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殺敵一千，自損一千（4000字）

俗話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沒事捉弄湯姆的後果就是最終會被湯姆坑。

想想張達也精通六式中的剃和鐵塊，掌握了入門級別的武裝色霸氣，身具魔力、暗能量和一丟丟打更人的真氣，說一句刀槍不入都算是謙虛了。

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區區一壺熱水燙傷了腳。

起因就只是湯姆吃多了酸橘喝光了茶水，想要自己去倒水的時候沒有拿穩水壺。

咣噹！嘩啦！滋滋——

“啊！！！”

“啊！！！”

張達也和湯姆的慘叫聲以差不多的頻率和分貝同時響徹在貝魯梅爾家上空，整座房子都隨著他們的叫聲震了三震。

屋子裡一人一貓同時抱著一隻腳亂蹦亂跳，撞倒了桌椅板凳，打碎了杯盤碗盞。

貝魯梅爾和阿健一臉錯愕地看著他們兩個鬧騰，明明是能徒手接住阿龍那柄超大鋸刀的人物，居然會因為一點熱水這麼失態……那是不是說想要打敗阿龍海賊團只需要多燒幾壺開水？

張達也和湯姆蹦了一會兒，背靠背坐在地上，同樣的姿勢扳起被燙的那隻腳，不停地用嘴吹氣。

湯姆的腳又紅又腫，張達也的腳連帶著鞋子一起膨脹起來同樣又紅又腫，他確信湯姆不是在存心報復他，湯姆絕對不會選這種殺敵一千自損一千的方式。

貝魯梅爾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我去拿藥！”

“不用了，我有。”張達也叫住她，自己取出了醫藥箱。

湯姆從身後摸了摸也掏出一個一模一樣的，兩人分別給自己塗了燙傷藥，又纏上繃帶。明明只是普通的燙傷，處理之後看起來卻像是骨折打了石膏一樣。

張達也找了根柺杖拄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個，打壞的東西我們會賠的。”

“這個就……”貝魯梅爾想說不用，但硬是沒說出來，這次損失略大，真不賠償的話下個月可能要吃不起飯了。

……

貝魯梅爾家的橘子園面積很大，但每一棵都被精心打理過，高度不高不矮，枝丫不多不少。

有些已經採摘過，樹上只剩下一些青色的果實，有些則是還掛著黃橙橙的果子。

此時四個小女孩和一隻小白貓正在樹下亂跑，四人頭髮的顏色各不相同，粉色、深藍色、淡紫色、橙色和……金色？

眾所周知，四大天王有五個，所以四隻小蘿莉的隊伍裡混進一隻呆毛王也合情合理，像採摘橘子這種和吃相關的活動，她聽到以後就不知不覺中跟了過來。因為她的身高只有154，跟小女孩們一起行動也不怎麼顯眼。

“我選這棵，這棵的橘子都熟透了！”

“那我選這個，看上去比較大！”

諾琪高和娜美很快就選好了目標，一人揹著一個小揹簍，抱住樹幹往上爬。她們兩個是被貝魯梅爾這個不良少女帶大的，從小就調皮，下河摸魚上樹掏鳥不在話下，和‘淑女’這兩個字沒有半點關係，爬樹爬得非常熟練。

“小心一點！”溫蒂雙手放到嘴邊仰頭囑咐著，作為‘姐姐’，她在努力關心著調皮的妹妹。

“我們也上吧！”佩羅娜拉著溫蒂也去選合適的橘子樹，不過事情和她想象的有些差距。

對於溫蒂這個妖尾世界特產的近戰法師來說，爬個樹小菜一碟，矮一點的只要原地跳一下就能上去，高一點的最多也就是在樹幹上借力一下。

但佩羅娜這個運動廢柴就不行了，平常張達也喊她鍛鍊她嫌累，只做最基礎的部分，叫她努力開發能力好讓自己飄起來，她也嫌麻煩。現在就倒黴了，學著諾琪高和娜美的樣子爬了一米多高就掉下來摔了個屁股蹲。

“好痛！”佩羅娜揉著摔痛的地方，大眼睛泫然欲泣地看向夏露露，就差把‘求帶飛’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夏露露像個小大人一樣嘆口氣，張開翅膀將佩羅娜放到了樹杈上：“我說你啊，偶爾也聽一下他的話吧，稍微鍛鍊一下不好嗎？”

佩羅娜欣喜地伸手摘了個橘子：“下次會聽的！”

