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安安氣得額頭青筋都賁了出來,但,任誰都看得出來,她是敢怒不敢言。

傅寒江的話,讓喬斯年有了底氣,“嫂子,你可真沒素質,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傅寒江給大家打了招呼,大意是,讓大家盡情玩兒,這是他的家,他說了算,男人說完,又上樓去享受尤物了。

傅寒江一走,大家更肆無忌憚了。

女人譏誚的聲音,空氣裡響起,“什麼玩意兒?一個殘腿怪物,還好意思趕我們走。”

喬斯年雙手抱臂,喬安安的眼神,充滿了鄙夷,“嫂子,你都成這個樣子了,我勸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了,不然,惹怒了傅少,你好日子就沒了。”

沒人一個人看得起喬安安,尤其是那些女人,看她的眼神,讓她心裡不舒服極了。

喬斯年開了音樂,震耳欲聾的聲音再次響起。

喬安安氣得渾身發抖,知道自己人微言輕,她蹣跚著上了樓,一不小心,就摔倒在了樓梯上,一群女人,跳著,笑著,鬧著,沒一個人理她。

忍住想哭的衝動,喬安安撿了柺杖,繼續上樓,費了好一番功夫,她終於氣喘吁吁坐到了房間的床上。

而隔壁房間,男女交織的聲音再次傳來,吵得她不得安寧。

她沒辦法休息,小手握起的拳頭,青筋一根根賁起,牙齒咬得咯崩響,她試著撥傅寒夜電話,電話自動斷掉,撥不出去,是因為傅寒夜把她拉黑了。

傅寒夜拉黑她,意味著從此再也不會管她的事了。

喬安安委屈哭了,而隔壁房間,那種奇奇怪怪的聲音,一直在繼續,在啃噬著她的神經。

門響了,得到她的應允後,保姆牽著傅煜進來了,傅煜揉著眼睛,紅紅的臉蛋兒,掛著淚珠,小肩膀不停地抽搐。

孩子委屈的模樣,刺痛了喬安安的心。

她覺得自己再也不能忍不去。

保姆,“喬小姐,煜兒睡不著,怎麼辦?”

喬安安示意保姆讓傅煜睡到自己床上,然後,她拄著柺杖出門。

不顧裡面驚天動地的聲音,喬安安拍門,拍門聲,一聲比一聲急。

裡面終於有了反應,男人不耐煩,“誰?”

喬安安不理,繼續敲,大有你不開門,我就永久敲的架勢。

門終於開了,傅寒江探出頭來,見是她,眉頭挑了挑,“又怎麼了?”

喬安安推開門,力氣很大,傅寒江一個踉蹌,差點跌倒,他氣得抓了下發絲,跟著走了進去。

床上的尤物,見喬安安進來,大叫了一聲,趕緊拿被子蓋住自己。

喬安安冷笑,這時候知道羞恥了?

不要臉的爛女人。

叫聲都快衝破屋頂了。

“讓她滾出去。”

傅寒江不慍不火的態度,眉頭挑得老高,態度很明顯,憑什麼?

喬安安也沒理床上的女人,直接道,“我聽你的話,不論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會去做,現在,讓她滾出去。”

傅寒江舌尖抵了抵臉腮,幽深的目光看著她。

清晨,沈念把艾麗斯帶去了醫院做親子鑑定,結果很快出來,沈念終究是失望了。

她與艾麗斯的DNA相似度差得太遠。

艾麗斯不是她的孩子,但是,她並沒有接受,而是秘密把DNA送去了鄰市的醫院。

在白撫的幫助下,沈念很快註冊了一家叫“戀戀不忘”公司。

註冊資金50萬,是家人工智慧開發公司。

沈念在T國的三年,學的是就是人工智慧,大資料採集,所有技術,全是白撫親手相授。

沈念出去跑業務。

她給客戶打電話,總覺得男人的聲音很熟悉,但是想不起在哪兒聽過。

男人說她在迷色酒吧,讓她過去。

為了業務,沈念只好打車前去。

她站在前臺門口,撥通男人電話,男人的聲音,綿綿軟軟,帶了幾分醉意,“沈小姐,如果你誠心想與華爾合作,就請來8088號房。”

