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則之下 第七章.棋子，就該有棋子的覺悟

黑色的戰甲之下，司凱迪的臉上寫著震驚，那聲音無處不在，好似這片世界之中都是那樣的聲音。

“夜幕~鶯歌~”

雙手擎天，在黑雲之下，忽然升起了一道夜幕，一瞬間周圍的世界都陷入到黑暗之中，是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周圍的世界一片混沌，半空中落下聖輝主侍，被一隻看不見的黑手接住，混沌的世界之中，悽慘的悲鳴歌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何冷只感覺耳邊的聲音有些陰森，如同厲鬼歡呼一般的聲音，讓何冷的心緒更亂。

血光閃過，一道赤紅色的巨刃出現在混沌之中，鮮紅的血光將夜幕斬開，將那些厲鬼歡呼喝退。

“真的是吵死了~！”右手握緊手中的龍血劍，林子寒左手小拇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彈出一塊並不存在的耳屎。

“這百鬼夜行的聲音，也配叫做鶯歌？”林子寒立於司凱迪的身後，他這一劍本可以蓄勢斬向司凱迪，可是那樣煩躁的聲音，讓林子寒沒有任何的心緒蓄勢。

一劍斬出，林子寒甚至猜到了司凱迪界域的下一招式，鶯歌燕舞，既然有了鶯歌，那麼也必然會有燕舞。

果不其然，下一秒，被斬開的夜幕，四散在地面之上的黑氣，忽然開始匯聚。

一隻只如同骷髏手一般的爪子，從地面之上伸了出來，從夜幕之中爬了出來。

看到這一幕的林子寒，只是心中泛起了一陣噁心，那黑爪撕開夜幕，就像是爭相啃食的惡鬼一般，僵硬的動作，被黑氣纏繞的軀體。

那些黑氣，並不是司凱迪的力量，而是這些年死在司凱迪夜魔之下的魂魄，死亡瞬間的恐懼，無論是人類，還是兇獸，都會成為夜幕的養料。

夜魔司凱迪，更像是一個馴獸師，他馴服了一隻以恐懼和精神為食糧的夜魔，這也是他名號的由來。

無數黑爪聚集在一起，相互爭搶，向著高處一點點地攀爬，向著林子寒的腳下攀爬。

一隻巨大的黑爪出現在林子寒的腳下，黑爪周圍，是數不清的行屍走肉，是如喪屍一般的黑色傀儡。

“司凱迪，你果然不負夜魔的名號~！”

面對著地面上湧現出的那些如螻蟻一般的黑色傀儡，林子寒竟然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恐慌，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慌。

巨大的壓迫感，從那隻黑色巨爪傳來，林子寒身後的骨翼奮力一震，向著高空猛然遁去。

在林子寒身後雙翼一震的那一刻，那隻黑色巨爪也衝了上來，向著林子寒抓取。

身體剛要升起，就被黑色巨爪牢牢地握住，林子寒的反應還是慢了一些，被那隻黑色巨爪捏住了自己的骨翼。

地上的黑屍用著自己怪異的形態，走著彆扭的步伐，向著黑色巨爪一點點地靠近，隨後也聚集在黑色巨爪之下。

“能讓你成為夜魔的養料，我想我的實力也會大增吧~！”司凱迪看著被黑色巨爪困住的林子寒，嘴角露出了肆意的笑容。

此時的何冷，只是遠遠地看著，看著林子寒被司凱迪的黑爪攥緊，看著那些地面上的黑屍，開始扭動著僵硬的身體，跳著詭異的舞姿。

右手握緊寒霜刺，何冷警覺地看著林子寒，那可是曾經輕易的湮滅毒株，面對聖金的壓制都可以反敗為勝的人，何冷不敢有任何的輕視。

“以你之軀，鑄我神魂~！”

