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飯,沈念躺在床上休息。

許靜宜坐在一旁玩手機,忽然眼睛就瞪大了,她瀏覽完熱搜,瞟了沈念一眼,沈念是個敏感的人,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忙問:

“怎麼了?”

許靜宜眨了眨眼:

“沒什麼。”

她嘀咕了句:“簡直就是神經病。”

就起身進洗手間去了。

許靜宜出來時,對上沈念探尋的眼:

“怎麼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她臉上有寫什麼字嗎?

沈念盯著她,嘴唇掀動:

“拿來。”

許靜宜將手機藏到了身後

“念念,你就好好養傷……”

沈念一本正經,臉上沒絲毫笑容

“拿來。”

許靜宜只得把手機遞給了她。

熱搜頭條,喬安安父母的墓被挖了,圖片上的墓碑倒在了地上,喬父喬母的照片,從墓碑上撕了下來,被刀子劃破,還潑了紅油漆。

祁山墓地。

沈念父親的墓地也在那兒。

而昨晚,她連夜去的地方,也是這兒。

她與喬安安還真是有緣,連葬父的地方,都是同一個地方。

下面內容,沈念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直到,她看到了她的名字。

熱搜說,喬安安懷疑是與她有過節的人,才會動她父母的墓。

她父母在天有靈,一定會惡懲挖她們墓的人。

網友又貼上張照片,照片裡,喬安安撲跪在地的身影,淒涼而悲愴,眼角的淚,如珍珠一般透明,襯得她側顏,看起來是那麼無助與慌亂,更帶著說不上來的蒼涼。

網友來一句:

“一定是沈念乾的。”

下面的是一片附和聲:“是的,肯定是她,這個壞心眼的女人,竟然半夜讓人挖安安父母的墓。”

“太可惡了,她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這種壞女人,老天一定會收拾的,會報應到她下一代。”

“誰知道沈念在哪兒?”

下面甚至發了她住的酒店地址。

看到這兒,用氣憤已難形容沈唸的心情。

又是一個陷阱,她感覺自己被喬安安盯上了,連她昨夜去墓地,她都知道。

而且,還精心設計了這麼一齣戲。

許靜宜都不敢呼吸了,緊緊注視著沈念臉上的微表情:

“念念,別管它,這些人,唯恐天下不亂。”

沈念嘴唇雪白,沒說一句話。

好半天,她回過神,才對許靜宜說:“靜宜,你去幫我把房退了,把行李給我拿過來。”

許靜宜走了。

不過片刻的功夫,外面就響起了倉促腳步聲。

病房門推開,是兩個帽子叔叔。

帽子叔叔神情嚴肅:

“你是沈念?”

沈念沒有片刻的慌亂,看了熱搜後,她已經猜到了:

“我是,請問有事嗎?”

帽子叔叔:“昨晚,你去過祁山墓地?”

沈念點頭:

“去過。”

帽子叔叔:“你在喬安安喬小姐父母墓前,呆了整夜?”

沈念汲了口氣,再次點頭。

帽子叔叔聲音更嚴肅了:

“喬慕年夫妻的墓,昨晚被人挖了,而你承認在那兒呆了一夜,與這件事是脫不了干係的,麻煩給我們走一趟。”

沈念起身:“你們先出去,我換好衣服就出來。”

帽子叔叔:“不行,你得馬上跟我們走。”

萬一逃跑了怎麼辦?

沈念嫣然一笑,不再說什麼,手銬落到自己細腕上時,沈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跟著帽子叔叔走到門口,迎面走來抹頎長身形。

傅寒夜來了,帽子叔叔向他打了招呼:

“傅總。”

傅寒夜的目光,從沈念平靜的臉上,落到她銬了手銬白皙的手上。

不過瞟了眼,傅寒夜的眸色,漸漸有戾色流轉。

他側過了身體,意思很明顯,他讓帽子叔叔帶她走。

沈唸經過他身邊時,步伐頓下,她轉過頭,開合著嘴唇:“你相信我做的?”

傅寒夜沒看她,語氣淡然:“我只相信事實。”

沈唸的心,被他這句話紮成了篩子。

她努力地堅挺著身子,忍住心口傳來的椎心痛苦。

嘴角的笑,虛無縹緲,她狠狠吸了口氣,努力不讓自己的淚落下來。

慢慢轉過頭,邁步跟著帽子叔叔走了。

沈念進入警局,探照燈打照過來,她的眼睛本能地迅速眯起,眼前人影一晃,她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覺得男人神色嚴肅而又冷厲:

“老實交代吧,你是怎麼讓人挖喬慕年夫婦墳墓的?”

沈念扯了扯僵硬的唇:

“我沒有。”

負責審訊她的人,指了指牆:

“請看看這個。”

沈念微眯的眼,順著男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巨大的螢幕,是暗黑的夜空下,她蜷縮在地上的模糊身影。

雨幕挾裹著她,她的身形是那麼渺小,渾身溼透的她,無助倉皇。

沈念陡的就笑了,她問:

“請問警察同志,我昨晚在這兒呆過,就能證明是我挖的?”

警察盯著她,目光狠厲:

“不見棺材不掉淚,你首先說,你去這兒做什麼?”

沈念如實交代:

“昨天,是我爸忌日,由於住院,我忘記了,深夜想起來,我就去便利店買了束花過去,與我爸說了會兒話,天空就下起了雨,我怕雷,每次打雷下雨,我就分不清東西南北,所以,我就在墓地呆了會,雷雨漸漸停歇了,我就打算回家,結果,又一個響雷劈下,我就蹲下去了。”

這張照片,正是她蹲下去,因為害怕被巨雷劈中,而把自己蜷縮起來的身影。

警察緊緊盯著她,想透過她臉上的神情來判斷,她說的話是否屬實。

“我們調了監控,從你離開後,再也沒有人出現過,今早八點,喬小姐來報案,說她父母墓被挖了,沈小姐,你還是老實交代得好,念在你是傅總前妻的份上,我不想做得過分。”

沈念嘴角揚起的笑,很冷很瘮人:

“我沒做的事,要怎麼承認?”

“警察同志,麻煩你調查清楚,再來問我。不然,我也可以告你們以權謀私。”

見沈唸的嘴很緊,警察咬了咬牙:

“行,我們會找到證據。”

男人出去了。

進來的人,將她帶離了審訊室。

她被送進了一間暗黑的屋子,屋子右上方,開了個小小的窗,她坐在唯一的床上,看著窗外的電線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