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孫英禾面色陰沉的看著跪在自己面前渾身發抖的錢虎。

“我讓你找的東西,你找到了嗎?”

他這兩天又清瘦了不少,顴骨顯得又高了些,眼珠也突出來了,不復從前的溫文爾雅,看起來倒是像只猴子一樣。

跪在地上的錢虎頭也不敢抬,生怕這個祖宗會生氣,畢竟這次自己帶來的可不是什麼好訊息。

“槍這東西怎麼能說有就有呢?”

錢虎即便是個徹頭徹尾的地痞流氓,卻也並沒有能夠弄到槍的渠道。

他充其量就是每天在街頭巷尾攔路打劫,或者去調戲小姑娘,也根本沒幹過像孫英禾這次吩咐他的這種事情啊。

空氣頓時凝滯了一瞬,緊接著就是孫英禾不甘心的咒罵。

“吩咐你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留著你還有什麼用,我看乾脆把你打死也能讓我痛快痛快。”

錢虎臉色煞白,知道孫英禾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這人平時就陰晴不定的,這次自己又沒有辦好他吩咐給自己的事情,保不齊什麼時候他就要找個機會給自己點顏色看看。

錢虎的示弱也沒有讓孫英禾臉色稍微好一些,他反而是惡狠狠地盯著錢虎,用盡各種汙言穢語去辱罵他,斬釘截鐵地說著他是一個無能的人。

錢虎低著頭一言不發,任由他把自己貶低的一文不值。

半晌,孫英禾罵夠了才躺回床上,對著地上的錢虎翻了個白眼。

“難道你就沒跟黑市打過交道嗎?那有的是販賣槍支彈藥的。”

他也只是聽說過,並不知道幾個月前因為大量的流浪漢器官湧入黑市,江南市的黑市已經被一窩端了。

錢虎小心翼翼地跟孫英禾說明了情況後孫英禾才狐疑的抬起頭。

“真的假的,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孫英禾並不相信他,錢虎也早就想到了。

“我哪敢欺騙您啊。”

黑市早就沒了,他還讓自己去黑市裡面買槍支,這肯定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見他無論怎麼被自己怎麼威脅都堅持聲稱黑市已經不復存在,孫英禾這才不耐煩地點了點頭。

“我再給你三天時間,無論你用多少錢,必須買到槍。”

他要這些槍可是有大用處的。

聽到孫英禾的威脅,錢虎縮了縮脖子,點頭如搗蒜。

“我肯定會盡力的,但……”

錢虎似乎想起了什麼,略微抬起頭看向床上臉色鐵青的孫英禾。

“您不會還是要對付林氏集團吧,昨天孫總經理不是已經跟您說過林氏集團不能動嗎。”

錢虎沒有看見,孫英禾的臉色又陰沉了幾分,甚至還惡狠狠地盯著他的臉,彷彿錢虎說出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來。

那個老頭子說什麼他就要聽什麼?

真是笑話!

孫英禾拍案而起,想要下床給這個不聽自己命令的人一巴掌,可病體虛弱的他根本使不上什麼力氣,自從他這次醒過來之後,就連大喊大叫幾句後都必須要停下來平復好半天,他豬肝色的臉才會恢復正常。

錢虎一看他這個樣子,心中暗道不好。

明明自己已經小心翼翼,卻不知怎麼還是惹怒了這個狂躁的傢伙。

“少廢話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你可別忘了是誰把你提拔到這個位置。”

不能親自教訓錢虎,孫英禾恨的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只能一字一頓的警告他聽自己的話。

如果不是自己讓錢虎成為酒吧的幕後老闆,成為這一條街的地頭蛇,他那群小弟早就跑了,他錢虎恐怕現在還在大街上被別人追著打呢!

錢虎瑟瑟發抖,一句反駁的話都不敢說,只是一個勁兒地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孫英禾消了氣,不耐煩地揮了揮手,讓他趕緊下去,別在這裡礙眼。

這也合了錢虎的心意,他巴不得趕緊離這個活閻王遠一點,免得他又給自己安排什麼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錢虎也風光了幾年,起碼在這條街上他是被紅毛和綠毛尊敬的大哥,除了孫英禾,他從來都沒有像這樣低聲下氣地跟誰說過話。

可今天,只是因為自己沒有買到他要的槍,他就對自己如此疾言厲色,還對自己的好言相勸充耳不聞。

錢虎低下頭,眼中閃過尖銳的恨意,如果有可能,他恨不得把這個傢伙給活活打死。

可惜了,他身後的背景無比顯赫,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夠抗衡的。

回想起孫震文看向自己時的眼神,錢虎只覺得渾身不舒服。

他並不是這父子倆的對手,所以就只能按照他們的吩咐行事,只不過狗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錢虎回頭看了一眼醫院的大門,眼神陰鷙。

既然他不聽勸,那自己可就要好好幫他一把了。

錢虎離開後不久,孫震文就來到了醫院裡。

嘴上放出狠話,心裡卻還是記掛著這個兒子,他權衡利弊左思右想之後還是決定跟孫英禾說清楚這件事情的利害關係,免得讓他還想著怎麼對付林氏集團,到時候自己反而會樹敵越來越多。

那個葉冷峰的實力不容小覷,他也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選擇往槍口上撞。

病房還有很遠一段距離,他就聽到了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

一大清早,孫英禾就在那裡對著護工罵罵咧咧的說的什麼。

孫震文皺了皺眉,加快了步伐來到病房門口,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還沒來得及走進去,孫震文就被門口的什麼液體弄得差點滑倒,他狼狽的扶住了門框才慢慢站起身來,卻還是扭到了腰。

回頭看了一眼,竟然是一碗灑了的粥。

孫震文又抬頭看滿面怒容的孫英禾,心裡也大概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他整理了一下衣角的褶皺,面色如常地走進了病房。

護工垂著頭站在一邊,惴惴不安地盯著自己的腳尖。

“這是出什麼事了。”

孫震文直接開口詢問道,

室內落針可聞,孫英禾固執地別過頭去,也不知道在鬧什麼脾氣,卻並沒有想開口的意思。

護工猶豫著抬起頭來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開口說明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