給她房間號,這意味著什麼,沈念心裡相當清楚。

可是,她不想放過任何一絲機會。

8088號房,是迷色VIP房間。

她推門而入時,昏黃的光線裡,她終於看清了坐在沙發上左擁右抱男人的臉。

齊野。

三年前,莫名從濱海消失的齊野。

搖身一變,成了華爾集團的副總裁,從男人囂張的態度看來,手中權利比三年前更大。

聽聞門響,男人犀利的目光掃了過來。

眼眸眯成了一條縫,嘴畔勾了淺笑,“我到是誰呢,原來是傅太太。”

齊野的聲音,說不出來的疏離。

然而,在沈唸的記憶裡,她好像從沒得罪過他。

“齊總,有幸再相見。”

即然是老熟人,沈念除了意外外,覺得這單生意應該沒有那麼難談。

三年前,她找過齊野談生意,也是費了番功夫,才撬開了男人的嘴。

齊野唇上的煙,明明滅滅,映著他經歷了滄桑的臉,沈念清楚地看到,齊野右臉上,有了條明顯的刀疤印。

齊野取下唇間的煙,指尖一彈,菸頭彈了出去,落到了透明的地板磚上。

他揮了揮手,兩名尤物乖乖出去了。

並體貼地掩上了門。

沈念走了過去,她倒了兩杯酒,遞了杯給男人,“齊總,敬你一杯。”

齊野斜睨著她,神色淡漠,“不怕我下了藥?”

沈念尾指輕輕在酒水裡一劃,扯唇輕笑,“齊總不是那樣的人。”

齊野冷哼了聲,“你錯了,我還就是這樣的人。”

齊野臉上的壞笑,絲毫都不想隱藏。

沈念不疑有他,一副很相信他的樣子,仰頭,杯中酒喝淨,杯子倒轉,杯壁上的酒水,一點點往下落。

又是一聲輕笑,“爽快。”

齊野端了酒水,一口喝淨。

“傅寒夜捨得你出來了?”

“齊總應該知道,我與他離婚了,今天,我們不談他,也不談公事,純粹敘舊。”

齊野眼眸深深,目光始終落到沈念臉上。

“離開傅寒夜,是你做的最聰明的決定,來,為我們老友重逢再乾一杯。”

沈念接過男人遞過來的酒,指甲又悄悄在酒水裡劃了下。

齊野出奇不意問,“你單槍匹馬出來談業務,傅寒夜捨得?”

“我的事,與他無關。”

“好一個沒關係,行,衝你這句話,這杯。”

齊野又為自己倒了杯,“我幹了。”

許是喝得盡興了,齊野竟然主動提生意的事,“沈小姐,不瞞你說,想與華爾集團聯盟的,太多,而‘戀戀不忘’,是所有合作物件裡,最不起眼的。”

沈念扯唇笑,“別看我們註冊資金五十萬,我手裡有現存的十個億資金。”

見齊野滿臉不信,沈念繼續又說,“先不要急著否定我,我已經不是三年前的沈唸了,齊總,就不能給我們一個機會?”

“至少,做為老朋友,也得讓我們公平競爭。”

“十個億?”

齊野啞然失笑,目露懷疑,“沈小姐說笑了,就連我們華爾,這麼大的集團,也不敢說自己有十個億的資金,我想知道沈小姐後臺,是傅氏嗎?”

沈念,“不是傅氏,至於其他,我不會把任何資訊透露給任何人。”

齊野又點了支菸,煙燃盡,他終於同意,“行,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我就給你這次機會。”

得到齊野口頭上的承諾,沈念覺得這趟沒有白跑。

沈念告辭離開,她剛出房間。

沙發上的齊野站了起來,掃向緩緩合上的門,目光幽深,又冽冷,低頭,他看著自己的瘸腿,心裡的憤怒隨著杯子落地的聲音狂傾而出。

三年了,傅寒夜,終於可以報這腿瘸之仇了。

沈念去幼兒園接艾麗斯,幼兒園老師告訴她,說艾麗斯被人接走了。

沈念立即打電話給許靜宜,許靜宜愣神了,“念念,我今天特別忙,沒時間顧及到艾麗斯,再說,你也沒有讓我去呀。”

沈念心浮氣躁,她質問老師,“早上送過來時,我就交代過,孩子必須由我來接,請你告訴我,是誰接走了孩子?”

