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4章 恣意驕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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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
大殿裡坐著數十人，絕大多數是銀髮銀眸，這是皇族特有的標誌，其餘則是皇族客卿——來自民間的頂尖強者，想當然是黑髮黑眸了。
最上首，代表著帝君的皇座上，元極目光掃過所有人：“此事，諸位怎麼看？”
他口中的事自然是指，四大王室之間的衝突。
先是姜氏在精靈族大損。
隨後，其他三大王室虎視眈眈，且姬氏王室率先出手了。
結果呢？
來自賤民階層的年輕人，毫無徵兆的橫空出世，橫掃姬氏百萬大軍。
接下來，三大王室聯手佈局，試圖斬殺那個賤民。
“族長！”
這時，一個銀髮老者起身，沉聲道：“我認為，那賤民一身能力奇特，如今只是仙道八重天，就已彰顯出逆天戰力，假以時日……必成我皇族大患，應儘早除之！”
“附議！”
“附議！”
一個又一個人站起來。
當然了，在場高層足有數十人，贊同的只有其中一部分。
“我反對！”
突然！
一箇中年男人站起來，皺眉說道：“此前衝突，已經讓四大王室之間，本就存在的競爭關係，變成極其嚴重的仇視。姬是為何大損？是那秦羽所為不假，可一旦斬殺了秦羽，姬氏的怒火找誰宣洩？說到底，這秦羽隸屬於姜氏一方。包括風絕佈置失算，黎氏被迫撤兵等等，這些仇視都將指向姜氏。秦羽一旦死了，那三方無論為了利益，而是為了報復，很可能會暫時聯合，把姜氏徹底吞併——四方平衡就此打破。”
四大王室的平衡策略，是皇族維繫統治的基礎，已經持續了無數年。
打破的後果是什麼？
沒人能預測。
“說是這麼說，但此子的存在確實威脅極大，總不能為了維持這個平衡，聽憑這麼大的異數存在。”有人反駁。
“四伯祖當真以為，一個人能逆轉乾坤？”
中年男人搖頭，輕笑道：“我皇族也好，四大王室也罷，存在了不止多少年。這麼多年中，賤民中也不乏出現，資質極高的天之驕子，其中更不乏試圖變局者——他們，成功了麼？”
“這……”
“在虛界，我等只有萬年曆史，可是在母星上，我們存在了多少年？那時候，可沒有天地之橋，也無地界和天界之分——世人知道什麼？”
“你的意思我明白。”
老者皺眉，喃喃道：“可天界那邊……萬年來，天界都未曾出手過，當真就會出手麼？“
沒錯！
虛界一直都有飛昇天界一說。
事實上，確實有不少強者進入天界，但天界的情況具體如何？
沒人知道！
即便是皇族……
皇族最高核心層，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那是外界不可能知道的，比如天界跟地界並非，完完全全隔絕無法來往，可……人族來虛界這麼多年，進入天界的有無數人，也沒見有天界的人回來。
那麼，即便真遇到致命危機，天界就真的會出手麼？
誰敢打這個包票？
“這……”中年男人沉吟了。
“誰還有什麼想說的？”元極再次詢問。
“族長！”
突然，從中年男人身後，走上前一個年輕人。
“元瑟？”
元極一愣，皺眉道：“你有話說？”
按理說，以元瑟的修為、地位、資歷，是不能參加這種級別會議的。
天賦縱橫又如何？
畢竟年齡放在那兒，修為還搞不到哪去。
未來如何那是未來的事，至少目前他還不夠格。
不過……
畢竟是年輕一代，最頂尖的佼佼者之一，而且他的直屬長輩，也就是剛才發言的中年人，在皇族中也屬於核心層——帶他來旁聽還是可以的。
但是！
按說他只能旁聽，沒資格發表意見。
“據我所知，風絕一人就差點斬殺那廝。”
元瑟一臉傲然，沉聲道：“他，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強。何況，這世間的格局和大勢，豈是區區一人能扭轉的？我元氏皇族和四大王室，執掌人族大權無數年，若是被一人之力嚇倒，豈不是笑話？四大王室互相牽制，是我皇族一直以來的策略，也不可能因為一人改變，不僅如此……”
“混賬！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先前那老頭大怒。
“我也是元氏皇族一員，為自家的家族提出建議，難道不應該嗎？”元瑟不卑不亢。
“簡直放肆！區區仙道五重天，連進議政殿的資格都沒有，竟然敢妄議政事？元岐！讓你家的小崽子閉嘴，否則……連你一起趕出去！”
老頭對中年男人呵斥。
老頭不僅是皇族核心高層，而且輩分也不是一般的高。
作為元瑟這一脈的老祖元岐，在老頭面前都屬於重孫輩的。
“四伯祖，瑟兒無意衝撞……”元岐趕忙解釋。
“倚老賣老。”元瑟冷然。
“放肆！”
這次連元岐都發飆了。
自家子孫如此不知禮數，這是對皇族禮教的挑釁！
“我沒放肆！”
元瑟上前，沉聲道：“是帝君問我有什麼意見。連帝君都讓我說了，他卻對我各種辱罵，莫非……這皇族之中，他比帝君還有權威麼？！”
嘎！
一眾高層神情凝滯，元極也略微皺了皺眉，瞄了那老頭一眼。
身為帝君，他願意採納所有人的意見，是想找到最優的應對策略，所以當元瑟提出異議時，他並不介意給年輕後輩，發表個人意見的機會。
那麼……
正如元瑟所說，身為帝君的他都應允了，其他人有什麼資格再質疑？
老頭質疑的不是元瑟，是他這個帝君！
“老朽不敢！”
大概意識到，自己剛才那種行為，是對帝君的不敬，元戊趕忙拱手：“老朽並非質疑帝君，而是小輩提出的意見，根本不足……”
“我元氏乃是皇族，乃是人族最高領袖，麾下強者何止千百？大軍更是以億計！”
不等元戊把話說完，元瑟毫不客氣打斷，一臉傲然：“四大王室互為制衡，這是歷代先祖制定的，就為了區區一人改變？是太抬舉了那秦羽，還是太小瞧了我元氏？！”
“你……”元戊大怒。
“夠了！”
元極不僅沒方案，元瑟表現出的驕狂，反而起身大笑道：“說得好！我元氏兒孫，就該有這等豪氣和自信！一個人，無論再怎麼強大，也絕無可能逆轉乾坤——此事，就由四大王室解決，我皇族暫時不插手！”
聽到這個結果，元瑟舒了一口氣。
沒錯！
這就是他想要的結果。
在林羽，還沒有足夠強大之前，應對四大王室已是不易，一旦皇族出手對付他，後果將不堪設想。
他要做的就是，儘自己的綿薄之力，拖延皇族介入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