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碰了，又怎樣？

林羽跟苗疆有深仇大恨嗎？

並沒有。

衝突的根源在於，黎君瑤跟他一個陣營，特別是在古墓之中，被黎貪中下同生咒之後，兩人的性命連在一起——他不幫黎君瑤還能幫誰？

當他得知黎君瑤母親，是被苗疆太上長老所殺，她這個蠱王也如同傀儡，那麼……

自然而然要站在她這邊。

對抗苗疆！

幫她奪權！

於是，林羽策劃出這麼一場，接劍閣覆滅苗疆核心層，進而幫黎君瑤奪權，並解決各種麻煩的計劃。

可他萬萬沒想到，樊崢嶸對苗疆很瞭解，讓他的計劃半路夭折。

絕望之際……

他更沒想到，會牽扯出一樁陳年舊案，樊崢嶸竟是黎君瑤生父，包括她父母的遭遇……跟林羽的父母，也幾乎如出一轍。

當然，兩者之間最大的不同是，他父母選擇了共同面對。

樊崢嶸呢？

他並非沒膽量面對，而是……

會客廳。

除了以李柯為首，被合力斬殺的幾人之外，劍閣其餘人馬和苗疆高手，都靜靜坐在那兒用茶。

咚！

咚！

咚！

林羽走進來，攙扶著剛治療完畢，臉色蒼白的黎君瑤。

不過……

樊崢嶸和太上長老，雙雙都鬆了一口氣。

從昏迷中醒來，攙扶下還能走路，說明傷勢穩住了，後續必將逐步好轉。

“小子，別碰她！”太上長老呵斥。

林羽皺眉。

當年真相已然解開，太上長老沒殺黎君瑤母親，完全就是為了激勵她成長，這份恩怨也就不存在了。

但是！

太上長老的行為處事，卻讓林羽打心眼裡不喜。

為達目的，十幾年不跟外孫女相認，還編造出那麼個彌天大謊，更離譜的是……一直把黎君瑤當孩子，既然把她捧上蠱王之位，卻又不給她任何實權。

“碰了，又怎樣？”

林羽眯著眼睛，緊了緊拉少女的手，冷然道：“對上劍閣，我承認還沒那個實力，但苗疆……太上長老想試試？！”

嘎！

太上長老臉色不由一滯。

柳荃當即起身。

霍！

會客廳外，不下兩百人同時上前，整齊劃一的步伐蘊含真氣，以至於地面都在顫動。

太上長老驚怒交加。

多年來，她一直身居高位掌控苗疆，整個苗疆最高核心層，幾乎全都唯她馬首是瞻，養成了說一不二的脾氣——林羽如此無禮，她怎能不怒？

可是……

更多的還是震驚！

哪怕苗疆偏居於雲滇，跟中原來往非常少，也沒有多少情報網，可是……

畢竟不同於，幾乎跟俗世斷絕的劍閣，她對外界多少知道一些。

霸刀宗？

一個二三流的小門派。

然而，在林羽入主霸刀宗之後，短短數月卻逆轉乾坤。

他從哪籠絡這麼多玄道高手？

不僅如此！

最讓她震驚的是，上次在雲滇機場交鋒，林羽固然天賦、修為皆高，但還無法跟苗疆幾位，最頂尖的高手抗衡。

現在呢？

她親眼見證，林羽戰力何等強悍。

縱然以她的武學修為，再加上曠世蠱毒之術，頂多也就是平分秋色。

甚至……

會輸！

儘管心裡惱怒，但有一件事她不得不承認：如今的霸刀宗，足以跟苗疆正面抗衡，甚至還猶有過之。

那麼，她有什麼資格和底氣，在對方面前端著呢？

“我就是要嫁給他！”

就在太上長老，不知該說什麼時，黎君瑤沉聲道：“我跟林羽的婚約，是老祖宗定下來的！”

“什麼老祖宗？”太上長老一愣。

“黎貪。”

“什麼？！”

老太太眼珠子差點彈出來。

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一瞬間完全僵硬了，帶著一抹烏青的嘴唇，顫抖著說不出話來。

黎貪？

那可是苗疆之祖！

問題是……

黎貪幾乎只存在於神話傳說。

“麻煩諸位出去一下！”太上長老回過神，看向劍閣那幫人馬。

“君瑤……”樊崢嶸看向女兒。

少女冷冷盯著他，眼神中寫滿冰冷。

欸……

他暗暗嘆口氣起身，說道：“都先出去吧——林羽，你跟我來。”

他知道，苗疆有重要內務要處理，劍閣弟子不適合待在這。

至於女兒的安全問題，他倒是一點都不擔心。

太上長老是她外婆，儘管有些手段過分點，但絕對不會傷害她。

幾分鐘後。

劍閣弟子退出會客廳。

林羽和樊崢嶸站在，數十米高的水塔上面。

兩人都不做聲。

良久，樊崢嶸問道：“想過後續如何收拾麼？”

“兩條路。”

林羽笑了笑，撇嘴道：“要麼，透過其他方式傳出訊息，就說你們處理完事務，回去的路上遭到襲擊，全軍覆沒。”

“襲擊？”樊崢嶸一愣。

“我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劍閣是唯一最強門派——應該還有，跟你們相當的吧？”

“……”

樊崢嶸沒吭聲，只是默默點點頭。

林羽是猜的。

但對這個結果他很篤定！

如果劍閣，是全世界最強的勢力，並遠遠凌駕於其他勢力，華夏曆史上怎麼會，遭受那麼多次侵略？

“要麼……”

林羽聳了聳肩膀：“你們直接回去，同樣聲稱遭到不明襲擊，李柯等人被幹掉了。”

總之，沒看清襲擊者的模樣，劍閣高層肯定會認定，跟某些隱世勢力有關。

“你要娶我女兒？”樊崢嶸突然問道。

“前輩，是你女兒死活要嫁給我，我可從來沒想過娶她——在我眼裡，她就是個孩子。”

“你……真是伊師姐的兒子？”

突然！

說這句話時，樊崢嶸神情很奇怪，儘管眼睛盯著林羽，眼神卻充滿飄忽感。

就好像……

陷入到往日回憶之中。

“是。”林羽點頭。

“也對。”

他神情更加複雜，目光從林羽身上移開，昂首看向漫天星辰，喃喃道：“也只有伊師姐，跟他那樣的人，才有如此優秀的二子，誒……”

“前輩在嘆息？”

“嘆息的何止是我？我們那一代，沒有人不嘆息。”

“為什麼？”

“因為伊師姐是我們那一代，所有師兄弟、師姐妹的偶像，可最終……”

“前輩！”

突然，林羽想到一件事，壓低聲音問道：“當天我爸媽被追殺，前掌門……有沒有參與其中？”

“不清楚。”樊崢嶸搖頭。

“您也不知道？”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樊崢嶸反問。

“報仇！”

說這句話時，林羽眼神中閃爍著，無以復加的堅定：“現在看來，不僅僅是為了我一家，同樣也是為了君瑤，還為了……更多被劍閣門規，害苦了的那些人。”

聽他說出這番話，樊崢嶸眼神一凝。

他也是今天，才知道一些真相，心裡怎會沒怨言？

“我還是回劍閣比較好。”他說道。

“哦？”

“你需要情報。”

樊崢嶸轉身，丟下最後一句話：“你說得對！我們是人，不應該活得不如狗，連自己的愛人、婚姻，都沒有能力決定……不就是不如狗嗎？”

“前輩，等等——虛界是什麼？”

嘎！

正要離開的腳步停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