沈念氣勢洶洶,知道孩子的確被誤接了,老師急得滿頭大汗,“她說是孩子父親,而艾麗斯也叫他爹地,我就沒去想太多,而且……”

老師不敢說,傅寒夜是濱海名人,老師對傅寒夜有傾慕之心,見到傅寒夜時,老師已經魂不附體,又見孩子喊傅寒夜爹地,她才讓他把人接走的。

沈念當著老師的面,撥通了傅寒夜電話。

此時的傅寒夜,正在辦公室處理公務,見是沈唸的電話,他幾乎是秒接。

知道沈念不會說好聽的話,但是,沒想到沈念會怒不可遏,“你把艾麗斯接走了?”

傅寒夜眸色一怔,“沒有,我沒見過艾麗斯。”

氣息直往腦門上衝。

沈念控制著自己的情緒,“我想聽實話。”

傅寒夜,“我講的就是實話,怎麼?艾麗斯出事了?”

沈念掐了電話。

她轉頭看向戰戰兢兢的老師,“傅寒夜沒來接過人,你到底讓誰孩子接走了?”

涉及到孩子的丟失,沈念再難保持良好的素養。

老師眼圈紅了,她緊張的說不上來一句話,“沈小姐,是傅總過來接的孩子。”

老師跑去門衛調了監控,監控裡,的確出現了傅寒夜高大的身影,傅寒夜牽著孩子走出的校門,孩子還衝他甜甜地撒嬌。

沈念氣得說不出來話。

恰在這時,金色歐陸停在了校門口,傅寒夜從車上跳了下來,老師看到傅寒夜,激動的嘴唇都在顫動,“傅總,是你接的孩子吧?”

傅寒夜瞟了老師一眼,目光對上沈念焦急的臉,“我沒有接過,到底是誰冒充我,把孩子接走的?”

而傅寒夜的話,沈念又怎麼會相信。

傅寒夜無法忍受沈念研判的目光,“念念,你不要把我想得那麼卑鄙,我如果想見艾麗斯,我會給你講,我會光明正大的過來接走她,而不是偷偷摸摸的。”

沈念定定地審視著,“你是光明正大接走的,只是,沒通知我一聲,傅寒夜,三年前,你把不念悄悄帶走,在T國,你利用艾麗斯,將我騙上郵輪,現在,你又故技重施,是不是?”

傅寒夜忽地就笑了,笑容冷澀,充滿了太多的無奈,“三年前,能與現在相比嗎?在T國,我只能那樣做,不然,你會跟著我走嗎?而現在,我有必要這樣做嗎?”

“真的不是你?”

沈念幾乎要哭出來了。

相比較而言,她是寧願相信是傅寒夜把孩子藏起來了。

老師聽了傅寒夜的話,雙腿一軟,身體攤軟在地。

她感覺眼前一片黑,如果不是傅寒夜帶走了孩子,那是誰?

傅寒夜做為傅氏總裁,公眾人物,是不可能當面撒這樣的謊,無邊的黑暗,立刻將老師籠罩住。

現在的傅寒夜,最見不得沈唸的眼淚。

沈念一哭,他也沒辦法淡定了。

他怕三年前不念的事重演,更怕,因這件事,而造成他與沈唸的隔閡。

他心急如焚地給王朝打電話。

王朝帶了人,開始奔赴濱海每個出關口。

火車站,汽車站,飛機場,高迪站,地迪站,全都是傅寒夜的人。

鄰市醫院電話打過來,沈念接著電話,眼眶漸漸紅了,她捂住了胸口,萬分痛苦,就那蹲在了原地。

傅寒夜趕緊扶起了她,將她扶到校門口的椅子上坐下,關切地問,“怎麼了?”

沈念眼淚落過不停,等不到她的回答,傅寒夜把手機奪了過來,只聽那頭說,“沈小姐,DNA鑑定,是我親自監督完成的,應該不會有問題。”

“說清楚。”

傅寒夜眼皮一跳,眉心戳緊,“說清楚,什麼結果?”

那頭聽到男人聲音,警慎地閉了嘴巴。

“說話。”

傅寒夜凜冽的聲音,讓那頭的醫生不敢再說一個字。

“我是傅寒夜,如果我查出來,你有什麼事隱瞞,這輩子,你都別想再行醫。”

傅寒夜是名人,鄰市的人,自然都認識。考慮到自己前途,醫生還是口吃地說了結果,“相似度百分之九十八點幾,孩子是沈小姐。”

手機從傅寒夜手上甩了出去。

“喂……喂……”

那頭的醫生,喊了好幾聲,也沒聽到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