舞動的黑屍，口中發出怪異的聲音，那些黑氣幻化而成的黑屍，舉起自己如枯柴一般的雙手，興奮地舞動著，好似將要盛宴的野人一般。

那聲音傳入林子寒的耳中，林子寒只感覺到一陣的毛骨悚然，就好像是那種群魔亂舞，慶祝食物一般，而黑屍眼中的食物，就是黑爪攥緊的林子寒。

雙臂掙扎，林子寒試圖睜開黑爪，卻發現黑爪捏得更緊，林子寒連一絲一毫的活動，都難以做到，只能任由腳下群魔亂舞。

“你可以吞噬了他的精神，但是屍體我要帶回去。”看到試圖掙扎的林子寒被再一次攥緊，何冷冷冷地說道，握緊寒霜刺的五指也稍稍鬆了一些。

此時的林子寒，只是冷漠地看向何冷，看向那個已經放鬆了警惕的聖輝五長老。

“都已經被攥緊了身體，他還能翻了天不成~！”司凱迪自信滿滿地說道，對於何冷的分配相當的滿意，畢竟司凱迪需要的只是人在死亡之前的恐懼和怨念。

只是司凱迪的話音剛剛落下，他自信的黑爪，忽然崩碎，化為了無數枯枝手臂，向著四面八方散開。

右手一陣抽搐，司凱迪的身體向後踉蹌兩步，右臂無力地垂下。

地面上狂舞的黑屍，在這一刻也忽然停住，看著在半空中的血光，漆黑的雙眼綻放出貪婪的光澤。

渾身不由得一緊，何冷剛剛落下的心又提了起來，看著渾身被一道道血氣包裹的林子寒，何冷的心中有些震驚。

“區區一些低賤的靈魂，隨意碾碎的螻蟻，也妄圖撼動王？”林子寒說著，舉起手中的龍血劍，劍身上一道刺目的血光，穿過了暴雨，穿過了夜幕，穿過了這片曠野。

“轟~！”血光落在了司凱迪的肩膀上，穿過司凱迪的肩膀，而後便是盛開的血光，如煙花一般。

自古有煙無傷定律，在林子寒這裡可不適用。

將雨水染紅的血霧落下，司凱迪被黑色戰甲包裹的右肩，白骨袒露在外，鮮血順著戰甲流下。

林子寒只用了一招，就讓帝國十大元帥之一的司凱迪，斷掉了自己飼養夜魔的右臂。

“……”司凱迪側頭看向自己的肩膀，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到司凱迪還未完全反應過來，肩膀就已經被轟碎。

鮮血留下，地上的積水被染成了深紅色。

“啊~！”司凱迪面目猙獰，一聲哀嚎聲從丹田迸發而出，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將雨聲和狂舞的黑屍完全吞噬。

看到情形不妙的何冷，沒有任何的猶豫，右手攥緊寒霜刺，寒霜刺在自己的手中揮動，而後便將一道寒霜自槍尖刺出。

一道寒霜將雨水凍結，一道鋒利的長刺在何冷的身前，凝結刺向林子寒。

一劍揮出的林子寒，此時還握著手中的龍血劍，劍刃直指司凱迪，微微蹩眉，目光有些不屑地看向何冷。

“現在出手，是不是晚了一些？”林子寒戲謔地說道，左手猛然一揮，一道道血氣隨之而來，自林子寒的身後甩向了何冷，擋在了林子寒的身前。

原本站在地面上的聖輝主侍，胸口忽然被一道血氣牽引，如被人甩起的流星錘一般，砸向了那道冰刺。

何冷看到了這一幕，想要收手卻發現已經來不及了，寒霜覆蓋了那些主侍的身體。

一座座人形冰雕出現在了林子寒的面前，而此時的林子寒，只是看著延伸而來的冰刺，左手輕輕一點，一道血光落在冰刺上。

“轟~！”寒霜冰刺崩碎，那些主侍的身體也隨之碎裂，巨大的冰刺轟然化為碎塊，那些主侍的身體也化為一塊塊被冰凍的屍塊。

這些跟隨著何冷而來的聖輝主侍，還未等出手，就已經成為了林子寒和何冷交手的犧牲品。

“林子寒~！”何冷失去了理智，黑色的長髮化為白色，如冰一般的白色。

雙手舞動著寒霜刺，何冷向著林子寒衝了上去。

林子寒這一次沒有躲閃，只是看著眼前的何冷，看著那有些瘋狂的何冷，看著已經開始失去理智的何冷，嘴角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血魂~”林子寒左手一揮，一道道血光從地上的那些屍塊之中升起，而後在林子寒的面前化為一道血色的屏障。

“棋子，就該有棋子的覺悟，你終究只是棋子，而不是棋手。”林子寒說著，左手一揮，血色屏障化為一道血光，直接向著何冷襲去。

雙手揮動寒霜刺，何冷向著避開那道落下的血箭，卻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是不受控制地迎了上去。

林子寒掌握的血魂，藉著鮮血最後的精神，可以讓血箭和攻擊者之間，形成一種異極相吸的默契，鮮血終究是要和鮮血混在一起。

眼神冷漠，林子寒可不會在乎那些人的死亡，畢竟被稱作死神夜魅的林子寒，能是什麼好人？

遠處三公里外的山坡上，陳令趴在山丘之上，任由暴雨落在自己的身上，也紋絲不動地注視著黑耀軍駐地發生的一切。

看著如此殺伐乾脆的林子寒，陳令忽然有些恍惚，這和當初順手將荒野區的師團軍湮滅時的林子寒，有些不一樣，更加的可怕，更加的陰狠。

“林子寒，你該死~！”何冷被一道血箭擊退，而後大聲地嘶吼道，那帶著咒罵的聲音，從何冷的喉嚨中爆發出來。

“該死~？”林子寒輕蔑地說道，完全是不屑的語氣，林子寒感知到聖金的存在，都可以輕鬆地重創司凱迪，林子寒對於聖金的存在，甚至已經開始無視了。

而沒有聖金壓制的林子寒，龍血的力量，想要打敗何冷，應該不是什麼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