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樓上傳來了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李繼雲抬了抬眼皮,不明白管家為什麼會發出這樣的聲音,他到底是看到了什麼?

韓松也驚疑不定的往客廳的方向看去,只有鐵衣面無表情地繼續吃著自己盤子裡面的飯菜,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

“韓松,你去看看管家那邊怎麼了?”

李繼雲也沒想到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只是隨便的指了指韓松讓他上去看看,是不是趙洋闖了什麼禍。

韓松只能聽了李繼雲的吩咐往樓上走,就在他往上走的過程之中,還不斷地能聽到管家的尖叫聲。

韓松被那慘絕人寰的聲音嚇得不敢上前,卻又在心裡安慰自己,肯定不是什麼大事。

好不容易做好了自己的心理建設,他來到了趙洋的房間門口,卻發現管家已經失魂落魄的蹲在地上抱著頭,問他什麼也說不出來話,只是哆哆嗦嗦地指著門,喃喃自語著什麼。

“你說什麼?”

韓松擰了擰眉,管家深吸一口氣,看向面前的男人。

“死了,人死了。”

聞言,韓松像是感覺到了一陣晴天霹靂。

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的管家。

“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緊接著又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韓松繼續問道:“你進去看過了?”

管家嚥了咽口水,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恐懼之中回過神來。

“我,我看見了,他已經死透了,就連身體都已經僵硬了。”

韓松大驚失色,他迫不及待地衝進趙洋的臥室想要看看到底是不是像管家說的那樣。

一進門,映入眼簾的就是被管家靠在床頭上的趙洋,他的頭微微向前傾,無力的耷拉下來,已經面無人色。

韓松雖說早就見過了類似的場面,卻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同伴的屍體。

趙洋是個好人,李繼雲帶著他們兩個跟鐵衣來到江南市,一路上幾乎都是他們兄弟兩人相互扶持,鐵衣自從跟在李繼雲身邊的那一天起,待遇就比他們兩個好了不知道有多少。

韓松在心裡面羨慕又嫉妒,趙洋卻並沒有多把這件事情當回事,他是一個真真正正的樂天派,也不會覺得任務交給他是不信任他的表現,反而樂得輕鬆。

李繼雲在江南市的別墅裡所有的人都很喜歡趙洋這個樂觀開朗的,小夥子。

相比於不苟言笑的韓松與渾身上下散發著生人勿近氣息的鐵衣他顯得更有人情味,

也正是因為如此,管家看到他的屍體的時候才會又傷心又驚慌。

韓松雖然被眼前的一幕給震驚到了,殘存的理智卻讓他馬上回過神來,開始檢查趙洋的渾身上下有沒有什麼傷口。

很快,韓松就摸到了趙洋脖頸側方的一道深深的劃痕。

按理說,那裡的傷口應該會流血,但是趙洋的傷口處卻已經乾涸了,看起來格外的古怪。

韓松又仔細看了看那傷口,好像是刀劃傷的,但是為什麼床上並沒有大灘的血跡,只是有一些零星的紅痕?

他在趙洋的身上翻找,卻並沒有找出第二道傷口,韓松最終挫敗的把同伴的屍體放回原位。

既然有傷口,那就說明趙洋是被人給殺了的。

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閃過,鐵衣猛地瞪大了眼睛。

他的腦海之中閃過零星的片段,昨天晚上的大雨滂沱,雷聲隆隆。

走廊裡面像是有人拖著塑膠袋走路的窸窸窣窣聲和趙洋房間附近傳來的門把手轉動聲音。

韓松完全換了一副心情,就在剛剛他還為趙洋的死感到震驚和傷懷,此時此刻卻完全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他已經知道了害死同伴的兇手到底是誰,而且是因為什麼害了他。

李繼雲的別墅可不是誰都能進來的,院子外面有保安,一樓住著管家。

任何陌生人進來,他們都不會一點動靜都聽不到。

所以這恰恰也說明了,對趙洋動手的是這棟別墅裡面的人。

除了那些毫無瓜葛的女傭和保姆,可以懷疑的人就只有李繼雲和鐵衣。

這趟行程,李繼雲雖然帶了三個人,趙洋卻一向都是最不起眼的那個,什麼任務基本上都輪不到他,比起剩下的兩人,他更像是照顧李繼雲衣食住行的手下。

李繼雲對他一直都是淡淡的,沒什麼情緒,同樣也沒有什麼可囑咐的。

鐵衣……

他跟趙洋也沒有什麼過節,當然那是在昨天晚上之前了。

或許正是自己有意留在趙洋手心裡面的那道傷痕讓鐵衣對趙洋起了殺心。

韓松終於鬆了一口氣,聽著外面管家的嘆息聲,他渾身無力的癱軟在地,知道自己那天晚上做的決定是正確的。

只不過恐怕趙洋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平復好了自己的心情,韓松故作驚慌地跑出門去,等到進入李繼雲的視線之後,他還裝作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模樣。

“不好了,不好了!”

李繼雲終於施捨給了他一個眼神,鐵衣也緩緩,抬起頭,仔細打量著韓松的眼神。

“怎麼了,到底有什麼事這麼慌張?”

韓松繼續裝作大驚失色的模樣。

“趙洋,趙洋他死了。”

李繼雲愣住了,不過片刻就反應過來,銳利的目光徑直看向了坐在他身邊的鐵衣。

“看我幹什麼,我又不知道他死了。”

鐵衣撇了撇嘴,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繼續吃著盤裡的菜。

管家也跌跌撞撞地從樓梯上走下來,結結巴巴的跟李繼雲描述著趙洋的死狀。

一大早上就知道家裡死了個人,可能誰的心裡都不會好受。

尤其是最近面對諸多事情的李繼雲此刻更是沒了耐心,他一把將手中的筷子摔在桌面上,厲聲質問道:“到底是誰,今天必須給我說清楚,在我家裡殺人,問過我的意見了嗎!”

鐵衣不緊不慢地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準備轉身離開,彷彿李繼雲說的一切跟他都沒什麼關係,他只是一個局外人,也不用為了這件事情過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