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唸的要求,司宴鴻不會拒絕,哪怕自己已滿身狼狽。

“念念,有事,你說,我都會幫你。”

……

沈念回去時,迎面碰上了王朝,沈念與傅寒夜離了婚,而且還鬧得這麼僵,乍然見到她,王朝都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她。

王朝尋思著,是要假裝沒看見,還是像往常一樣與她打招呼,她與傅總雖然離了,但她們也是朋友。

正在王朝尋思間,沈念已從他身邊擦過。

王朝回頭,不小心就看到了沈念出來的方向,那是通往兒科的路。

有什麼從他腦子裡閃過,又覺著不可能。

王朝跟著她的步子往前走,看到她進入病房後,他也推開了隔壁病房的門。

傅寒夜臉色看起來比前兩天好多了,王朝感到欣慰,當他的目光,觸到他指尖的煙,以及傅寒夜面前堆滿菸頭的菸灰缸裡。

王朝走了過去,奪過了傅寒夜手上的菸頭,“傅總,醫生囑咐過,你不能抽菸的。”

誰把煙拿進來的?

王朝及時清理掉菸頭,開啟了窗戶,病房裡的煙味慢慢散去。

“傅總,對不起了,我也是為你好。”

面對助理的道歉,傅寒夜不置可否,他很想發脾氣,可是,他又憑什麼衝他的助理發火?

男人按壓著火氣,薄唇勾了勾,那火,到底是沒發出來。

“你不在公司好好等著,過來幹嘛?”

話題轉到了業務上。

王朝焦頭爛額,“傅總,公司有能力的人,全都在加班,李歡與齊芯全部出動,使出渾身解數去公關,李歡胃都喝爛了,劉芯手上的資源,也都全部拿了出來……”

見傅寒夜面色平靜,王朝抓了抓頭,“你再不去主持大局,傅氏真可能撐不下去。”

傅寒夜坐在床上,靜默著。

良久,他終於掀唇,“給我一支菸。”

王朝一副敗給你的眼神,“傅總,你不能再……”

“給我一支菸。”

傅寒夜的聲音拔高,聲線明顯不悅。

王朝拗不過,只得從身上摸了包煙出來,抖出一支,遞了過去,甚至還啟開了打火機,為老闆點菸。

傅寒夜抽菸的動作,很優雅。

他垂眸,不知道在尋思著什麼。

但是,王朝知道,他一定是在想著隔壁的那個女人。

不知為何,這一刻,王朝有點恨沈唸了。

相較於沈唸的淡定自若,眼前的傅總可要狼狽得多。

一支菸,慢慢在傅寒夜唇瓣間消失,變成了縷縷白煙,最終融入空氣,成了廢氣。

香菸燃盡,傅寒夜抬手解病服釦子。

王朝嚇壞了,他急急地喊了聲,“傅總,你要幹嘛?”

傅寒夜一邊換衣服,一邊對他說,“回公司。”

王朝嚇得打了個激靈,“傅總呀,你胃出血,需要養身體……”

傅寒夜刀了他一眼,“死不了。”

“去辦出院手續。”

見老闆一意孤行,王朝不敢遲疑,直接出去辦手續。

心裡直犯嘀咕,在這兒也能辦公,並不是一定要出院。

一切手續辦妥。

王朝回來時,在過道里又撞上了沈念,沈念身上的病服脫了,換上了乾淨整潔的小西裝,黑色長褲,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不少。

許是沈念沒想到會再次碰上王朝,她扯唇衝他淡然笑了笑,與他摩肩而過時,明顯眼裡有慌亂,王朝感受到了。

有人給他打電話,他接著電話回了病房,沒再去關注沈念。

傅寒夜在病房裡等著,他正站在窗邊,眺望著窗外滿樹的楓紅,處處紅楓,映在他深邃的瞳仁裡,看起來漂亮的惹眼。

“傅總,走吧。”

傅寒夜收回戀戀不捨的目光,提步走出病房時,目光下意識往旁邊的房間看過去,病房門敞開著,他瞟到裡面的人,不像是沈念,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她正躺在床上,與她同樣年紀的男人,正在喂她喝粥。

王朝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終於明白過來,“應該是出院了,剛才,我回來時,在過道里撞上了她,好像有些著急。”

著急著出院?

不可能。

傅寒夜神色怔了怔,動手扣好西裝最後一顆釦子時,他掀動了唇瓣,“王朝,去查下,她到底急什麼?”

王朝背過身,打了個電話。

然後,跟著傅寒夜離開醫院。

傅氏所有加班的員工,在看到傅寒夜的身影時,全都喜極而泣,“傅總,你終於回來了。”

傅寒夜的目光,一一掃過所有人的臉,心裡的陰霾漸漸消除,“大家與傅氏共患難,這份情,我傅寒夜記住了,請大家放心,今後,傅氏不會虧待任何一位為公司出力的員工。”

傅寒夜的承諾,讓大家很高興。

傅氏在招聘員工時,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的,首先,業務能力要強,其次,人品要好。

當然,少數靠關係進來的除外,譬如,姜虹那種人。

傅氏此次遭難,姜虹被別人高薪挖走。

當人事主管進來向傅寒夜彙報這件事時,傅寒夜沒提這個人,只囑咐,“留下來的,一律工資長一倍。”

傅寒夜工作的態度,一向雷厲風行。

被沈念捅刀子時,他不想理任何事,才導致了公司向不好的方向發展。

他一出面,白瀾說破了嘴破子,也不願意放款的銀行立即鬆了口。

而他也保證,會以高額的佣金作為回報,期限是兩個月。

內線電話響起,是王朝的聲音,“傅總,姑小姐來了,要見嗎?”

傅雅蘭?

傅寒夜筆尖一頓,猶豫片刻,“讓她進來。”

電話剛結束通話。

傅雅蘭推門而入,她臉色很不好,滿是愁容,“寒夜,你不能這樣對宴鴻。”

傅寒夜撥了下脖子上的領帶,筆套套上套尖,“姐,你怎麼來了?”

傅雅蘭見傅寒夜沒把自己於千里之外,當下激動的哭了,“我知道宴鴻不是個好東西,但是,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要怪就怪你老婆是個妖精,寒夜,我在知道沈念就是當年的那個女人時,一夜沒睡,我鬧心啊,你說,她怎麼就成了你老婆了呢?”

當年,傅雅蘭費盡心機,上演出了生離死別的戲,才把兩人給分開。

沒想到,三年後,兩人又捲土重來。

值到現在,她都沒鬧明白,司宴鴻鬧著回國,是不是與沈念有關係?

見傅寒夜面色鐵青,傅雅蘭不敢再往下說,“我會勸你外甥離開她,你能不能不要再整你外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