夏露露無奈，她上次也說要陪溫蒂鍛鍊的，結果才堅持了幾天就放棄了，不知道下次是多久。

四個勤勞的小果農很快就裝滿了揹簍，再由夏露露當運輸工搬運下去給她們替換小揹簍。

距離她們稍遠一些的地方，阿爾託莉雅同樣揹著一個揹簍坐在樹上，摘兩個吃一個，等她把揹簍裝滿，樹下已經鋪了一層橘子皮——限制阿爾託莉雅工作效率的只有她剝皮的速度。

等到張達也和湯姆拄著拐跟在貝魯梅爾來到橘子園的時候，女孩子們已經收穫滿滿，四隻小蘿莉正在比較誰摘的橘子更多。

溫蒂看到張達也和湯姆的樣子，連忙問道：“達也哥哥，湯姆，你們怎麼了？”

張達也幽怨地看了湯姆一眼，說道：“出了一點小意外，燙傷了。”

“我馬上幫你們治療！”溫蒂向前小跑兩步，腳下卻突然被一截樹根絆到。

“呀！”溫蒂驚呼一聲，整個人撲了出去，雙手向前平伸，小腿翹了起來，身體和地面完美貼合。

“溫蒂！”張達也把手裡的柺杖都扔了也硬是沒趕上她的摔倒速度。

夏露露拍拍腦門：“又來了。”

沒等佩羅娜和娜美她們圍過來，溫蒂已經自己爬了起來，羞赧地拍打著身上的土，雖然經常摔倒已經習慣了，但是在兩個剛認識的小妹妹面前平地摔感覺好難為情。

“這孩子，沒事吧？”貝魯梅爾蹲下來檢視溫蒂額頭上的紅印，她對這個幫她療傷的小姑娘很有好感。

“沒事的。”溫蒂搖搖頭，起身去幫張達也和湯姆療傷。

然而溫蒂手上藍綠色的光芒亮了一陣，張達也和湯姆的腳完全沒有要消腫的樣子。

“哎？怎麼回事？”溫蒂疑惑地停下來，“為什麼治癒魔法不起作用？”

張達也的臉上露出‘糟了’的表情，他扯了扯湯姆的臉頰，絕望道：“完了，這次大概不是普通的傷，不知道要腫多久……”

“怎麼會？我再試一下解毒的魔法。”於是溫蒂把自己會的和治癒相關的魔法都試了個遍，結果還是沒有一點用處。

“對不起，達也哥哥……”溫蒂眼睛裡蓄起委屈的淚水，泫然欲泣，“是我的修行不夠，沒辦法治好你們。”

張達也摸摸她的腦袋安慰道：“不怪你，問題出在湯姆身上，這傷他要是覺得好不了，神仙來了也沒用。”

湯姆攤開手錶示無辜，被開水燙傷要養一段時間才能好，這不是常識麼？

“是這樣嗎？”溫蒂仔細想了想湯姆平常的樣子，好像確實有很多不合常理的地方。

貝魯梅爾沒法理解張達也的思路，以為這是他哄小孩子的藉口，頓時覺得以後娜美跟著他們更加讓人放心了。

在後面看熱鬧的佩羅娜大眼睛眨了眨，黑心老闆的腳受了傷，也就是說行動不便，那麼是不是可以趁這個機會稍微捉弄一下他？

“好了，我們就先拄拐對付一下吧，走，讓我看看你們的勞動成果。”張達也接過溫蒂撿回來的柺杖，一步步挪向她們摘下的橘子。

小女孩們炫耀著哪些是自己摘的，摘了多少。

“佩羅娜居然也摘了這麼多啊，值得表揚。”

“哼！”佩羅娜叉著腰輕哼一聲，嘴角帶著笑容，心想著看在你誇我的份上，少捉弄你一次好了。

張達也對貝魯梅爾說道：“摘得太多了，要不我還是按照市價買下來吧？”

“不行！”娜美搶著說道，“說好了要當成回禮送給你們的！”

張達也腹誹，給錢都不要，這一定是個假的娜美！

貝魯梅爾說道：“沒關係的，一點橘子而已，我們家也只有這個能當成禮物了，請不要客氣地收下吧！”

踏，踏，踏，一陣略顯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只見阿爾託莉雅揹著個揹簍小心翼翼地從不遠處走過來，眾人一下子看呆了眼。

阿爾託莉雅照常穿著白衣藍裙、黑絲襪長筒靴，一邊給手裡的橘子剝皮一邊向眾人走來，樣子一如既往的好看，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你身後的只是個普通揹簍吧？你到底是怎麼把橘子摞到五米多高的？你被湯姆奪舍了嗎？

