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躺在沙發上的李繼忠面色泛著一股不正常的潮紅,安妮鼓起勇氣走上前。

“繼忠哥,我有點事想求你。”

李繼忠半閉著眼睛微微張開,有些不耐煩地詢問是什麼事。

見他這樣,安妮鼓起勇氣說到:“我弟弟在江南市被人打了,我,我心疼他,所以想讓您幫我出一口惡氣。”

這話說的,難道他李繼忠還要去跟那幫地痞流氓糾纏嗎?

李繼忠皺起眉頭,剛要出聲指責,睜開眼睛就看見安妮一臉委屈地看著自己。

一想到面前這個女人肚子裡還有自己的孩子,李繼忠心中的怒火也稍微熄滅了點。

兩人在一起之後,他也不是沒有調查過安妮的背景。

她的祖籍在江南市不遠處的一個小縣城。

從小都被重男輕女的父母瘋狂壓榨,無論是讀書還是嫁人,有的時候甚至需要用自己的性命去威脅才會為自己換來一線生機。

說實話,剛看到安妮如此可憐的身世時,李繼忠也是心存一絲憐憫的。

不過很快,他就愛上了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的柔弱女人。

安妮如果不是懷了他的孩子,也很快就會被他給遺忘。

況且……

回過神來的李繼忠詫異地看了一眼安妮臉上的神色。

這絕對不會是她自己的本意,李繼忠自然也知道,安妮絕對不會為那個搶了她所有東西的弟弟說情。

看來今天的事情還很蹊蹺。

李繼忠感覺此時此刻的自己還是迷迷糊糊的,他懶洋洋的支撐起身體,想要靠在沙發上。

“你說你弟弟得罪了人那他得罪了誰。”

李繼忠漫不經心的掃過半蹲在自己身邊的安妮。

既然能求到自己這裡,應該也不是什麼籍籍無名的小嘍囉。

但他李繼忠可不是誰都面子都給的。

安妮眼神之中迸發出一絲希望,小聲說道:“秦紅棉,您知道這個女人嗎?”

如果說剛才李繼忠還是半夢半醒的狀態,現在他的酒就已經醒了大半。

秦紅棉,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女人?

如果是她,那事情可就難辦了。

心裡雖然這麼想,李繼忠表面上還是不動聲色的冷笑一聲。

“自己闖下了一個無法收拾的爛攤子,現在就想把這個包袱丟到我身上是吧。”

安妮連連搖頭,苦苦哀求道:“繼忠哥,他不是這個意思,您還是幫幫他吧。”

哪怕自己再不願意在李繼忠面前卑躬屈膝,現在這種情況下也只有他能救安吉寶了。

否則……

回想起自己那個好弟弟出言威脅自己的模樣,安妮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她不知道秦紅棉是誰,不過看李繼忠的樣子,應該不是什麼太好對付的人。

李繼忠一把將安妮的手揮開,煩躁的瞥了她一眼。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姐弟倆的目的,肯定是他跟你說的吧,他讓你過來求我幫他對付秦紅棉?”

安妮低下頭去,不敢說什麼,因為李繼忠已經猜對了。

見狀,李繼忠心裡的十分懷疑已經驗證了七分。

他重重地嘆息了一聲,顯然也沒想到安妮會給自己帶來一個這麼大的“驚喜”。

李繼忠還沒跟自己說這件事情到底能不能辦,所以安妮也不敢輕易離開這兒,只能謹慎地站起身來悄悄退到一旁去,時不時還看一眼李繼忠現在的臉色有沒有變得好一點。

她還不知道,李繼忠在心裡已經把安吉寶那個廢物罵了幾百遍,也不停的在權衡著為了安妮姐弟兩個得罪秦紅棉到底值不值得。

他可是也有聽說過秦紅棉在外的名聲,自然也知道她這個人不容小覷。

李繼忠無端的有些煩躁。

可安妮現在還懷著自己的孩子,而且等到她生下孩子之後估計也就到了自己給她設定的死期。

現在能做的也就只有給她一些補償了。

客廳裡進進出出的傭人也讓李繼忠變得有些心煩意亂,這種事情他可不想在人多的地方說。

他瞥了一眼惴惴不安的安妮,冷聲道:“你跟我來書房吧。”

安妮小雞啄米般點了點頭,飛快地跟上了他的腳步,心中暗道這是自己最後一次接安吉寶的電話,並且答應他的要求,以後也不會再有下次了。

誰料兩人走進去,剛關上書房的大門後,李繼忠就迫不及待地對著安妮劈頭蓋臉一頓指責。

“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在你弟弟面前提咱們兩個的事情,就包括你懷孕的事情也不要告訴他。”

李繼忠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只覺得心中有一股無法紓解的鬱氣。

這些事情,想必安妮都已經一字不落的告訴了她家裡面的所有人。

否則,她這個好弟弟怎麼會這麼快就想到了自己呢?

李繼忠冷笑一聲,狠狠的掐住女人的脖子,面上未褪去的醉意讓他整個人的臉上充滿了不正常的潮紅,也異常的猙獰。

安妮不停的掙扎著,想趕緊躲開。

如果硬是要說的話,這件事情可跟自己沒什麼直接關係,他衝著自己發這麼大火幹什麼。

如果可以的話,她甚至希望一句話都不要跟眼前這個噁心的男人說。

正當安妮好不容易逃脫了李繼忠的魔爪,扶著桌子喘著粗氣的時候,卻發現不遠處的李繼忠面色驟然變得如紙一般蒼白,還捂住心臟那處不停的喊疼。

“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我的藥,我的藥……”

他指了指一旁的那個房間,眼神開始渙散。

“快,快去拿藥,管家知道在哪裡……”

李繼忠的心臟病已經很長時間都沒有復發過了,安妮不敢耽誤,飛快地跑去隔壁的房間抽屜胡亂地翻找了幾下卻還是一無所獲。

她又趕緊掉頭去找管家,詢問李繼忠的藥到底在哪裡。

也是在此刻,倒在地上視線模糊的李繼忠看到窗戶旁好像多了一抹黑影,黑影緩緩移動到了自己身邊,似乎還說了什麼,只不過他沒有聽清楚。

李繼忠吃力的睜大了眼睛,卻還是感覺眼前一片霧濛濛的,只能看清那個不真切的黑影在身邊繞來繞去。

“誰,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