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吃了一塊點心,林月感覺肚子有點痛。

但很快就好了,她也沒有在意,帶著金蛇穿梭在寺廟的每一個角落,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只是在後山的一處石壁上,看見一隻燕子的壁畫,正單腿站在樹枝上,兩側羽毛綻開,宛如偏偏起舞的姿態。

又因身體又小又萌,格外有趣。

金蛇不知道什麼時候探出頭來,說道:“我聽貓頭鷹大叔說,這是仙月姐姐的原身。”

“她原本就是一隻小燕子,父母常年都在寺院裡搭窩,有一年,打掃灰塵的小沙彌不小心捅壞那燕子窩,仙月姐姐就掉下來了。”

“那時仙月姐姐還小,若不是靈曜師父精心照顧,幫她開了靈智,她還不能修煉呢,然後才結下的師徒緣分。”

林月似乎明白過來。

既然大夢三生琴是在夢裡,也就是說,這裡完全就是當年的樣子。

她連忙問金蛇道:“那仙月喜歡彈琴嗎?”

“她有沒有什麼法器是跟琴有關的?”

金蛇道:“沒有,沒有聽說過。”

“其實我也沒有聽見過什麼琴聲,我還沒有破殼的時候,聽的只有鐘聲。”

“而且每次鐘聲一響,我便感覺神清氣爽的,特別舒服。”

正說著,鐘聲響了起來。

與此同時,輔助功能裡傳來回應的聲響。

林月大喜過望:“竟然是鐘聲。”

“我明白了,鐘聲裡有琴。”

“只有法器的聲音才能讓人心曠神怡,感覺被洗禮了一般。我這就去找。”

林月說著,迫不及待奔向鐘樓。

那鐘好大,敲鐘的和尚看見她來,愣了愣說道:“撞鐘需要燒香,三柱香可以撞三聲。”

林月道:“我不撞,可以看看嗎?”

那和尚嚴厲道:“不行,這是對神明的不敬,神明會懲罰你的。”

林月看那和尚的眼睛,突然變成黑的,也是染了魔氣。

太奇怪了,撞鐘的和尚,天天可以摸到三生琴,怎麼會入魔呢?

林月再次來到靈曜的身邊,他還坐在那裡,姿勢都沒有變過。

眺望遠方,眼神溫和從容。

看見她回來,便收回目光,微微地笑著道:“你找到大夢三生琴了?”

林月道:“找到了。”

“可是看守的師傅要三炷香,我沒有帶上山來。”

突然,石桌上出現三株香。

林月沒有立即去拿,而是看向靈曜。

靈曜道:“三柱香,代表同時會入三層夢,如果你能在香燃盡之前回來,就能成為大夢三生琴的主人。”

“香燃盡過後,你也可以回來,但從此會受它的驅使,再也不算一個完整的人。”

林月心頭大震,她問道:“那瑾瑤仙姑和那位師傅,他們是不是……”

靈曜點頭:“他們並未在香燃盡之前回來。”

林月唏噓道:“我以為,我現在就在夢境裡,原來我還不曾入夢?”

靈曜道:“你是在夢裡,但這只是被吸入大夢三生琴中,陷入法器的控制。如果你想擺脫控制,要經過大夢三生琴的考驗,還需要過三層夢。”

“你現在可以選。”

林月一把拿起香,認真道:“師傅,其實我一直沒得選。”

“謝謝你,如果我出不來,我會自盡的。”

“我永遠也不會留在這裡。”

她說完,堅定地往鐘樓的方向走去。

不過路過山門時,她把金蛇放出來,請它幫忙給蕭靖雲帶個信。

靈曜愣在原地,眼神總算有了別的波動。

他轉頭,看向她離開的方向,緩緩起身。

瑾瑤這時出現道:“主人,大夢三生琴困不住您,您就不想看看,她會做什麼樣的夢嗎?”

靈曜聞言,手一揮,瑾瑤便被逼退幾步。

他道:“你在她的體內種下了魔蠱,你當我不知道嗎?”

瑾瑤眸色一變:“任何進入大夢三生琴的人,都逃不過皮肉之苦,我已經用了最輕的辦法。”

靈曜道:“最輕,也最毒。”

“不過你放心,她永遠也不會像你一樣,無端入魔。”

話落,他將瑾瑤身上的魔氣吸噬乾淨,並道:“你不再受魔氣的控制,可以堂堂正正做你的仙子,走吧。別在這裡礙眼。”

瑾瑤面色悲苦,跪在地上道:“我陪主人這麼多年,難道主人對我就沒有一絲情意嗎?”

靈曜堅定道:“沒有。”

瑾瑤指著林月離開的方向,哭訴道:“那她呢?”

靈曜道:“她是我一手教養出來的,若非我早已出家,她就是我的女兒。你怎麼能跟她比?”

話落,將瑾瑤打了出去。

驚訝哭訴著,留下一道痛苦的嘶吼:“三千年,你大夢不醒。真當她是你的女兒,你為什麼不敢出去見她,為什麼?”

可靈曜只是蹙了蹙眉,並未理會。

等他來到鐘樓,林月的香已經點燃。

她已經進入法器的考核中。

而那個守著鐘樓的和尚緩緩走了出來,看見靈曜來了,他臉上露出癲狂的奚落。

“我就知道你按捺不住的,靈曜。”

“你把我困在這裡,把你自己困在這裡,一直重複過著從前的日子,你是在怪她墮了你的名聲,還是怪自己太過愛她,不曾讓她歷練就升入仙門,以至於闖下大禍?”

靈曜一揮手,大和尚就摔到一邊去。

他怒道:“你知道個屁。”

活了上萬年,好不容易養活一個乖徒弟他容易嗎?

一個個真當他失心瘋了。

真無語!

他就不能只是單純喜歡他的小棉襖,喜歡他的小寶貝,喜歡他的親親小月兒?

要知道那可是他從小一把屎一把尿帶大的娃,還親自教授仙法,助她成仙。

不就是沒有經過紅塵俗世的歷練嗎?

被天道那老頭強行打回凡間,要不是他也想那個孩子多些歷練,他會坐視不管?

真是的。

靈曜本來都打算要進入林月的夢境了,突然他看見敢怒不敢言的師兄,以及他眼神裡的怨毒,便停下來道:“當年我之所以不送她下凡歷練,是因為我親眼看見師兄歷練完回來還是一副不長進的樣子。”

“另外再告訴你,我之所以在這裡等她回來,是因為她說過希望她不在的每一天,我都能開開心心,活得和從前一樣無憂無慮,這樣她才不會自責。”

“而你……是自己無用才出不去,別說是我關的,我才沒有那麼閒。”

靈曜說完,“咻”的一聲,也鑽入進了大夢三生琴的考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