阿爾託莉雅很自然地招招手：“達也，你也來啦？我找到幾棵樹上的橘子特別甜，多摘了一些給你們吃。”

“謝……謝？”張達也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應該感動，畢竟一個吃貨願意和你分享好吃的，這是最高禮遇了，但是他有一點不詳的預感。

果然，他側身朝阿爾託莉雅身後望去，林子裡鋪了顯眼的一層橘子皮，再往上看，有三四十棵橘子樹已經見不到一點橙色了。

貝魯梅爾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臉上的笑容都有一點僵硬，‘我之前是不是想請他們來家裡吃飯來著？’

諾琪高和娜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家有吃土的風險，圍著阿爾託莉雅嘰嘰喳喳地詢問她怎麼把橘子擺到那麼高還能不倒下來。

阿爾託莉雅把剝好的橘子遞給湯姆，但湯姆搖搖頭拒絕了，他暫時不想吃橘子。

張達也拍拍額頭：“果然我還是付錢吧。”

為了自家未來航海士能夠健康成長而不是營養不良，張達也用市面最高價買下了被阿爾託莉雅禍害的橘子。並且還給貝魯梅爾介紹了兩個優質客戶，一個是可雅家，農產品的生意她家有不少，另一個是海上餐廳巴拉蒂，在大海上橘子是很棒的食材。

……

出於各種原因，貝魯梅爾沒敢說出請張達也他們吃晚餐這句話，所以眾人還是回到琥珀號上吃飯。

因為湯姆腳上有傷，做飯的重任就落到了瑞萌萌身上，經過半年多的學習，雖然瑞萌萌的廚藝還比不上湯姆，但也勝過很多普通的廚師了，至少她體力充沛不會因為做菜累倒。

吃飯的時候布魯克難得的有些沉默，他最喜歡的骷髏冷笑話也提不起興致去講。

張達也想了想，問道：“怎麼了？該不會是因為沒人願意給你看胖次心灰意冷了吧？”

“不，達也先生。”布魯克認真地問道，“我記得按照我們的航線，下一站是羅格鎮，然後就到顛倒山了吧？”

“是啊。”張達也點點頭，大概知道他為什麼這個樣子了。

“也就是說很快就能見到拉布了。”布魯克微微抬頭，空洞的雙眼望著天花板，想象著如今拉布的樣子，“拉布應該已經長得很大很大了吧？如果……”

布魯克的聲音有些抖：“如果他認不出我的話……”

其他人也都關心地看著他，闊別四十年後的重逢啊，雙方都改變了很多，如果被對方當成陌生人的話，一定會很痛苦。

“你不是有好好儲存著爆炸頭嘛，而且臉雖然變了樣子聲音沒有改變啊，還有被你好好儲存著的音貝，實在不行還可以現場為他演奏一曲嘛。”張達也安慰著布魯克，覺得力度不夠還搬出了日漫中最讓人信服的說法：

“你要對你和拉布之間的羈絆有信心，不管是過了四十年還是五十年，不管你們雙方發生了多大的改變，你們的羈絆是沒有人能夠斬斷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張達也感覺氣氛有點不對，抬頭髮現幾乎所有人都一臉感動的看著他，溫蒂這種感情豐富的甚至雙手捧在胸前，眼窩轉著淚水。

啊這……殺傷力有這麼強嗎？

“呦吼吼吼……達也先生說得對，拉布他一定能認出我的！”布魯克恢復了精神，等他吃完了一點食物之後，布魯克有些歉意地說道，“大家，失禮了。”

眾人疑惑地看著他，只見布魯克先是打了個飽嗝，然後微微抬起屁股，緊接著就是‘噗~’的一聲，一股異味瀰漫開來。

眾人捂住鼻子，一臉嫌棄地看著他，坐在他身旁的葉言臉都綠了，一拳敲在布魯克頭上，怒道；“你丫果然還是欠揍啊！”

……

偉大航路的入口處，雙子岬。

一頭像山一樣大的鯨魚發出了叫聲：“嗚嗷嗷嗷嗷昂~~~”

岸邊躺椅上的老人抖了抖手裡的報紙，看了鯨魚一眼，笑道：“今天好像很開心啊，拉布。”

鯨魚巨大的眼珠動了一下，用和剛才一樣愉悅的叫聲回應他：“嗚嗷嗷嗷嗷昂~~~”