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之中,剛剛鬆了一口氣的張河明滿臉驚恐地盯著電視,扶在椅子上的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張河清看了一眼神情古怪的弟弟,又看了一眼電視上正在播放的新聞忍不住出聲詢問。

“怎麼了,你昨天晚上是沒睡好嗎?”

屋子裡的溫度並不算低,張河明卻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被冰給凍住了一般,血液也凝固住了,就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沒有,可能是昨天有點太累了。”

他心不在焉地回答說。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他迫不及待地找到了那天幾個打雜的人。

“你們就把開膛破肚之後的貨扔到大街上了?”

如果處理的這麼不仔細,不被發現就怪了。

他氣憤的盯著幾個垂著頭不說話的人,恨不得把他們碎屍萬段。

“張哥,你是不是忘了?”

其中一個人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了看他的臉色,猶豫了半天還是開了口。

“你那天讓我們隨意處置的,我給你打過電話了,你說怎麼都可以……”

張河明一拍腦袋,瞬間想起來了那天發生了什麼。

就在那個臭女人跳樓之後這幫人給自己打了電話,那時候他是怎麼說的來著?

張河明只覺得自己的腦子裡面裝滿了漿糊,對於他們問自己的話已經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可是卻還是依稀記得自己回答了什麼。

讓他們別來煩自己,隨便怎麼處理都可以。

好像就是這句類似的話。

張河明皺著眉頭,這可怎麼辦?如果被警察知道了,他們的生意到時候不僅佣金拿不到,就連命都要沒了。

“你們這群該死的廢物,等著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訴繼忠哥,你們一個個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為什麼張河明會把屬於他自己的責任也賴在他們身上,這人的臉皮還真是厚如城牆,堅不可摧。

“可是我們也是按照您的吩咐了,況且那時候人多眼雜的,如果一直等著反倒是容易引人注意。”

眼看那四個人並不服氣,張河明氣急敗壞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繼忠哥讓你們過來幫我,不是讓你們過來幫倒忙,到時候貨送不出去,咱們都拿不到錢。”

說罷,他惡狠狠的瞪了那個說話最多的男人一眼。

“如果你覺得我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那也閉嘴,因為這輪不到你來說話。”

張河明語氣輕蔑,認定了李繼忠對自己還是有幾分相信的。

畢竟自己可是他沾親帶故的親戚,也是做這件事情最好的人選。

“現在既然已經上了新聞,那你們就給我憋住了!別讓我知道有誰不小心走漏了風聲,否則我會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的。”

他的眼神讓人不寒而慄,幾個手下慌忙地低下頭,不敢發出來任何聲音。

經過一番仔仔細細地檢查之後,流浪漢身上的傷口也被認定是利器造成。

即使早就知道作案的人大概用的是什麼樣慘無人道的方法,可是當結果擺在面前的時候,這些正義的警察還是會為這個無辜的流浪漢打抱不平。

“這個流浪漢根據調查顯示之前一直是在市中心乞討為生,在大概一週左右之前就憑空消失,然後就是昨天出現在了那個地方。”

所以這個流浪漢消失的一週到底去哪裡了?

這才是破案的關鍵。

就在陳山冥思苦想的時候,法醫又得到了新的線索。

“這是在這個流浪漢手裡面找到的,沒準兒跟兇手還有關係呢!”

陳山立刻來了興致,仔細觀察了一番那個沾滿了血漬的紅色圓牌。

“這看起來倒像是什麼地方的鑰匙,或者是門禁卡之類的東西。”

大家聚在一起研究了半天,可是似乎是因為流浪漢在生前承受了很大的痛苦,就連圓牌子上面的字被指甲狠狠的摳過,都已經不甚清晰了。

看起來這又是一條沒有用的線索。

警察們本來已經準備放棄了,陳山卻想讓葉冷峰看看,不知道他能不能有什麼獨到的見解。

畢竟前幾次的時候,葉冷峰就已經展示出了自己過人的聰明才智。

如果不是葉冷峰,很多線索和細節也不會被徹底發現。

果然,不出所料,葉冷峰還真發現了點什麼。

“這個流浪漢屍體所在的位置距離紅燈區很近,在那個地方也有幾家非常著名的會所,我覺得可以拿這個鑰匙扣去對比一下。”

葉冷峰的語氣篤定,他昨天晚上就已經想過流浪漢的死跟會所脫不了關係,奈何現在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證據。

如果要查的話,兇手也難免會留下蛛絲馬跡,到時候無論做得有多隱蔽也會給人察覺到的機會。

只不過,如果那個人警惕的話,可能已經意識到這個鑰匙扣現在在流浪漢的手裡,說不定還會想出別的對策。

就在此時,張河明還真在心中卻已經醞釀出了一個惡毒的計劃,他要找到一個替罪羊。

早晚這件事情都會查到會所裡,畢竟那幾個人根本就沒有處理乾淨,說到底還是自己給了那個流浪漢致命一擊,如果真的要論起責任來,自己也難逃法律的制裁。

可張河明自己卻覺得不甘心,明明流浪漢的那些“貨”已經賣出去了,而且佔了大便宜的可是李繼忠,跟自己又沒什麼關係。

錢大多也是打到了他的賬戶上,自己得到的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憑什麼要替他付這個責任?

看來要提早做準備了,在必要的時候把那幾個替罪羊給推出去,免得自己到時候受到他們連累。

張河明坐在椅子上鬆鬆筋骨,只不過到時候就是不知道哥哥會不會相信自己的這套說辭了。

他不相信自己也沒辦法,總不能才幹了一票就吃牢飯吧。

張河明輕蔑的勾了勾唇角。

自己可不甘心就這麼進去了,既然是他們沒處理好,那可就別怪自己狠心了。

畢竟有的人天生就是要替別人做這個替罪羊,這就是命,而他只不過是大器晚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