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也不管她突變的面色,繼續道,“如果對我醫術方面有任何意見,可以去投訴,我陸離經得起組織的查驗。”

王挺全程坐在陸離身邊,當她最堅實的依靠,一旦她不敵,那麼他這個師哥就該出場了。

就目前看來,小師妹的戰鬥力還算不錯,於是他繼續老神在在地翻起手上的資料。

場面一度過分安靜,醫帳外呼呼的風聲清晰可聞。

陸離表完態也就繼續忙自己的了。

好奇心會殺死貓是真的。

做什麼非要聽這八卦呢?

熱鬧是能白看的嗎?

方祁山不知是乍一聽聞陸離已婚的訊息,還是被苗菲菲的莽撞氣到,亦或是自己現在連站起身制止都做不到。

這幾種情緒衝擊引得他一陣劇烈咳嗽。

陸離和王挺立馬起身過來,陸離拍著他的背等他平復後給他扎針。

而王挺則是擋在苗菲菲面前相勸,“不好意思,現在不方便探病,麻煩出去吧。”

苗菲菲又怎麼可能願意走?

方祁山止住咳嗽後沒敢看陸離,只敢低聲道歉,“對不起陸醫生,給你添麻煩了。”

陸離算是遭了無妄之災,可他方祁山又犯了什麼錯?

不算麻煩,別放心上,好好養傷要緊。”

就他肋骨上的傷,咳嗽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

方祁山低低應了一聲,便衝邊上那床的同志借了手機,請對方幫忙按了號碼,然後放在自己的枕邊。

電話是撥給他父母的,也沒有誇張,就是把自己受傷的訊息和苗菲菲過來鬧的事情如實地說了一遍。

“兒子,你好好養傷,我這就給你伯母去電話,讓她把菲菲那丫頭接走。”

聽聲音,方母應是一個非常幹練的女人。

果然,沒過多久,苗菲菲便接到了自家母親的電話,對於方祁山告家長的行為,她是非常心虛的。

往常她在方父方母面前,表現的是非常溫婉懂事的,走得是穩重路線。

因為她也算了解方祁山,一般情況下,他不會把什麼事情都往家裡說,這才敢一次又一次地行事這般不羈。

方母原本也看好苗菲菲的,外形高高瘦瘦的,五官端正,還是在文工團工作的,與她家小子也相配。

可如果私底下都是這般行事,那可不成。

要不然結了婚隨了軍,還不知道給自家兒子使多大絆子呢。

家裡丈夫兒子都是軍人,在外那麼辛苦,總不能娶一位祖宗回家了還要天天哄著,天天收拾爛攤子。

要知道瑣事最是消磨人的心氣。

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家不齊,怎麼施展抱負?

這些也顧不上對方的面子問題,直接一個電話撥給了苗菲菲的母親。

得知女兒差點闖出大禍,苗母給苗菲菲打了電話後連夜動身。

苗母第二天一早便到了。

在臨時駐紮地找了一圈也沒找到苗菲菲,這下心裡的氣惱完全變成了擔憂。

“祁山啊,菲菲再怎麼樣,也是跟你自小相識的,你可得想想辦法啊。”

苗菲菲這麼大個活人能去哪?

昨晚方祁山打完電話後,苗菲菲接完自己母親的電話便又哭著跑出去了。

陸離他們也一直待在醫帳,沒見她再回來過。

“師哥,我帶這位同志去找搜尋隊的人問問吧?不找也不是辦法。”

“行,那你去,這裡的病人交給我吧,別擔心。”

陸離點了點頭,起身來到苗母身邊,“這位同志,我帶你去找搜尋隊的人吧,或許他們有見過苗菲菲。”

誰知苗母理都沒理陸離,好像她是空氣一般。

得,有其女必有其母,是她多管閒事了。

陸離轉身就走,她是醫生,又不是聖母。

方祁山嘆了口氣,再這麼下去,他就要沒臉找陸醫生醫治了。

他母親自己也趕了過來,剛巧在這時候進了醫帳。

真熱鬧呀。

......

看樣子,各個都是上頭有關係的人,不然,也不會來一個就放行一個。

不說別的,就看之前,哪有人來探視過?

這裡可不是醫院,家屬都能來探病。

要是隻是探視也就罷了,偏偏都是耽誤人養傷的。

得找胡主任了,這麼放任下去,苗母這是要把事情推到方祁山身上,打得什麼主意顯而易見。

也不知道方母是什麼性子的,能不能頂事。

她可不能讓好好的一個救援英雄被這些事拖累。

陸離剛打定主意準備出醫帳時,聽到方母喊她,“陸醫生~”

方母衣著幹練,齊肩短髮,眉眼間清明方正,此時帶著感激和歉意握上陸離的手,“陸醫生,我都聽祁山說了,多虧了你和王醫師,祁山才能恢復到這樣子,不好意思也給你添麻煩了,放心,我來了,這下瑣事都交給我辦。”

然後,陸離就見識到了什麼叫風風火火,以及兩副面孔。

“菲菲不見了趕緊去找啊,纏著祁山做什麼,他現在是有手還是有腳啊?怎麼幫你找?”方母一把拉過苗母的手臂,也不見她費多大力氣,三兩步便將人扯出醫帳。

門簾吹動見,還能聽到她的聲音,“你說說你,這醫帳是幹什麼的,戰士養病的地方,你們鬧騰不鬧騰!”

這性子真好玩,陸離的眼裡泛起笑意,水汪汪的,清澈透亮。

醫帳裡一群大男人也憋了這麼久了,都紛紛輕笑出聲。

王挺輕咳一聲,“大家都好好養傷吧,早點好,早點回部隊。”

當天下午,苗菲菲就被風風火火的方母找回來了,原是她因為失了面子,想報復嘲笑她的這些人,便故意躲到一個樹洞裡,硬生生熬了一晚上。

想著知道她不見了,總該擔心地出來找她吧?

再嚴重點,或許還能讓對她那麼不友善的兩個醫生背上個處罰。

畢竟,自己可是被他倆兇過後才出事的。

可惜到第二天中午,她就堅持不住了。

都這個點了怎麼還沒人來找她?

又冷又餓又困,只得自己走出來。

誰知剛巧碰到帶著兩位搜尋隊同志的方母和苗母。

一開始苗菲菲還想把髒水往陸離和王挺身上潑,誰知一眼便被方母拆穿,帶著兩位同志循著腳印走到了樹洞裡。

眼見不成,她便裝暈讓苗母帶她回去了。

如果不是這世上沒有鬼怪之說,方母都覺得自己以前是不是被什麼糊住了眼,怎麼才看明白這姑娘的本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