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冬天了。

林月發現這日子過得還挺快,只是在空間裡的那些傢伙,似乎還感覺不到刺骨的冷。

蕭靖雲最近有些疲憊,回來就呼呼大睡,抱著她的手卻一再收緊,大晚上還把她勒醒過兩次。

她都想分床睡了。

中年夫妻的苦……她似乎明白了。

冬月十二日,一大早的。

皇上和皇后就帶著太子和小公主來了。

一家四口高興地看著林月,說是京城的天太冷了,請林月帶他們去空間裡玩兩天。

林月還奇怪道:“那宮裡怎麼辦?”

皇上道:“請了我的岳父領著六部尚書坐鎮呢,亂不了。”

“我們都說了,是去定王府。”

“王府那邊,我也派了親信過去守著,不會有事的。”

林月見狀,便道:“那好吧。”

剛好這幾日,功德卡在最後三萬,她心裡不知為何,總有一種慼慼然的感覺。

索性就陪他們一起,在空間裡玩兩天。

三萬功德,順利的話,興許一夜。

因為她有預感,成與不成,就在這幾天了。

很快,幾人來到空間裡。

當看見方彩靜和小滿也在的時候,林月還狐疑了一下。

“今日怎這般熱鬧?”

小滿跑過來抱住她:“王妃祖母,我們都在等你呢。”

林月被這一聲“王妃祖母”給嚇得一哆嗦,連忙道:“好的好的。”

方彩靜和大公主圍了上來,將她帶去一旁修好的廂房裡。

林月還奇怪道:“你們這是幹什麼?綁架我嗎?”

大公主道:“可不是綁嫁嗎?”

方彩靜解釋道:“王妃先上妝吧,一會就知道了。”

她們把林月按到鏡子邊上,然後開始給她盤發,梳妝。

鏡子很清晰,她看見自己眼裡的疑惑,不等她想明白,鏡子後面的一抹大紅喜服印入她的眼底。

她震驚了,問道:“你們在幹什麼?不會是準備給我辦婚禮吧?”

大公主伸出一雙手來給她看,上面有些針眼,還微微發紅。手指上有些細細的繭,一看就是磨了好些日子了。

“吶,你看。我幼時學針線,師父都誇我有天分呢,可我是公主,誰配我動手啊?”

“可為了繡嫁衣,我、我母后,祖母,長寧……我們輪番上陣啊。”

“繡了整整三個月才繡好,中間還改了幾次呢。”

“一會你一定要開開心心穿上,知道嗎?”

林月頓時紅了眼睛,溼潤的霧氣隴上她的眼簾,她握住大公主的手道:“誰讓你們做這些的啊?真的要辦婚禮,可以去買嘛。”

大公主道:“那不一樣,我們希望你穿上嫁衣的時候,想到我們給你的祝福,是開心幸福的。”

“皇叔也做了很多呢。”

“他親自做了架子床,還做了許多小暗格,說是你喜歡藏東西。”

“後院還造了一個溫泉池子,是圓形的,裡面可以靠著慢慢享受。”

“前院還有一個鞦韆架子和喝茶的涼亭。”

“四周的花圃裡,種了你喜歡的玫瑰花、山茶花,牡丹花……”

“還有一些很漂亮的小草,都是他去山裡挖來的,反正很有心就是了。”

“可惜你們不能相守一輩子,不然該有多好啊,我都開始羨慕了。”

方彩靜給大公主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別說了。

大喜的日子,不說分離,這是要忌諱的。

大公主嘆了一口氣,開始認真地幫林月梳妝。

很快,林月的新娘妝就弄好了。

她本來就生得美,加上在空間裡更顯得靈氣逼人。

穿著紅色的喜服,上面是繡了鳳穿牡丹,耀眼至極,林月幾乎一看見就喜歡上了。

上面一針一線,皆是細密精緻,勾勒出的鳳凰展翅欲飛,牡丹灼灼,尊貴華麗,更有翡翠珍珠增添寶氣,與鳳冠相交輝映,讓人不敢直視。

方彩靜和大公主倒吸一口涼氣,只覺得今日的林月格外地美豔,讓她們都有些詞窮,不知道如何形容。

只是攙扶她時,聲音不自覺低了下去,生怕驚走了眼前的美人。

外面鞭炮聲響起,孩童們玩鬧戲謔的聲音傳來。

只聽太上皇高興地道:“新人拜堂了。”

“快,各就各位,各領各娃,莫要擋道啊。”

“今日誰敢攔路,打他三十大板。”

蕭靖雲站在院外等著,他穿著一身大紅喜服,自從看見林月的那一刻起,目光再沒有移開過。

終於,他自己按耐不住,往前走了幾步。

直到握住林月的手,他的心才慢慢踏實起來。

他與她十指緊扣,一起緩緩走進大門,跨過火盆,拜了天地。

他每一次虔誠的叩拜,都會情不自禁地看向林月,直到看見她也願意,他那緊抿的嘴角,才會一點一點地綻放出春風般的笑容。

太皇太后坐在正位上,高興地笑著,然後又忍不住紅了眼眶。

好不要說了禮成,眾人要鬧,被太皇太后一個眼神就給嚇回去了。

蕭靖雲帶著林月回到他們的新房,從踏入房間裡的那一刻起,林月就發現這裡的一切都佈置得很溫馨。

甚至於從窗戶往外看,她彷彿有一種回到雪屋,回到兩個人一起相處的時候。

只是那個時候,外面是孤寂的,寒冷的。

但現在,外面是溫暖的,也是熱鬧的。

不知不覺間,她也勾起了一抹溫柔的笑。

蕭靖雲卻在此時,端著酒杯緩緩朝她走來。

他的眼神似乎一直沒有變過,從遇見她,到走向她,一直都是溫柔的。

但是現在除了溫柔,似乎還多了些說不出來的情愫,很濃,讓人感覺心都被覆蓋了一般。

林月的唇瓣囁嚅著,莫名有些緊張。

所以這場婚禮是因為什麼?填補她的遺憾嗎?

還是說……最後的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