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留在這兒嗎?”

鬼使神差一般,李繼雲俯首,帶著幾分輕蔑看著在自己面前瑟瑟發抖的少女。

“你如果想留在這兒,我會給你安排一份工作的。”

林鹿希抬起頭,眼神之中滿是不可置信。

興城,病房中的李繼忠已經氣急敗壞的摔了好幾個碗還嫌不夠,嚷嚷著自己要出院。

一旁的幾個手下怎麼也勸不住他,只好找來了安妮。

他們覺得這個懷了李繼忠孩子的女人肯定是有幾分本事的,說不定還能勸住關長大人。

誰知安妮在病房門外粗略地掃了一眼裡面的情況之後就搖了搖頭,一副愛莫能助的語氣。

“這種事情我能幫到什麼呢?關長現在正在氣頭上,我還懷著孩子,肯定是要以自己身體為重的。”

說罷,安妮撫了撫自己略略隆起的小腹,無奈的嘆了口氣。

她手中捏著的那張紙正是醫生那邊剛剛拿回來的診斷書。

李繼忠的病情又惡化了,醫生的說法是如果不被人捅那一刀,那天犯了心臟病也不是很要緊,只不過現在雪上加霜,實在是不能再生氣或者著急了,長此以往這是會威脅性命的。

安妮點了點頭,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不能生氣是吧,那她倒是要看看,如果一直按照李繼忠平時的生活方式,他還能活多久。

她當然知道李繼忠是為了什麼事情生氣,自從上次派過去江南市的人被李繼雲的手下發現之後,他們再也沒能成功在李繼雲的身邊安插任何眼線。

接連碰了幾回釘子之後,李繼忠開始忍不住了,本來因為生病就耽擱了許多工作上的事情,再加上弟弟這邊遲遲沒有訊息,他多疑的性格又開始作祟,認為李繼雲肯定是有事情瞞著他,所以才會這麼急於除掉自己安排在他身邊的人。

安妮冷眼看著他把手邊能摔的東西全都摔了出去,就連他自己的手機都不能倖免。

病房裡的幾個護工和手下抱頭鼠竄,紛紛開啟門四散而逃,病房裡就只剩下了李繼忠一個人氣急敗壞地在那咒罵著,也不知道在罵誰。

直到砸累了,李繼忠才感覺到自己的肚子正在咕咕叫。

他四處尋找病房裡面能吃的東西,發現遠處的桌子上有一些水果,但是他現在下不了床。

因為前陣子跟安妮發生爭執,不小心摔下床之後,醫生就叮囑他一定要臥床靜養,過幾個月再下床。

李繼忠縱使覺得萬般不便卻也只能忍著。

眼看著自己拿不到任何的吃的東西,他也只能扯著嗓子喊護工和安妮。

而他想不到的是,那人就在門外,任憑他叫了無數聲也不曾應答。

半晌,他又覺得口乾舌燥想要喝一口水,艱難的伸出手去卻還是夠不著。

李繼中悻悻縮回了手,靠在一邊等著。

護工在附近稍微等待了一會兒就想回到病房裡看看李繼忠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事情,剛走到病房外,就被安妮給打發走去幹別的事情了。

安妮跟李繼忠一牆之隔,清楚的看到了他又飢又渴,卻又因為身邊沒有任何人只能等著,從焦慮,煩躁,逐漸變得開始大喊大叫。

安妮站了許久也不嫌累,反而是津津有味地看著眼前的一場好戲,只覺得心裡爽快極了。

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她暗暗安慰自己,現在還不是跟這個傢伙,徹底翻臉的時候,早晚有一天,她會讓李繼忠生不如死,甚至無比懷念今天。

正當李繼忠氣急敗壞的時候,安妮臉上掛著從容淡定的微笑款款走了進來,手上還拿著一個保溫飯盒。

縱使安妮早就在窗外看見病房裡面已經是一個狼藉,但是等到她真正進來的時候卻還是裝作嚇了一跳的樣子。

“繼忠哥,你這是怎麼了?”

看到自己的飯來了,李繼忠大喜過望,臉色卻又馬上陰沉下來。

他絲毫不聽女人關切的話語,毫不留情的瞪了她一眼。

“這麼晚才來,你是想餓死我嗎。”

安妮一臉無辜的詢問護工去哪兒了,還有剛才守在床邊的幾個秘書去哪兒了。

李繼忠抿唇不語,也不能說那幫人是被自己砸東西給嚇跑了吧。

他不想說,安妮也沒有多問,只是笑意盈盈的走上前,開啟保溫飯盒的蓋子。

“繼忠哥,這兩天一雙讓你吃清淡的,我就讓王媽一直做白粥了,等到你的病完全好了,之後咱們一起去吃大餐。”

本就飢腸轆轆等待著享用美食的李繼忠像是立馬被澆了一盆冷水一樣氣得發抖。

白粥?這個女人怎麼會用這種方式來折磨自己?

“我看你是瘋了吧,讓我一個需要補充營養的病人天天喝粥,這不就是存心報復我嗎?”

李繼忠怒不可遏,甚至想要去揪起來安妮的頭髮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

安妮雖然懷孕了,但是比起李繼忠這個被限制了行動的病人卻還是靈活了不少。

她輕巧的躲過李繼忠的魔爪,不停地辯解自己也是為了他好。

“繼忠哥,您別誤會我呀,是醫生說了您不能吃油膩的東西,所以我才特意帶了白粥。”

她的語氣格外委屈,好像遭受了什麼天大的誤會一樣。

“繼忠哥,你說我報復你幹什麼,我對你一心一意的,你怎麼還能懷疑我呢?”

安妮說罷捂著臉嗚嗚哭了起來,好像十分委屈。

只不過在哭的間隙,她還透過手指的縫隙去看了一眼面前男人鐵青的臉色。

心中莫名的快意越來越強烈,安妮恨不得直接就把眼前這個狼心狗肺的男人掐死,卻因為沒到時機,只能硬生生忍住。

“少在我面前裝什麼貞潔烈女!你難道敢說你沒有勾引我弟弟嗎?”

舊事重提,李繼忠的胸膛劇烈的起伏著,隱隱的痛感迅速襲來,他的臉色驟然變得蒼白,就連指著安妮的手都無力的垂落下去。

安妮見狀,也顧不得開啟的保溫飯盒,飛快地跑出病房門,卻在跑出去的一剎那放緩了腳步,慢悠悠地走向了醫生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