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寒夜猶豫了兩秒,幽幽啟唇,“當然,我不敢說得那麼絕對,據我所知,段淳遠是個相當警慎的人,遏制許靜宜,有千萬種方法,他沒必要鋌而走險,再說,死的人是段家人,許家才是過錯方。”

不是過錯方,段淳遠更沒必要這麼做。

傅寒夜的分析,沈念也很贊同,但是,涉及許靜宜,她就沒辦法保持理性分析。

頓了許久,她才說,“寒夜,我好心痛,也很難過,我法向你描述,我看著靜宜全身是傷時,心裡那份震驚與痛心。”

話音剛落,電話就響了。

許靜宜打來的。

“靜宜。”

沈念喊了聲,那頭久久沒有說話,沈念拿著電話走向露臺,“有事,你就說。”

許靜宜幽幽開口,“我想請T幫我打這官司,可以嗎?”

沈念下意識回頭,沒想到,遠處的傅寒夜,也正看著她。

“我幫你問問。”

電話結束通話,沈念走了回來,“靜宜想請T為她打官司。”

傅寒夜目光閃了閃,遲疑開口,“可以。”

凡是許靜宜的要求,傅寒夜都會滿足,他想幫的不是許靜宜,而是沈念。

沈念立刻給許靜宜回了電話,許靜宜連一聲謝謝的話都沒說,就把電話切斷了。

沈念吐了口氣,她也沒有與她計較,畢竟,是這麼多年的朋友,能幫的,她肯定會幫。

那天晚上,沈念一夜無眠。

傅寒夜聯絡了T,T看了案子後,同意做為許靜宜代理律師出席。

王朝已經憋了兩天了,他跑去酒吧喝酒,與人起了爭執,還拿酒瓶捅了人,得到訊息後,傅寒夜與沈念趕了過去。

傷者立刻送去了醫院,對方頭破了,但是,傷得並不重,要求賠償。

王朝所有的積蓄全給了許靜宜,根本拿不出錢,傅寒夜代為解決。

回去的路上,傅寒夜開的車,王朝坐了副駕,沈念坐在後面。

沒人說一句話。

車子開到王朝住的小區,王朝下車,磕磕絆絆往小區裡走,傅寒夜轉頭對沈念說,“你等我一會。”

傅寒夜下車,幾步上前,拽住了王朝搖搖欲墜的身體,“值得嗎?”

“王朝,值得嗎?”

王朝酒還沒有醒,他看著傅寒夜冷沉的眸子,牽唇笑了聲,瞥了眼車子裡的沈念,“傅總,你值得嗎?”

傅寒夜回頭,看到車窗已經落下,而沈唸的目光向他掃了過來,臉上全是擔憂。

“不一樣。”

“沈念與許靜宜不一樣。”

王朝冷笑出聲,“怎麼就不一樣了?”

傅寒夜真想把助理打醒。

恨鐵不成鋼道,“我與沈念,是夫妻,我們還有不念,並且,她現在又懷了二胎,許靜宜是你的誰?”

王朝甩開了他的手,“她是我喜歡的人,傅總,你沒辦法理解我心裡的感受。”

眼睜睜看著自己喜歡的人,被有權勢的人凌辱,是何等的心碎與難過。

“許靜宜變了,變得陌生了,這一切,說不定是她設計出來的,為這樣一個女人,埋沒了自己,真不值當。”

此時,傅寒夜不是高高在上的總裁,而是推心置腹,把王朝當成了自己兄弟。

王朝臉上的神色,有那麼片刻的凝重,“傅總,沒有證據的事,不要亂說,我相信靜宜。”

是有多喜歡,才會不考慮別人的話。

王朝踩著歪歪扭扭的步伐上去了。

傅寒夜頓了兩秒,這才回頭,上車,車子發動,回家的路上,兩人相繼沉默。

“王朝是個好人。”

傅寒夜靠車時,沈念說。

傅寒夜停好車,兩人相繼下了車,並肩走向電梯時,傅寒夜出聲,“註定會被辜負,就該及時止損,不聽別人勸,吃虧在後頭。”

第二天下班,沈念去了許靜宜的家,可能是沒想到沈念會去,許靜宜開門後,身體就堵在了門口,一副不要沈念進去的樣子。

沈念挑眉,“怎麼,不要我進去?”

許靜宜撫了撫額角髮絲,“不是,你過來幹嘛?”

沈念,“我想與你談談你案子的事,許青的案子應該快下來了。”

許靜宜正要說什麼,裡面傳來了一記聲音,“許靜宜,看看熱水器怎麼回事?這水,好冷。”

沈念注意到了,是個男人的聲音。

許靜宜的臉,立刻紅了,“等會兒,我找你。”

說著就要關門。

沈念抬手撐住了門板,“靜宜,他是誰?”

許靜宜屋子裡出現個男人,沈念心裡震驚不已,尤其在這節骨眼上,她這才注意到許靜宜臉上化了濃妝,身上的睡衣,釦子沒扣好,能看到裡面那件薄睡衣露出的肌膚,脖子上還好一塊痕跡,像是剛抓上去的。

許靜宜慌了,“一個朋友,你不要管,你先走,等會兒我聯絡你。”

說著,許靜宜關了門。

沈念站在門外,萬般滋味湧上心頭。

她沒有離開,就那樣站在黑暗中,大約過了十來分鐘,門開了,出來了個男人,男人身著黑色大衣,許靜宜追了出來,“別忘記答應我的話。”

男人伸手把她箍進懷,在她胸上揉了兩把,又抱著她一頓猛親,“放心,我說的話,不說一言九鼎,肯定是算數的,有空再聯絡。”

男人抽身,揚長而去。

許靜宜看了會,退了回去,正要開門,抬頭,就對上了沈念探尋的視線。

許靜宜詫異,“你不是走了嗎?”

沈念推開了她的身體,直接進門,屋子裡亂七八糟,她的目光,在觸到了地上薄薄的套套時,心裡什麼都明白了。

“他是誰?”

沈念問。

乍然見到沈念,許靜宜最初是慌亂的,她沒想到沈念沒有走,並且,還讓她看到了自己不堪的一幕。

面對沈唸的質問,許靜宜很快收拾了自己的心情,她攏了攏一頭亂髮,拿了包煙,抖出一支,叼在嘴裡,“你別管。”

沈念伸手奪過她嘴上的煙,那支菸,在她手裡折了兩段。

“靜宜,你變了,變得我不認識了,你告訴我,那男人是誰?是你男朋友嗎?”

許靜宜笑了,笑得眼淚都滾了出來,“是的,我男朋友,我這麼大歲數了,難道不應該交男朋友嗎?”

不等沈念說話,她又說,“我們同歲,你都有老公,有孩子,有家庭了,我就不能有男朋友?”

沈念,“我不是那個意思,那個男人,他不愛你……”

剛才,沈念注意到了男人抱許靜宜的神色,沒有一絲愛意,一個深愛的男人,抱自己喜歡的女人,不是那種輕浮的表情。

男人的臉,陰柔得可怕。

許靜宜笑出聲,“你怎麼知道他不愛我?”

“難道就只允許傅寒夜愛你?”

“或者說,你平時,口口聲聲說,想我得到幸福的話,全是假的?”

沈念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