來。

有云時越幫忙,趙如畫一下子就輕鬆了。

她一邊忙活著一邊跟雲時越說:“蘇管事又找我做鞋子了,這一次我要價三百兩銀子。”

“雲時越,等我賺到大錢了,你別出去了,我養你就好。”

說到這裡,趙如畫忍不住笑起來。

她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逗笑了。

雲時越是誰?哪裡需要她養?

雲時越很配合地說:“好,你養我。”

趙如畫笑得更加甜了。

吃了晚飯,趙如畫就開始研究畫鞋面的排線圖紙了。

油燈散發出來的光芒忽閃忽滅,趙如畫忙起來的時候,就沒完沒了了。

雲時越已經把自己的事情給忙完了,趙如畫還沒有忙完。

一直到深夜,趙如畫停下筆,然後站起來準備去茅房解手。

那邊,雲時越坐在床邊,兩眼看著她問:“忙完沒有?”

趙如畫:“還沒有,這一張圖比較複雜,明天估計還要再忙一天的時間。”

雲時越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今天晚上你跟我說話,不超過十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