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好疼,肚子好疼啊。”

“我可能吃壞肚子了。”

綠梅說,站起來就想去出恭。

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順著裙襬流了下來,秦嬤嬤揭開一看,當即道:“哎呦,你這是破水了。”

“死丫頭,都要生了還到處跑。”

“現在好了,來添亂了。”

林月道:“你別罵她了,讓她在這兒生吧。”

秦嬤嬤道:“那怎麼能行,萬一皇后娘娘來了。看見了可不得了。”

綠梅也慌張道:“王妃別擔心,奴婢這就回家去生。”

林月道:“都破水了還能跑?快到之前住的房間去吧。”

“秦嬤嬤,撥一個穩婆和幾個婆子去伺候著。”

秦嬤嬤嘆氣道:“我的王妃啊,這個時候還顧著別人呢。”

綠梅也十分慚愧,連忙道:“我夫君在外面的,我們趕了車來的,在車上生也是一樣。”

林月道:“你們的婚事是我做主的,孩子若是出事,我怎麼過意得去?”

“秦嬤嬤,按我說的做吧。”

秦嬤嬤連忙點頭:“奴婢知道的,哪能真生在外面啊。”

說著,叫來幾個丫頭扶著綠梅去下人房了。

很快,小廝出去通知羅大勇,羅大勇驚訝道:“生了?”

“沒生,但是要生了。”

“你快進去守著吧,我們王妃也在生孩子,府里正一團亂呢。”

羅大勇連忙拴好馬車,跑了進去。

牆角邊上。

一個農婦打扮的女人看著這一幕,目光一轉,直接也跟著衝上前去。

王府的下人問道:“什麼人,急匆匆就往裡闖?”

女人哭著道:“我弟妹在你們府裡生孩子,叫綠梅的,夫君是羅大勇。”

“我是來照顧她的。”

下人一聽,便道:“那快進去吧,西跨小院,你說下人房就知道了。”

女人連忙點頭,一溜煙跑進了王府裡。

等進了下人房,她迎面就撞上了羅大勇,高大英俊的羅大勇以為她是王府裡的人,便問道:“大姐你找誰?”

“大姐?”女人看了看自己粗糲的手,一身的破破爛爛:“我是廚房燒水的,來問問,這裡是不是要熱水?”

羅大勇連忙道:“對對對,要熱水,我媳婦就要生了。”

“大姐,多謝你了。”

說著,從懷裡摸出一塊銀子遞了過去。

女人握著那銀子,看向羅大勇道:“你媳婦叫綠梅吧,可我怎麼聽說,當年王妃要為你說親的,是另外一個丫頭?”

羅大勇道:“大姐別胡說,我夫人比誰都好,她肯嫁給我是我的福氣。”

女人握住銀子,似笑非笑道:“是嗎?”

隨即她轉身去廚房,這裡的人灰頭土臉的,但身上穿的衣服明顯比她乾淨。

她找到曾經的住處,換了不知是誰的衣裳,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裡泛黃又長斑的臉,想到這一路逃難似的回到京城。

可別說是做王爺的女人,就是曾經王爺為她相看的物件,她也高攀不起了。

綠梅!

王妃!

她不會放過她們的。

女人來到廚房,繼續燒水的動作,目光卻落在小灶臺上,熬得濃濃的雞湯。

她在路上為了自保,找到一種毒藥,吃了它上吐下瀉,很像感染了疾病。

那些跟她同路的人,吃了重的,直接沒了氣息。

她看著大半節,如同補藥一般的根莖,趁著沒人的時候放了進去。

做完這些,她在灶臺下依舊埋頭幹活。

直到府裡的人報喜,高興道:“王爺回來了,王爺回來了。”

女人這才驚得一愣,突然間,秦嬤嬤進來道:“快倒一碗雞湯給我。”

“王妃快沒力氣了。”

很快,雞湯就被倒了一碗出來。

臨走前秦嬤嬤又折回來,她看見一個小丫頭一下子轉過臉去,這個人似乎有點眼熟。

但她一時沒有想起來,只是道:“再倒一碗,找個人送去給綠梅。”

管事的婆子很快就應聲,倒了一碗,推著女人道:“你是外院來幫忙的吧,只會生火,你去送吧。”

女人只好應聲,端著藥碗來到綠梅的房裡。

此時的綠梅還沒有疼得厲害,產婆和兩個丫鬟在門外說話,說是還有一會,宮縮不急,現在還生不了。

羅大勇在裡面陪著綠梅,一聲聲寬慰她道:“沒事的,我們在王府裡,這裡很安全,有太醫,還有穩婆。”

“你別怕,我會在這裡陪著你的。”

“我想過了,我們不管生了兒子還是女兒,都叫知恩。”

“將來讓他知道,如果不是王爺和王妃的恩情,我們就沒有機會在一起,更不會有他的出生。”

綠梅道:“這個名字好,我喜歡。”

“以後讓他跟小世子當伴讀。”

羅大勇道:“好啊,那我再教他武功,讓他以後保護小世子。”

夫妻二人正笑著,突然,一道冷漠的聲音道:“廚房讓送雞湯來給綠梅。”

綠梅抬頭,只見一個女人正躬著身,看不清面貌。

但面板很粗糙,尤其是那雙手。

王府裡可沒有這樣粗糲的手,像個飽經風霜的老嫗一樣。

綠梅問道:“你是哪裡的丫頭?”

女人道:“廚房朱大媽手底下的燒火丫頭。”

廚房的確有一個朱大媽,綠梅倒是沒有再懷疑了。

不過她剛接過雞湯,突然又破水了。

嚇得綠梅大喊:“嬤嬤,又流水了,怎麼辦啊?”

嬤嬤連忙進來檢查,當即道:“不好,這樣下去孩子會被憋死的。”

“快,叫太醫拿催產藥來。”

“催產藥有些烈,你可能要受點苦了。”

綠梅煞白著臉道:“只要孩子平安,我沒事的。”

“夫君,把雞湯給我吧。”

羅大勇連忙遞過去。

就在綠梅要喝的一瞬間,秦嬤嬤連忙衝進來道:“別喝,雞湯有毒的!”

話音剛落,綠梅嚇得碗都掉了。

與此同時,察覺不對的女人轉身就逃。

綠梅連忙大喊道:“快抓住她!”

羅大勇直接一個飛踢,狠狠地將女人踢翻在地。

等她被押起來時,秦嬤嬤大驚道:“怎麼是你?”

女人猖狂地笑:“你救得了綠梅又怎麼樣?王妃還不是要死了!”

“哈哈哈哈哈……她們一個害我,一個搶我的姻緣,她們活該!”

秦嬤嬤氣得上前狠狠甩了她兩個大耳刮子,怒聲道:“我呸!賤骨頭,誰跟你說王妃出事了!”

“什麼?”王氏大驚!

秦嬤嬤吐了口唾沫,發狠道:“把她帶到王爺面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